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zu - 太陽雨 (4)

當她們來到正殿時，老嫗正領著和子瑜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從鳥居處走近。

子瑜看著少女的模樣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儘管在十天之前她已見過蘭在她面前變化成這副模樣，但像這樣又重新見到「自己」還是給她帶來某種程度的震撼。

蘭隨著姥姥一起走進正殿，雫和司嘰嘰喳喳地圍著她搶著說話，姥姥出聲制止他們後才稍微安靜一些，子瑜這才發現蘭背上揹著自己的後背包，鼓鼓地不知塞滿了什麼東西讓子瑜有些好奇。

一見到南，蘭一眨眼就變回原本的模樣，子瑜這才想起她似乎並沒有認真看過蘭的長相，她和雫長得很相像，看起來只比雫大上一點，舉止也稍微成熟一些，橘褐色的狐狸耳朵和尾巴相當顯眼，和南一樣的黑色長髮垂落在肩上。

只見她畢恭畢敬地雙膝貴下向主人行禮，南溫柔地笑著說了聲「辛苦了」便讓她起身。

「蘭姐姐這個包包裡是什麼啊？」顯然小狐狸們和子瑜一樣都注意到了那包東西，雫好奇地拉著垂在外頭的束帶好似在催促蘭，而蘭應是相當習慣小狐狸們的急性子，無奈地說了句是給子瑜大人的東西後就把後背包交到子瑜手上。

「給我的？」

蘭點點頭，表情有些難為情也有些愧疚地看著子瑜身上的浴衣，「其實就是子瑜大人的衣服那些的，我想神社裡應該沒有能讓子瑜大人換洗的衣物所以擅自從衣櫃裡拿了一些。」

子瑜把包包打開，的確，裡頭都是自己夏天的衣服。

「謝謝。」

這倒是讓子瑜鬆了口氣，因為神社其實只有一件適合她尺寸的浴衣能夠替換，在換洗的期間她必須穿著大一號的尺寸行動──據說是很久以前的巫師留下的，但被姥姥保存得相當完整，質地柔軟但強韌。

姥姥帶著大家回到內殿裡，一方面是不希望工作用的正殿被拿來閒話家常，另一方面也是想著能有個地方能讓人坐下長談。

「嗯？」

子瑜從包包裡翻出一些換洗衣物後發現幾本眼熟的筆記本，她把筆記本拿近一瞧，意外地睜大眼睛，「妳連筆記都幫我抄了？」

「是、是的，因為您鄰座的同學說要考試，我想是很重要的事吧，所以想著一定要幫子瑜大人把這些事完成。」

對準備升上高三的子瑜來說，這一年正是準備開始應戰的階段，雖然她平時不太能感覺到距今一年後升學考試的壓力，但每次學校的小考大考她也會一步一腳印地隨著老師的進度認真複習，就是不希望在高三最後的戰場因為緊張焦慮而失手。

一被捲進這奇怪的事件後她就完全忘了一個月後學校就要期中考的事，她內心激動地捧著那幾本筆記，感激涕零地翻開……

看不懂。

「呃……？」

她又多翻了幾頁，眼前如蚯蚓般的字跡並沒有化作能夠理解的文字進入她的腦袋裡，偶爾還能看見畫到一半的塗鴉在上頭。

子瑜尷尬地盯著頁面看，始終不敢抬頭發出疑問就怕毀了蘭的一片好意。

她感覺到南朝她湊近，低頭一起看著筆記本裡的文字。

「也不是狐族的文字呢……」南在子瑜耳邊喃喃低語。

「狐族的文字？」子瑜反問。

南笑著點點頭，像個溫柔的老師般向她解釋：「嗯，狐族的書寫語言和人類並不一樣，只是……這也並非是用狐族的文字書寫的。」

「啊、啊啊！」蘭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趕緊跑到子瑜旁邊一把搶過那些筆記本，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我、我想說寫狐族的字子瑜大人會看不懂，所以……」

