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 AU] MiTzu - 月光 (21)

人類世界心情可以稍微輕鬆一點惹QQ

站姐子子這週停更一次，如果沒意外的話，預計下週TT AU就可以完結了

隨著子瑜來到人類世界之初，Mina感到有些徬徨無措。

她不知道這段時間子瑜究竟又經歷過了什麼……

在母親離世之後是否有人陪在她身邊呢？是否有人給她安慰呢？是否有人……就算只是簡單的擁抱也願意給予她呢？

她看著子瑜總是望向遠處的冰冷雙眼，嘴角總是掛著不帶情感的笑容，Mina心裡滿是被針狠狠刺穿的苦楚。

夜深人靜時，子瑜有時會獨自一人坐在床上，不需要睡眠的吸血鬼出神地望著外頭皎潔的月光；有時她會披上外袍在夜間狩獵，不管是小鎮的酒吧還是旅店，無知的人類並不知曉狩獵者就在他們身邊。

不管是男人或女人，只要以旅人的身分搭話，交談期間放鬆對方的戒心，喜愛或擅長社交的吸血鬼通常會以調情的方式擄獲獵物的心再進食，畢竟就算人類在吸血鬼面前手無縛雞之力也仍然沒有必要造成騷動，但子瑜並不會做到這一步。

她通常會找落單者下手並在稍微隱蔽或易於逃跑的地方進行交談，在對方稍微放下戒心後，她便會迅雷不及掩耳地擊暈對方。

吸血的過程非常快，一開始Mina還擔心她會像小時候一樣因為抗斥反應而把血吐出來，但顯然長大後的她已學會如何掌控自己體內的兩股魔力，吸血鬼的血囊也得以順利補充新鮮血液。

完事後子瑜會將人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而自己則躲在能夠隨時窺看的地點，直到人醒了之後才動身離開。

子瑜的獵物裡頭除了好心的鎮民或旅人之外，也有些是明擺著來搭訕的男女。雖然不知道子瑜本人究竟有沒有意識到那些邀約被後的意義，但她卻總是能拐著彎閃過那些殷情，Mina雖然知道在現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有這樣的想法太不合時宜，但她知道自己在有些吃味的同時也感到鬆了口氣。

人類的世界對子瑜來說確實比城堡還要輕鬆不少，在這裡沒有人認識她，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她不需要為了活下去而隱忍痛苦，只需要學會獨自狩獵，至於和自己獨處這件事……她已經在好幾個世紀前就習慣了。

子瑜相對輕鬆的心情Mina等人也感受得出來，至少……在人類之中她們可以不用太過擔心她會遇到太多的惡意，這也讓她們一直以來處於緊繃狀態的心情稍稍放鬆下來。

在子瑜在小鎮住上一個多月後的某天夜裡，她在前往酒吧的路上聽見了動物細微的嗚咽聲，讓她馬上轉了方向朝森林走去。

在靠近小鎮邊界的草叢裡她發現一隻被捕獸夾困住的狼痛苦地發出低低的哀號，一見她來便求饒地垂下耳朵深怕是來去牠性命的人類。

子瑜默默踱上前去用手扳開捕獸夾，上頭沾滿狼血和腥臭味，不待那頭受傷的狼一跛一跛地逃離，她輕輕拉過那狼的前腿，就算知道狼無法理解她的話語嘴裡還是含糊地說：「乖乖別動，治好了再離開。」

Mina的心在那道寶藍色的魔力出現時產生了波動，她看著狼的前腿在子瑜手中慢慢癒合，原本淒厲的嗚咽變成一種困惑的單音，讓子瑜的嘴角不自覺勾起，笑著摸摸牠的頭。

這或許是在這個世界那麼長一段時間以來，Mina第一次看見子瑜露出微笑，她眼裡的冰霜似乎化了些，那久違的模樣與她心中和子瑜一起的回憶重疊在一起，她不由得又往前湊近了一點想要把她的笑容看個仔細。

