[TT AU] MiTzu - 月光 (25)

        娜璉難受地從地上爬起，發現她正身處在一個奇異的純白空間，身旁只有志效一個人，不知道Mina去了哪裡？

        她把志效扶起拍拍她的臉頰強行叫醒她，只見冰雪操縱者呻吟了幾聲後便皺著眉轉醒，雙眼迷迷糊糊地眨著，最後才嚇了一跳似地蹦跳起身！

        「我們在哪裡！」她慌張地張望，「Mina呢！怎麼只有我們兩個？」

        「該不會是轉移的過程出了什麼差錯吧……」娜璉也抱持著同樣的困惑，但畢竟這是子瑜的意識，而且現在還被那該死的詛咒控制著，要嘛就是詛咒的魔力已經無法支撐住每一次的記憶轉移所以Mina才會不受控地被甩離原本的軌道，要嘛就是……那個詛咒是有意為之的。

        就在娜璉還在試圖釐清兩人及Mina現在的處境時，志效突然猛力拉住她的手，一把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此處。

        她們眼前驀地出現一道黑霧，那東西漸漸化成人類的形體但並沒有實際的身軀，就像一團人形黑霧一樣站在她們面前。

        「這趟旅程還滿意嗎？」就算看不到臉，娜璉也覺得那東西正朝她們訕笑。

        「你把Mina帶到哪裡去了！」沉不住氣的志效追問。

        「Mina？啊～那個人類呀，」黑霧揚起手托著下巴，似乎對於兩人的反應相當滿意，「被我丟進『虛無』裡了呢。」

        那話讓娜璉眉頭深鎖，而志效恍恍惚惚地反問：「虛無？」

        「沒錯，是我用這吸血鬼意識與意識間的片段做出來的空間，那個地方相當有意思呢～」黑霧的聲音愉悅，「完全沒有盡頭一片漆黑的世界，對於毫無魔力的人類來說幾乎沒有可以逃出的辦法，她的意識會孤獨地在那個地方進入癲狂最後自我毀滅，很不錯吧～」

        「你這個混帳！」志效一個箭步逼近他朝他揮出拳頭，拳頭穿透黑霧的身體，然而那霧紋絲不動。

        娜璉把志效拉回身邊，她的雙眉沒有鬆開過，眼底蘊藏著滾燙的怒意。

        「那子瑜呢？你把她怎麼了？」娜璉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問。

        黑霧聳聳肩，心情顯然一點也沒有被志效給影響。

        「我把她關在她意識裡的『核』之中，從最初就沉睡在我弄出的球裡，只要我現在把妳們兩個礙事的傢伙吞掉的話，那可愛的吸血鬼再也沒有醒來的可能，啊，不過……現在不管對誰來說都是時間緊迫呢。」

        「你是什麼意思……」娜璉問。

        黑霧似乎相當滿意有人提問，朝她們走近幾步說：「那幾段記憶痛苦的程度和能量就夠我將她的意識碾碎了，只要再過一下……她的核就會被我吞噬，到時候……妳們也別想活著離開了。」

        娜璉心頭一凜，手中的魔力匯聚成漆黑的三叉戟朝黑霧刺去，下一秒她同樣看見志效的冰槍一起刺穿黑霧！

＊＊＊＊＊

        「子瑜！」

        一發現子瑜的存在，Mina三步併作兩步地朝那顆透明的球體跑去！

        她雙手貼在球面抬頭望著裡頭子瑜沉睡的模樣，她像個還未出生的嬰兒漂浮在母體的羊水裡般安祥寧靜，彷彿世界的紛擾再也不會影響到她。

        然而重逢的時刻並沒有維持太久的時間，Mina發現原本純白的世界從四面八方滲進黑色的物質，她想起剛才遇見前一位子瑜時那黏稠濃重的黑，然而她身上的藍色魔力早已在進入此處時就消失無蹤，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那些東西碰到……只怕她們兩人會一同葬送在此！

        「子瑜！子瑜醒醒！快醒醒啊！」

她心亂如麻地拍打那顆球，只希望自己的聲音能傳進子瑜耳裡，然而裡頭的子瑜毫無動靜，就連睫毛也未因驚擾而顫動。

黑色的物質緩緩流動，越是朝兩人靠近，Mina越是感到焦慮。

她狠下心掄起拳頭，咬緊牙關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球上，每一下她都用了十二萬分的力量，每一下都期待著能看見一絲裂縫出現在球上。她本以為在這樣虛幻的世界裡她不會產生物理上的疼痛，但她感覺到手骨在哀號，感受到那顆透明的球正在反擊她的力量！