「模仿了老師在黑板上的字嗎？」

子瑜大概是想通了這些歪七扭八的字的由來，果不其然換來蘭羞窘地點點頭最後把臉埋進筆記本裡，那模樣讓子瑜噗哧一笑。

「辛苦妳了，我不好好用功可不行呢。」子瑜覆上她的手道謝，畢竟那是蘭不熟悉的文字，光是要把黑板上的內容寫下想必已經費了很大一番功夫了，那樣的心意讓子瑜相當感激。

子瑜的道謝讓蘭原本感到不安的眼神亮了起來，能夠幫上子瑜的忙帶給她相當大的鼓勵，她也答應子瑜下次會連同學校的課本一起帶回來給她搭配著複習。

蘭一掃剛才的緊張情緒，馬上就跟雫和司玩成一片，姥姥似乎也念在蘭難得回神社一趟所以沒有把三人一起抓去訓話。

子瑜一邊把包包裡剩下的東西拿出來，除了衣物和筆記本外，她意外發現三四個裝了蔬果的塑膠袋？

她本來還困惑著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該不會是蘭回來時路過買的吧？

一問之下蘭才說是子瑜房內小冰箱裡的食材，因為怕放得太久沒有吃會壞掉所以才一起帶來給子瑜的。

子瑜這才想起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果然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儘管看似無礙地在這裡生活著，但要面面俱到地考慮到原本的生活仍力有未逮。

「蘭在外頭有好好吃飯嗎？」子瑜看著袋子裡的蔬果，幾乎和她剛離開那時冰箱裡的內容物別無二致，她有點擔心蘭的健康，蘭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煮飯的樣子。

神社裡是由姥姥在負責三餐的，但也就是一般的野味野菜蒸熟或烤過後配上白米飯的簡樸菜色，聽司說很偶爾姥姥會帶他們假扮成人類去街上的超市買些食物和日用品，至於錢的部分好像都會從主神社那邊拿到一定的配額，剩下就是看各家神社信徒的貢獻了。

蘭的耳朵垂下，害怕挨罵似地小聲說：「有、有買了飯糰，午餐也是，小百合她們帶我去買了麵包。」

小百合是子瑜的其中一個朋友，個性活潑又懂得照顧人，她不意外在看到舉止奇怪的自己後小百合會自告奮勇地前來「搭救」。

「但妳手裡有錢嗎？」

雖然不擔心朋友們會不會借錢給她，但一次兩次還好，就怕幾次之後會讓彼此之間產生嫌隙疙瘩這樣就不好了。

「子瑜大人的錢包落在書包裡了，我用那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甚至還因為太過害怕的關係整個人都變回小狐狸的樣子。

子瑜看了一眼身旁的南，眼神交換之下示意南先讓她處理。她趕緊把蘭抱起就怕她太過責備自己，大大的手安慰似地摸著蘭的頭頂，溫軟的耳朵隨著她的動作在掌中揉壓，很快她就感覺到懷裡瑟瑟發抖的小狐裡終於冷靜下來。

南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她想起過去這幾天她時不時會看見子瑜像這樣對待小狐狸們和姥姥，她身後雪白蓬軟的狐狸尾巴緩慢晃動但她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小狐狸蘭穩定心情後快快從後背包裡拿出子瑜的錢包交給她。

「子瑜大人對不起……」

子瑜把錢包拿在手裡看都沒看一眼，另一隻手一直耐心地撫摸著她的頭頂，「不要擔心不要擔心，我只是怕妳沒錢吃飯而已。」

「這部分的確是我失職了，急起來就忘了周全……」姥姥咳了幾聲自責地說，平時也很少聽到來自蘭的消息，所以大家才沒有多加留意的，「這次回去我會讓妳帶上足夠的錢，別擔心。」