「去吧。」她輕拍那匹狼把牠重新趕回森林裡。

        目送狼離開後子瑜也沒了狩獵的興致，她慢慢散步走回家中，此時月明星稀且氣候宜人，月光透過她房裡的窗灑落在地上，她將外出服一一脫去換上睡衣躺回床上，她沉默地望著天花板，過了許久後她伸出雙手，寶藍色的魔力重新匯聚在掌中，她用那魔力慢慢捏出一隻隻飛鳥、野兔、貓、狗、烏龜，甚至還用僅存的記憶捏出剛才的狼。

        Mina和志效新奇地戳著子瑜變出的動物，雖然怎麼樣也無法碰到但像這樣變魔術似地蹦出活靈活現的生物依舊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就連坐在一邊的娜璉也不知為何身邊聚集了一堆麻雀，要不是子瑜看不見她，肯定能看到她被麻雀包圍的畫面吧。

        在吸血鬼的世界裡子瑜幾乎沒有使用過妖精的魔力，但在人類的世界……她雖然必須在獨處時才能像這樣半是練習半是自娛，但總不像在城堡裡那般束縛，而且看著動物令她感到安心……

        動物雖然會因為感受到危險而警戒，但牠們不會背叛，不會傷人，不會讓人害怕……

        第一次是那匹狼，再來是造訪她家的燕子。

        原本她只是散心似地在窗台上放著些麵包屑供鳥兒食用，某天回來便看見一隻病懨懨的燕子臥倒在上頭。

        她緊張地查看了一下才發現並非麵包有問題，而是翅膀上疑似被大型鳥抓傷的傷口讓牠無法動彈。

        她捧著燕子讓寶藍色的魔力包裹著牠，不出幾秒Mina就看見燕子重新睜開眼睛，甚至在子瑜掌中活蹦亂跳地動著身子。

        「如果遇到大鳥的時候就避開牠們吧，要是又受傷的話就再來找我吧。」她淺淺笑著把燕子重新擺回麵包屑前便躺回床上繼續看書，待牠飽餐一頓之後子瑜只聽見啾啾幾聲，燕子振翅飛向遠處。

        她出去狩獵的時間減少了，相反地，她多花了點時間治療來到她身邊的動物們。

Mina坐在她身邊靜靜注視著她，子瑜的社交活動並不多，倒不如說除了狩獵產生的必要對話之外她的生活裡幾乎沒有人與之互動，但在動物身邊的子瑜確實更自在些，笑容也變多了，這讓Mina安心不少，但有時她仍會想像……若她能夠出現在子瑜面前的話，她們會聊著什麼樣的話題，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治療那匹狼後又過了好一段時間，某天夜裡外頭突然傳來幾聲不尋常的狼嚎，子瑜困惑地起身走近窗邊，她住的地方與森林相當靠近，是鎮上接近郊區的位置，此時有一匹狼正坐在靠近她房子的樹下對空嚎叫。

        她認出那狼正是前段時間她所救的那匹。

        這棟房子並非只有她一人居住，就怕狼的舉動會嚇壞一般人類，她隨手拿起大衣披在身上縱身一躍來到狼身邊，還留在屋子裡的Mina等人匆匆忙忙地一起跳下窗，要不是知道她們並不是肉身，不然要像這樣若無其事地跳下三層樓的高度還是讓Mina感到抗拒。

        「怎麼了嗎？」子瑜走到牠身邊問，那匹狼一見牠來便發出如大型犬般的低低嗚咽，用不會傷及她的力道咬著她的手像要把她拖進森林裡去一樣。

        子瑜察覺到狼希望她能夠跟著牠進入森林，她猜想或許是這狼的夥伴同樣受了傷所以才循著她的味道找到這裡來的吧？

        「我可不是獸醫呀……」子瑜苦笑著摸摸牠但還是起身跟上牠的帶領，Mina聽得出來，雖然子瑜嘴上這麼說，但她的表情比她的話語更加溫柔，沒有太多的抗拒便跟著狼進入森林。

