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 AU] MiTzu - 月光 (18)

子瑜篇!!!!!!

        一片漆黑的世界突然射出一道白光，子瑜的嘴角勾起，腳底的魔力推著她一躍讓她直接把如流星般墜落的Mina納進懷裡把她抱了個滿懷。

        「子瑜……」看著那熟悉的面容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眼前，Mina忍不住潸然淚下，她緊緊抱著子瑜一點也不想放開她，「對不起……」

        「笨蛋，妳這不是回來了嗎？」子瑜有些鼻酸地笑著把她摟緊，心口所有的情感在擁抱著懷裡那人的時刻不停翻騰，她情不自禁地在Mina額上落下一個吻，望著她的眼裡滿是柔情。

「雖然很想說『歡迎回來』，不過還是等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後再對妳說吧，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歡迎回來』。」

        Mina愣愣地看著她，雙手不自覺拉緊子瑜的衣襟，心臟劇烈鼓動，臉如火燒般發燙，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那個吻的意義就被子瑜打橫抱著在疑似石壁的牆面上跑了起來。

        金髮女子在白光的照耀下發出淒厲的尖叫，世界的殼開始晃動龜裂，詛咒再也無法維持女性的樣貌重新變回一團黑霧，驚駭的叫聲隨著他暴起的追趕傳來。

        原本Mina墜落時裂出的開口被另一個更大的裂縫取代，子瑜將體內僅存的魔力集中在腳上，只希望在她們抵達那道裂縫前能夠阻止黑霧步步進逼的攻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會放過妳們的！」

黑霧尖叫著從後方逼近，就連在兩股魔力的幫助下子瑜和黑霧的距離幾乎沒有拉遠。子瑜繃緊全身神經，把所有魔力推展到極致奮力朝裂縫一躍！

在她們觸到那道白光時，子瑜的背被一股強大的力道重擊，她嘶啞地驚叫出聲，感覺到某種力量正以極快的速度侵蝕她的軀體。

然而下一秒白光包圍她們，在子瑜還沒來得及作出其他反應前，她們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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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那幅畫從中裂成兩半迸出刺眼的白光時，守在畫旁的志效和娜璉警戒著拿出自己的武器，就連沒有戰鬥力的其他人也被她們趕到安全的範圍內嚴陣以待。

        白光像個異次元的黑洞般將Mina的畫一併吞噬最後漸漸消失，兩顆如星辰般的碎片緩緩飄落，其中一顆落在老舊的木質上時驀地化成Mina的模樣，另一顆則落進子瑜留在現實中的體內，這也意味著兩人成功逃離了畫中的世界！

        志效眼裡噙著淚把Mina搖醒，半昏半醒的Mina安慰似地拍拍她從未像這樣碰觸過的志效本人，能夠以肉身見到志效和其他人她固然激動，但對眼下的她更希望能夠碰觸子瑜。

        她撐起身子張望著子瑜的位置，娜璉聳聳肩扶著她，微笑地隨她走近子瑜身邊打算好好調侃那位狼狽的王女。

        但當她們距離子瑜只有一步之遙時，子瑜整個人跪趴在地上痛苦地低吼著：「Mi、Mina……離我遠一點！」

        子瑜的警告讓娜璉嗅到危險的氣味，她拉住因為被制止而感到不明所以的Mina把她交給志效，但已經因體力不支而倒在地上的子瑜身上開始浮現不祥的黑色氣息，Mina一眼就認出那個黑霧是來自誰的！

        「是那個詛咒！」Mina臉色蒼白地大喊，還沒適應現實世界的身體踉蹌地靠在志效懷裡。

        有意思……。娜璉瞇細雙眼將手裡的三叉戟化成六把，像執行某種詭異的儀式般以畫圓的方式插在子瑜周邊的地面上。

        「其他人不要靠近。」她笑著走進那個圓裡，看來那個詛咒本來是想吞了子瑜這高階吸血鬼的，但在兩人成功脫逃後打算來個玉石俱焚直接從子瑜體內毀了她。

        不過，若真要論個先來後到的話……她才是那個更有資格吃了子瑜靈魂的人。娜璉高舉雙手，暗黑色的魔力匯聚在她的手中，六把三叉戟對她的魔力產生共鳴，準備一舉殲滅子瑜體內那頑強的詛咒！

        霎時間密不透風的房內颳起陣陣旋風，所有人都以為是娜璉的魔力驅使下的結果，有些好奇的想要往前靠近看個究竟，但惡魔娜璉的動作在那一瞬間凝滯，眼裡的輕挑變得警戒。

        直到旋風開始偕著濃重的黑霧颳起時，娜璉心頭一滯，心裡暗叫聲「不妙」！

        「所有人退後！」娜璉對著身後大喊！

        但娜璉的警告來得太遲，最靠近子瑜的她還有志效和Mina全都被黑霧捲進黑洞般的漩渦，志效趕在最後一刻在子瑜身周築起冰牆以防Sana等人被這股氣旋捲進來。

        但她們三人被黑霧包圍後便墜入另一層黑暗之中。

        接連三次的時空轉移讓Mina難受地動彈不得，直到娜璉和志效小心翼翼地把她喚醒時她才勉力睜開雙眼，然而……眼前的一切卻讓她的腦袋更加混亂。

        她們三人不知怎地掉進了一間房間，四周是古舊的石牆，書櫃、床鋪、衣櫃、浴室等等的簡易家具一應俱全，陽光像被隔擋在外頭一樣，雖然看得到但房間裡卻沒有陽光落下的一方金黃。