不管是對子瑜，對南，對神社裡的所有人，眼下的生活方式都是新的一章，他們都還在學習適應彼此和環境，沒有人能夠面面俱到的。

蘭大大鬆了口氣，歉疚地來到姥姥身邊用頭頂了頂她，姥姥笑著摸摸她的頭當作互相諒解的訊號。

子瑜還記得，當時她來到這間神社時除了唯一投進賽錢箱的一百元銅板之外剩下的都是紙鈔。

她打開錢包一看才發現蘭花的錢比她預期的更少，她又忍不住擔心起這孩子到底有沒有吃飽了，看她跟司還有雫年紀相仿，是還在成長的階段吧？雖然姥姥做的菜色簡樸，但量還算大，夠兩隻小狐狸吃得圓滾滾的，花了這點錢買的飯糰跟麵包可無法跟那個量相比呀……

子瑜算了一下錢包裡大概還剩兩三千塊左右。

雖然自己是意外被捲進這起事件之中的，但平時受了神社裡的各位那麼多照顧，甚至把她的性命看得至關重要，她也希望能做點事來回報南她們。

她從筆記本上撕下一角，從包裡翻出一支筆寫上需要的東西後交給因為心情平復再次變成人形的蘭。

「蘭可以幫我去外頭買這些東西嗎？」

蘭眨眨眼盯著那張紙條看，雫和司也一起靠近。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雫的眼睛因為好奇而變得亮晶晶的，彷彿有無數閃閃發亮的星在裡頭。

「今天的午餐由我來準備吧，想做點好吃的東西給大家吃，但我需要這些東西。」子瑜笑著說。

「子瑜大人，您不需要破費的。」南有些為難地出聲阻止。

「沒關係的，南大人」子瑜轉身望著南，「我受你們照顧了，而且是我自己下廚的一頓飯而已，真的真的不足掛齒。」

「但……」南仍有些不確定，但子瑜身後三隻小狐狸全都眼神發亮地看著自己，眼裡滿滿地懇求，她自知敵不過孩子們那樣的視線只好輕咳幾聲向子瑜道謝。

孩子們接著轉向姥姥，姥姥也無奈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一瞬間就把自己的耳朵和尾巴變不見了。

「姥姥？」子瑜訝異地看著姥姥的變化。

「我帶她們去吧，要是把這三個小傢伙獨自丟到外頭的話肯定會玩到天黑的。」姥姥以過來人的經驗說著。

一得到姥姥的同意後小狐狸們藏起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拿著子瑜的錢包一溜煙地跑出內殿，姥姥則慢條斯理地跟在後頭，慢了好幾步才離開子瑜和南的視線。

「姥、姥姥這樣追得上嗎……」子瑜尷尬地看著那個速度差和距離差。

南被這話給逗笑了，半掩著嘴說道：「別擔心，他們不敢離姥姥太遠的。」

邊說，兩人不約而同地拾起身邊從包包裡拿出的雜物起身。

「啊，南大人我來就好了，您可以不用……」

南搖搖頭，捧著手裡那一疊衣服笑道：「我跟您一起拿到房裡吧。」

兩人走在往子瑜房間的長廊上，夏季早晨的陽光雖然猛烈，但神社就像有著神祕屏障的地帶一樣在看似造景的一叢叢樹林之中仍感受得到些許涼爽。

子瑜悄悄瞅著身旁的女子，烏黑秀髮如往常盤起露出柔媚細緻的頸，雪白的尾巴隨著腳步一搖一晃，絲毫沒有紊亂之感，每一下步履都優雅宜人。

「子瑜大人。」

南的呼喚讓沒有心理準備的子瑜倒吸了口氣，以為自己的視線被發現了，她尷尬害羞地趕緊拉回眼前。

「是、是？」

「剛才謝謝您。」南望著她的方向露出微笑。

「謝謝……我？」子瑜不解地反問。

「不管是筆記的事抑或是錢的事，謝謝您顧慮到那孩子的感受。」南和緩地說著，語氣裡充滿感激，讓子瑜不由得紅了臉。

「我只是……覺得那麼做比較好而已……」子瑜難為情地盯著手裡的衣服，不敢往南的方向看去。

「子瑜大人是個溫柔的人呢。」南的笑聲如銀鈴般傳進子瑜耳裡，子瑜覺得自己的耳根發燙。

南似乎也注意到了她變得緋紅的雙頰，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但為了不讓她太過難為情所以她體貼地換了個話題。