        越往深處去，就有越多動物好奇地從不同的角落窺視子瑜的存在。

        子瑜小心翼翼地放出寶藍色的魔力，她知道自然萬物對於妖精的魔力有著特殊的共鳴，至少……他們不會認為那個魔力有敵意，能夠以此安撫其他動物的情緒。

        狼領著她來到的地方是一處洞穴，子瑜的心裡一直都對眼前的事態沒個譜，但看那狼如此心急地走進洞內呼喚她，她也只能警戒著走入其中。

        洞口處月光灑落，明晰地照亮臥倒在那裡的一名女性。

        子瑜一眼便認出她是妖精，只是現在她渾身是血，傷口更因為在沒有妥善處理的情況下發炎化膿，整個人的體溫過高仍在昏迷，若不盡快處理絕對會有生命危險。

        一了解到事態的嚴重性，子瑜馬上把脫下的大衣丟到一旁，捲起袖子蹲伏在妖精身邊，寶藍色的魔力一瞬間把昏暗的洞穴照得通明。

        從最靠近心臟的傷口到四肢的刀傷，Mina等人看著她一個一個地治療傷部，寶藍色的魔力慢慢滲進妖精的傷口裡，從裡頭細心地修復殘破的組織和肉體，過了不久，子瑜身下的妖精發出難受的嗆咳，湛藍的眸子緩緩睜開，盛著月光倒映著子瑜的身影。

        「妳是……？」妖精虛弱地問。

        「先別說話，妳還傷著。」寶藍色的魔力仍在流轉，但至少眼前的人已無生命危險。

        「謝謝妳……大恩大德不知該如何答、…咳咳咳！」話還沒說完妖精難受地咳著。

子瑜拍拍她的背，發現她身旁皮製的水壺中仍有些水便扭開栓子問道：「有辦法喝水嗎？」

妖精噙著淚點點頭，子瑜扶著她的頭將水壺交給她，看她慢慢把壺裡的水飲盡後子瑜一邊用魔力確認她體內的臟器和傷口是否完好，確定沒問題了才把魔力抽出。

妖精看了一眼回溯到子瑜體內的寶藍色魔力，她用著有些安心的語氣問：「妳的魔力……妳也是妖精嗎？」

        這個問題讓子瑜頓了頓，隨即苦笑著搖搖頭，但她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回答些什麼。

        然而在子瑜打算換個話題談時，那妖精像嗅到了什麼令人嫌惡的東西一樣整個人彈起渾身警戒地看著她，湛藍的眸子裡充滿敵意。

        「吸血鬼？」她咬緊牙關，剛恢復沒多久的四肢顫抖，知道自己眼下面對眼前的敵人根本毫無勝算。

        「妳為什麼會有妖精的魔力！」

        子瑜猜想她大概以為吸血鬼能憑藉著吸食妖精而獲得魔力上的轉移吧，這種奇怪的傳說流傳在大陸的每個角落，但一點根據也沒有，很多時候只是來嚇孩子的把戲。

        她嘆了口氣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一點攻擊的意圖也沒有，最後娓娓道來：「我的母親是妖精，這寶藍色的魔力是繼承自她的。」

        妖精看著她，眼裡的不信任呼之欲出，此時此刻居然讓子瑜有種想笑的衝動。

        「總之，就是這樣。妳的傷也好了，我的任務也結束了。」邊說，子瑜摸摸那匹領著她來到這裡的狼，人們常說妖精與自然是和諧共存的存在，所以在這種危急存亡的時刻就連動物也會像這樣保護珍視的妖精一族，像這樣親眼見到與母親的文化有關的連繫讓子瑜覺得這趟至少還有點收穫。

        過去的她除了在競技場上被教官逼著與妖精兵戎相交之外就再也沒有見過其他妖精了，這是她在人類世界第一次見到妖精。

        雖然想問的話很多，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分並不討喜。

        她拿起自己的大衣準備離開洞穴讓那妖精好好休息，殊不知她前腳剛準備離開，那妖精馬上就出聲攔住她。

        「等等！」

        子瑜轉過身困惑地看著她，嘴角的笑容多了點距離。

        妖精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知道眼前這人並沒有想要傷害她的打算，於是她大著膽子繼續說：「我、我很感謝妳救了我……但我也不想欠妳人情，所、所以……如果有什麼是我能夠提供給妳的話，請告訴我。」

        那人的話讓子瑜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想過要從這位妖精手裡獲得什麼，但看著眼前的女子如此認真的神情，救命之恩這樣的虧欠在兩人道別於天涯之中後確實難以還清。