        娜璉沉默地在房間裡四處走動，當她試著要碰觸那些家具時便發現她們在這個世界裡幾乎如同幽靈一般，徒有意識卻毫無形體，根本無法碰觸這個世界的一切。

        「被擺了一道……」娜璉咬著下唇不甘心地說，她怎麼會大意到認為她們從畫裡離開後詛咒的效力會完全被消滅呢？

        「那個詛咒是讓我們進入夢境嗎？又想騙我們留在這裡？」Mina狐疑地問，但同樣的手法對同樣的人使用第二次難道不會顯得太沒有策略嗎？

        娜璉搖搖頭，但……眼下的她還不敢妄自斷言，她必須有更確切的證據才能證明她的猜測沒錯。

        這時，浴室的門被人推開，三人的目光幾乎是同時朝那個方向看去。

        Mina不可置信地屏息望著眼前穿著黑色洋裝的小女孩。柔長的黑色秀髮，鮮紅靈動的瞳眸，以孩子來說稍顯修長的四肢，儘管臉龐稚嫩仍看得出那姣好帶英氣的五官……

        Mina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

那人的身影、笑容和雙眼早已被她銘刻在心上。

但現在的她們究竟是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為什麼年幼的子瑜會出現在他們眼前，Mina毫無頭緒。

娜璉看著小小的子瑜走向床邊的矮櫃把上頭的相框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擦拭，最後從書櫃旁的梳妝台桌上拿起一株發著淡淡藍光的花擺在在相框前，顯然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房裡多了三個不速之客。

娜璉朝Mina和志效的方向點點頭，她大概知道那個詛咒在玩什麼把戲了。

「簡單來說，我們現在正在子瑜的記憶裡。」娜璉說道，確認兩人開始消化她的論點後她才繼續說明：「我猜那個該死的詛咒應該是想從子瑜的回憶裡崩解她的精神和靈魂，最後讓她變成徒有軀殼的死物。『如果無法吃掉她，就要毀了她』大概是這樣的概念吧。」

「但……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呢，總之那個詛咒在離開畫之後至少魔力被消耗了大半，在魔力操作不穩定的情況下他嘗試攻進子瑜靈魂時颳起的魔力把我們也捲了進來，所以……本來無解的事情大概變得有解了。」娜璉燦笑著攤開雙手，就像魔術師在展示最後的表演成果一樣。

「妳的意思是？」本身就沒有魔力的Mina有點難以理解箇中概念。

志效一邊點頭同意娜璉的說法一邊對Mina解釋：「意思就是，如果我們跟著子瑜的記憶順藤摸瓜的話，我們能在最後關頭──也就是詛咒覺得最能摧毀她的那一刻──反過來把詛咒殲滅掉。畢竟如果我們沒有被捲進來的話，大概……就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她自我毀滅吧。」說到最後，志效的眼神有些黯然也有些慶幸。

聽完志效的解釋，一想到子瑜會因她而喪命就讓Mina難受得如心口破了個大洞，既酸澀又令人窒息。

她不知道吸血鬼的年齡該如何計算，但眼前的小女孩大概只是人類世界八九歲的年紀，她靜靜地佇立在剛才擦拭過的相框前，本應帶著稚氣的雙眼裡頭充滿太多太多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Mina看著她眼前的相框，是一張全家福的照片，一對男女抱著一個嬰兒笑著拍下這張照片，然而裡頭的女人讓她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她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往前湊近一看，眼前的女人有著金黃如麥穗的長髮，湛藍的雙眼映照著天空，溫婉的面容帶著柔和的微笑……

她想起自己曾在夢裡痛醒時看見子瑜和那女人同時出現的畫面！

「這、這個人是！？」

娜璉和志效被Mina的驚叫聲嚇了一跳，兩人隨即趕到她身旁一探究竟。

「哪個人？」志效問。

Mina指著相片中笑著的女子，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得異常。

惡魔娜璉看了相片一眼，照片裡的男女一看便知道是吸血鬼和妖精，至於他們懷裡的嬰兒……這麼少見的組合她活到現在也只見過一個，也就是子瑜的父母。

「是子瑜的母親吧。」娜璉的語氣裡並沒有疑問，反而多了些惆悵。明明是這麼不幸的組合卻仍笑著迎接自己的孩子，對這三個人來說這該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呀……

志效抿著嘴不發一語，Mina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相片，視線最後落在她身旁的小女孩身上。

那孩子仍站在相片前，像在心裡報告什麼似地緊盯著自己的父母，小小的嘴抿細成一條線，過了一小段時間繃緊的神經才鬆解，她露出有些落寞的表情淺淺嘆了口氣離開房間。

子瑜一離開房間後房裡馬上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娜璉倉促地說著「跟上她」後她們才三步併作兩步跟上子瑜的腳步，一回到子瑜的感知範圍後她們的世界才又跟著變回實際的畫面。

Mina腦中還是剛才那張全家福還有年幼的子瑜看著那張相片的畫面，她想起當初在夢裡感知到的那極大的痛楚，猜想那個黑霧是不是……是不是變成了子瑜母親的模樣來傷害她？

一思及此，Mina的心便隱隱作痛。

子瑜救了她無數次，不只是她的性命，還有她的靈魂也因為這個人的陪伴和擁抱而有了著陸點，在子瑜身邊感受到平靜是她已經遺失了幾百年的渴望，而她甚至奮不顧身地帶著她離開那幅畫……

所以這一次……換她拯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