「子瑜大人想要準備什麼樣的料理呢？」

被南這麼一問，子瑜的表情跟著亮了起來。

「我想南大人應該也會喜歡的。」

沒想到能看見子瑜如此神采飛揚的模樣，南的心情也跟著雀躍了起來，「哦？我能知道是什麼嗎？」

「是豆皮壽司哦。」

那個瞬間，子瑜看見原本軟蓬蓬的雪白尾巴和放鬆的耳朵都明顯地直了起來，她知道那是欣喜快樂的訊號，但在她還沒來得及接著說出些什麼時南端正身子咳了幾聲，刻意把頭別過去，就連臉上原本開心的表情都被歛起。

「南大人？」

「原、原來是豆皮壽司呀。」

「南大人不喜歡嗎？」

南的身體微微一震，但還是強自端莊地回道：「我沒什麼特別的喜好，不過我也算是獨當一面的狐仙了，口味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呢，但我想孩子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語畢，她給了子瑜和往常一樣的笑容。

子瑜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如果能讓大家開開心心地聚在一起吃飯的話一定很棒的，她笑著點點頭回應南的話，兩人一起來到房裡整理她的衣物。

這件事就在兩人一邊討論現代人的穿衣一邊被草草揭了過去，就連子瑜也把它給拋到腦後了。

姥姥和孩子們替她買了商店街的炸豆皮，至於醋、糖、鹽、醬油等等的調味料都在廚房裡，子瑜幫忙姥姥準備三餐時偶爾會看到她用這些提點味道。

子瑜將炸豆皮切成對半並用筷子滾平再從中撕開能夠放入米飯的空間，以六個人來說每人大概可以分到七八個，孩子們再多給兩個也不成問題。

小狐狸們三雙眼睛睜得大大地趴在子瑜身邊盯著她的手一個一個地處理豆皮，最後姥姥看不下去用拐杖給他們的頭一人一棍才把他們趕回內殿裡。

「子瑜大人，廚房就交給妳了，可以嗎？」姥姥離去前又再問了一次。

「沒問題，交給我吧！」子瑜微微側頭回應，她正在處理最後一批豆皮。

姥姥看著她穿著白T恤和牛仔短褲的背影，活脫脫就是個現代人的模樣出現在古早氣息的廚房裡，那時空錯置的感覺讓姥姥莞爾一笑，默默走出廚房。

陶鍋裡燒著一大鍋米飯，蒸騰的米香讓子瑜不自覺泌出些口水。

她將豆皮先用滾水燙過同時一邊開始調製壽司醋和醬汁。

把豆皮瀝乾後它便將豆皮放進醬汁裡，讓它滷出味道，等待的同時她將煮好的白飯盛進大碗裡用壽司醋拌勻，再把醬汁收乾後的豆皮撈起擺在一旁放涼。

這時她感覺到有人悄聲無息地走進廚房，她用餘光瞥了眼，發現是南正悄悄地靠近她身後，探頭探腦地想要看她正在做什麼。

「南大人？」子瑜出聲喊她，顯然把她給嚇了一跳。

子瑜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魂不守舍的南。

「您……還好嗎？」

「很、很好。」她慢慢吐出一口氣，這才平復被稍微嚇到的情緒，甚至還一本正經地咳了幾聲，「我只是想來看看妳在做什麼。」

「啊，放涼後就可以準備包壽司了。」子瑜笑著回應。

「是、是這樣啊……」

子瑜見她的眼神一下停留在她身上一下停留在她身後的豆皮上，她困惑地看看南，又看看自己身後的豆皮。

「南大人對豆皮壽司很好奇嗎？」

被子瑜這麼一問，南整個人顯得有些慌張，她別過頭語氣努力表現出肯定地說：「還好。」

但子瑜早就看見那雪白美麗的尾巴出賣主人似地因為興奮而左右搖晃，那可愛的畫面讓子瑜忍不住扯開大大的笑容，轉身摸摸碗裡的豆皮，確認溫度不那麼燙後她將多餘的醬汁擠出來，把適量的飯包入其中。