        子瑜看看自己的雙手，寶藍色的魔力如淡淡的螢火蟲之光一樣在手中轉瞬即逝。

        「我只有一個問題……」

        她唯一與這個種族能產生連繫的東西，她與這個種族之間唯一的羈絆，她想要知道……她未曾向母親問出口的那個問題……

        妖精看著她，等待她開口。

        她緩緩說出那個近似「子瑜」的名字，像歌唱般的旋律被她好聽的中音填滿，讓Mina的心微微震顫。

        「妳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嗎？」子瑜問。

        在她說出那個名字的同時，Mina感覺到眼前的妖精明顯被嚇了一跳。

        每個種族的母語都有著自身的獨特性，在命名上更是會遵循語言的文化意涵及特性來定調，吸血鬼是如此，妖精亦然，所以當子瑜明確地說出那個名字時，妖精心中原本半信半疑的不信任似乎也得到了解答。

        妖精沉默了一小段時間重新打量眼前這個吸血鬼，最後站直身子對子瑜說：「這是妳的名字嗎？」

        子瑜並沒有回應，但眼裡帶著落寞的笑意。

        「『願希望與幸福相伴』。」妖精說道，每個孩子的名字裡都帶有父母的期許與祝福，她能夠感受到這位吸血鬼的母親是懷抱著什麼樣的心情給予她這個名字。

        ──願希望與幸福相伴。

        Mina像珍惜寶物似地把子瑜的名字和那個意涵捧在心上，她微微抬起頭，看見得到答案後的子瑜勾起唇角，眼裡的落寞被絲絲點點的溫柔取代，那份溫柔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必須把頭揚起才不至於讓淚落下。

        「謝謝。」子瑜的語氣有些顫抖，「這樣我們就互不相欠了。」

        說罷，她在妖精還沒來得及接話前飛也似地離開了洞穴，她的腳上覆著紅色的魔力讓腳步變得又快又靜，不出一會兒她便回到了家中，跟在她後頭的Mina等人晚了好幾步才進門。

        而子瑜早已換上睡衣一個人坐在床邊望著月亮，臉上的表情甚是柔和放鬆。

        雖然知道子瑜看不見她們，但三人還是躡手躡腳地摸回房裡，好像她們真的會打擾到子瑜思考一樣。

        Mina望著她的側臉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能夠知道母親賦予的名字意義……真是太好了……。Mina在心裡為子瑜感到開心。

然而過了一會兒，子瑜原本望著窗外的目光不知為何定定地望著Mina所在的方向。

        儘管知道子瑜看不見她，但Mina仍有種被那對澄澈的雙眸看透的錯覺，她才正想別開眼甚至移動位置子瑜就先一步走到她面前，讓她幾乎忍不住脫口而出：「幹、幹嘛？」

        子瑜自然是聽不見她的話，只是定定地望著她的雙眼最後臉緩緩湊近她，越是感覺到子瑜的靠近Mina越是覺得心跳快得不能自己，她的手下意識地想要拉住子瑜的衣襟，她們唯一一次像這樣面對面靠近彼此是在塔裡吸血的時候……而她現在還沒有習慣像這樣……！

        「果然……」

子瑜的吐息如蘭，像小小的鉤子一般輕輕撩撥著她的心。

「最近沒什麼注意頭髮果然長了好多，明天再來剪吧。」

        子瑜的話讓Mina的腦袋完全當機，對於眼前人說出這番莫名其妙的話感到不可置信！

「妳、妳這個笨蛋吸血鬼！妳到底在說什麼啊！」Mina又羞又惱地質問，但想也知道子瑜根本聽不見。

        「Mina，看看後面～」和志效一起坐在一旁的娜璉臉上堆滿燦爛的笑容指著Mina的身後。

        Mina往後一看，大大的全身鏡就靠在她後方！

        「什……！」她的臉像火燒般通紅，看看鏡子又看看眼前距離她極近的子瑜，伸手就朝她的腦袋揮了好幾拳，但理所當然根本打不到她。

        娜璉和志效樂得欣賞眼前這齣鬧劇，至少在今天這個日子……並不是那麼令人難受，不管是對她們，還是對子瑜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