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zu - 長夜漫漫 (53)

        隔天早上，是成員們交頭接耳講話的聲音把子瑜從睡夢中給吵醒，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定延歡呼的聲音把她給吵醒。

        她睜開惺忪的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仍依偎在她懷裡熟睡的Mina，腦袋還沒完全清醒，子瑜下意識地把棉被在Mina肩頭上披好，深怕她著涼，Sana一發現子瑜醒了就撒嬌地靠在子瑜的被子上蹭呀蹭地說：「我今天也好想跟子瑜一起睡哦～」

        「姐姐還累嗎？要不要再睡一下？」腦袋還沒熱機完全的子瑜只能回答些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讓Sana被妹妹可愛的反應給逗笑了，翻個身又打算從另一邊抱住Mina時卻被子瑜給小聲地阻止了。

        「姐姐還在睡覺……」子瑜慢慢坐起身用手指比了個「噓」的手勢，剛睡醒頭髮亂糟糟的模樣搭配這樣的手勢讓Sana忍不住又跑回去抱住子瑜，這陣子她完全能理解Momo喜歡黏著子瑜的心情了，誰叫妹妹太過可愛呢！

        「我起來了……」被Sana大動作的移動吵醒的Mina緩緩用手支起上身的重量，但很快就又放棄用力，整個人重新靠回子瑜肩上小憩，這耍賴又可愛的晨間撒嬌讓子瑜心底一暖，一個伸手又把姐姐的薄長袍披在她身上。

        「抱歉啊Mina，昨天把妳的被子搶走了……」Momo見Mina起床後趕緊一臉愧疚地賠不是，畢竟她只要一睡著就會放生外界的一切事物，睡相糟糕導致常常把身旁人的被子捲走，之前和她合宿時睡雙人房的定延也慘遭毒手過。

        「沒關係啦，子瑜借我了。」剛睡醒的Mina用軟軟的奶音應著，讓成員們都因為這可愛的模樣露出會心一笑。

        「好了，快起來弄一弄吧，等一下我們要帶著泳衣去玩水囉！」定延開心地歡呼，而玩水這個關鍵字似乎也觸動到Mina的開關，讓她驀地打起精神，急急忙忙開始準備更衣盥洗。

        至於怕水的子瑜和娜璉嘛……則是默默地退到一旁，低聲討論著今天要怎麼在沙灘上消磨時間。

        定延看著完全縮在角落的兩個人，臉上掛著賊賊的笑容往前撲向她們說：「別擔心，今天的行程就是要教會姐姐跟子瑜游泳哦！」

        「咦──！」子瑜和娜璉異口同聲地大叫。

        「為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件事！」娜璉拿出行程表爭取自己的人權。

        「昨天我們大家在游泳的時候說的嘛～」定延絲毫不受影響，搶過娜璉的行程表就隨手丟到一邊。

        「我不要……」子瑜默默地縮進角落，誓死不打算下水，全身警戒地看著定延。

        「哎呀子瑜～不要這樣嘛，很好玩的。」本來就疼妹妹的志效過來拉著她的手好言相勸：「而且這樣還能跟我們一起完海上設施呢～」

        一聽到海上設施，子瑜和娜璉的臉唰地變得蒼白，難得一見地抱在一起打死不想出門。

        「一起玩香蕉船和水上摩托車！」Sana也不甘示弱地趴在子瑜身上把她們今天預計要玩的種種設施列出。

        「還要浮潛哦～」就連Momo用可愛的小奶音也過來參一腳。

        且不說子瑜和娜璉最後是怎麼抵死把腳插在沙子裡完全不動，或是完全無視成員們的拉扯死命捍衛自己堆沙堡的權力。她們到不介意自己是唯二被留在岸上的，畢竟能夠看著遠方發呆或者跟彼此聊聊天也很放鬆，雖然海水浴場人聲鼎沸讓她們也偶有閒情逸致可以觀察周遭的人在幹嘛，但總歸來說……子瑜和娜璉覺得怎麼樣都比下水好。

在一連串的折騰下太陽也漸漸西落，一換好衣服後全身上下仍因海水的關係而乾黏不舒服，於是她們決定先回民宿沖個澡休息一下在去祭典大吃大喝好好玩耍。

九個人輪流沖過澡、換好衣服之後她們就各自換上輕便的私服朝著民宿服務員跟她們說的祭典地點出發，沿途有不少小攤販都因為夜幕落下而開張，閃著昏黃亮光的小燈也在夜色中高高掛起，頗有沿海小路夜市的風情。