完成第一個豆皮壽司後她轉身面對南，溫柔地笑著遞到她嘴前。

「這是第一個哦。」

那舉動讓南驚訝地睜大烏黑圓潤的雙眼，白皙的臉和頸子都透著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南大人不喜歡嗎？」子瑜歪著頭問，手裡還拿著那顆豆皮壽司。

南用和服的袖口半掩著自己的臉，子瑜瞥見她小巧細緻的耳垂也隱隱變紅，平時矮了她半顆頭的狐仙大人在那一刻似乎變得更為嬌小，她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臉也不自覺地燙了起來。

「……沒有不喜歡。」南小聲地說，似要從她手裡接過那顆壽司，「我自己來……」

子瑜搖搖頭，紅著臉微微一笑，「這樣南大人的手就髒了，反正我的手已經都是醬汁了，沒關係的。」

聞言，南也不好在想其他理由推辭，畢竟……她是真的想吃。就算想要像個獨當一面的狐仙一樣成熟地拒絕誘惑，但她還是無法拒絕她最愛的豆皮壽司。

南遲疑地看了子瑜一眼，又看了一眼內殿的方向確定沒有人在那附近後……

她張口咬下一半豆皮壽司，吸飽甘甜醬汁的豆皮滿溢在口中，她細細咀嚼陶鍋煮出的米香和豆皮的鹹香，雙眼幸福地都瞇成了線，下一秒她才又想起子瑜正在自己身邊。

注意到子瑜心滿意足看著自己的視線，南覺得自己的臉又更紅了些。

她用衣袖半掩著通紅的臉，別過視線小聲說道：「請……請不要看著我……」

那溫軟的聲音輕輕撩撥著子瑜的心，把她的心化成水，就連腦袋也一片空白。

子瑜才正想打起精神讓南把剩下那一半吃掉，小狐狸們就吵吵鬧鬧地衝進廚房，嚇得兩人馬上從彼此身邊跳開！

子瑜把最後那口壽司塞進嘴裡迅速吞了下去，好險小狐狸們沒有注意到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子瑜大人！好了嗎！」雫撲向子瑜的大腿催促地問。

「快、快好了，我把這些都包好就可以端上桌了！」子瑜急急忙忙地開始進行最後的包製，小狐狸們這才注意到南也在廚房裡。

「啊，原來南大人也等不及要吃了嗎？」蘭開心地說。

南依然用衣袖遮著自己的臉，故做鎮定地咳了幾聲，「我只是……好奇做法而已，沒有特別期待。」

「騙人～南大人小時候最喜歡豆皮壽司了，姥姥都有跟我們說～」雫得意地挺起胸膛。

南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馬上用認真嚴肅的口吻要小狐狸們都離開廚房不許打擾子瑜，三隻小狐狸才笑鬧著又離開此處。

「又讓您見到吵鬧的樣子了……」待孩子們的笑聲離去後南對子瑜語帶歉疚地說。

「不會啦，孩子們就是要像這樣有精神才好呀。」她包著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包好一大盤了。

「不過……」子瑜欲言又止地接著說。

「嗯？」

「喜歡的東西就是喜歡嘛，如果南大人喜歡的話，以後我也會做給妳吃的。」

雖然背對著南，但子瑜知道她大概又被豆皮壽司的話題弄到語塞了吧，光是想像那可愛的畫面就讓子瑜嘴上的笑意加深刻。

「南大人覺得剛剛那樣的調味還好嗎？」包完最後一顆的子瑜轉身問她。

南看著她沉默了幾秒，最後才小聲地說：「我很喜歡……」

得到答案的子瑜開心地笑了。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