一下接著一下，她彷彿被自己攻擊著卻不見關著子瑜的球有任何傷痕，甚至為了反擊她的捶打而長出一根根細小的刺！

她的拳頭因為那些刺滲出血來，痛得眼裡泛起淚水，嘴裡含著哽咽的低吟，但她不敢停下，黑色的物質慢慢流向子瑜的位置，甚至有一些開始從天上落下直接滴在球上。

「醒來…快醒來呀……」Mina既無助又絕望地敲打著那顆球，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妳不是還要跟我說『歡迎回來』嗎……不要丟下我啊……」

她想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她一點也不歡迎這個吸血鬼。

想起子瑜厚著臉皮跑來跟自己聊天，每天每天……總是不厭其煩地纏著她問東問西。

想起子瑜擅自闖進畫裡說要解除她的詛咒。

想起子瑜哄著她入睡，陪伴她度過船上的生活。

想起子瑜拚上性命只為了保全她的安危。

想起每當想起過去時子瑜便會摟著她安慰她，鮮紅的眸子溫柔地包容她的一切。

想起第一次吸血過後子瑜的擁抱和笑容……還有自己當時的悸動。

想起在夢裡找回對子瑜的記憶時所流的淚。

想起回到子瑜身邊時她在她額上落下的吻。

「不要、不要不要……」Mina痛苦地哽咽著，「拜託不要帶走她……」

──我還沒說、我還沒對她說出我的心意呀！

看著那黑色的東西把球吞噬，Mina用盡最後所有的力氣閉上眼朝那顆球打下去。

「妳這個笨蛋吸血鬼！快醒醒啊！」

然而，她最後那一拳並沒有落在球上，球體突然爆破的瞬間她的手反而被某個柔軟的東西包覆在其中。

「妳還真是個……亂來的海盜小姐呢。」

熟悉的嗓音從她頭頂上落下，她睜開婆娑的雙眼，站在她眼前的子瑜溫柔地包住她的手，眼裡滿是心疼和愛憐，輕輕一帶便把Mina帶進她懷裡。

「子瑜……」Mina一抽一抽地靠在她懷中，原本舉目所及的黑色物質在子瑜清醒的瞬間便漸漸消失，世界重新回到一片純白。

「讓妳受傷了，對不起。」她不捨地輕吻Mina的手背，寶藍色的光芒包圍在她的手上，沒多久便見她的傷口在藍光中癒合。

「還讓妳看見我過去那丟臉的一面……」子瑜苦笑道，Mina在她懷裡搖搖頭哭著把她反抱得更緊了些。

「我什麼忙都幫不上……什麼都辦不到，真的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呀……」一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Mina捧著她的臉心裡一陣一陣地抽痛。

這次換子瑜搖著頭，她把前額靠在Mina的額上，眼角噙著淚說道：「妳這不是好好地找到我了嗎？我一直都相信著……妳肯定沒問題的。」

Mina想起每一段路帶領著自己的子瑜，每個時期的子瑜都找到了她，帶領著她，思念與信任彷彿在那之中共鳴著，她用拇指抹去子瑜落下的淚問：「那幾個『妳』，是妳創造出來找我的嗎？」

子瑜點點頭，「我感覺到了妳被丟出那詛咒的路徑，他大概想讓沒有魔力的妳自生自滅吧？但這畢竟還是我的意識、我的記憶。儘管身心和靈魂都受到極大的限制，還是用了僅存的意識和魔力去找妳……」

「但我所能做的也只是把妳帶來這裡而已……」子瑜的手摩娑著Mina剛剛受傷的手，眼裡仍看得出她的心疼，Mina用眼神安慰她「不用擔心」，畢竟現在她們好好地站在彼此身邊。

「現在……娜璉她們應該在對抗那個詛咒，我醒了之後便能夠削弱那詛咒大半的力量。」

「要出去的話就要把他打得屁滾尿流吧？這次絕對要讓他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Mina露出大大的笑容。

子瑜被Mina可愛的模樣逗笑了，「沒錯，我們走吧。」

她把Mina打橫抱起，她們從此處消失無蹤後，下一秒便重新出現在娜璉等人的戰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