抵達祭典入口處時，除了有不少攤販已經在廣場開始吆喝叫賣之外，也有許許多多的人在裡頭行走，蠢動毛躁的人頭幾乎快淹沒整個現場。

「大家要小心不要走散哦。」娜璉看著這誇張的人潮忍不住提醒妹妹們。

大家有默契地點點頭，畢竟要不被淹沒在裡面似乎是一件難度相當高的事。於是大家約好如果真的走散的話，一個小時後──也就是煙火準備施放的前五分鐘──在民宿人員跟她們說的地點集合，據說是人煙較稀少的絕佳景點，可以完整地觀看煙火秀。

然而話才剛說完沒多久，九個人裡面就有一半以上被周圍的攤位吸走目光。

如果都瞄準一兩個目標倒還不打緊，但每個人的目標物都不一樣──Momo想吃烤大蝦、定延想買檸檬茶、娜璉想要買造型氣球、彩瑛想玩沙畫、Sana想要買海鮮口味的炒年糕──總之，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原本手緊緊牽著的九人馬上就四散到各處，讓子瑜、Mina、志效還有多賢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們有想要吃什麼或玩什麼嗎？」看到五個人在自己面前一哄而散，多賢有點緊張地牽緊志效的手問。

「我嗎？我是還好耶，啊，不過我媽媽有跟我說叫我一定要試試看這個！」原本似乎對眼前的攤位沒有太大興趣的志效在眼睛掃到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攤位後馬上大叫出聲：「就是那個，烤魷魚！」

「我昨天跟我媽媽通電話的時候她有特別提到，這裡的烤魷魚很好吃，她以前跟我爸爸來釜山玩的時候都會來吃！」也不管多賢還愣愣地聽著她說話，志效拖著她開心地就往烤魷魚攤過去。

子瑜和Mina才剛想跟上去就突然有幾個看起來像大學生的男女從他們旁邊竄出把她們嚇了一大跳，他們的嘻鬧聲很快就隨著他們的腳步離去，但每當他們要再多往前接近烤魷魚攤的時候，就會有來自四面八方的人朝他們撞來或阻擋她們的路。

左閃右躲之餘，子瑜也趕緊摟住Mina讓她更靠近自己，畢竟她在成員裡面算高，只要稍微踮起腳尖至少還能看到人們的頭頂，也方便她能更快地找到成員，只是現在……就算她想要抬頭張望也會被不停向她們走來的人潮打斷，光是要小心讓自己跟Mina不被踩到就已經耗費她不少力氣了。

靠在她懷裡的Mina突然拉拉她的手，讓子瑜把注意力轉回懷中。

「子瑜，我想我們還是先去晃晃吧。這樣一直找也不是辦法，反正到時候就會在約好的地點碰面了。」Mina摟著子瑜的手臂把她稍微拉離一直往前行的人群。

子瑜看了一眼烤魷魚攤的方向，再看看懷裡的Mina，點點頭同意了姐姐的提議。

「那姐姐想要去哪裡？」她露出她招牌的憨傻微笑問。

一聽見她們終於可以隨心所欲地去玩了，Mina開心地拉著子瑜的手朝反方向走：「我想去射氣球，就在那裡。」

子瑜跟著Mina舉步維艱地走向射氣球的小攤。攤子上擺著用紙杯裝著的飛鏢，Mina一靠近攤子就笑顏逐開地跟老闆說她要玩一輪並把錢交給他。

Mina有模有樣地閉起一隻眼睛瞄準眼前的氣球，子瑜則站在一旁興味盎然地看著聚精會神的姐姐。

第一發，Mina成功射破第一顆氣球。她儘管開心但因為還沒結束所以只是在原地小小地舞動雙手表達喜悅，子瑜也感染到姐姐快樂的心情，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柔和。

接下來的幾發也相當順利，忘記到了第三還是第四發，Mina滿心歡喜地拉著子瑜的手一起小聲地歡呼慶祝，但她卻沒有鬆開她的手，左手仍與子瑜的右手相聯繫，讓原本不想妨礙姐姐射飛鏢的子瑜也遲疑了，她默默出了點力想要把手抽回，但Mina不知道是注意到了還是沒注意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幾次緊緊地握著她不放。

子瑜覺得悶在人群裡的熱度似乎竄上了她的臉頰，一股熱燙的感覺燒灼著她，但她下意識地用手碰碰臉和耳朵卻只是讓自己更加意識到Mina手裡的溫度而已。

瞬間，子瑜的注意力被拉向Mina。

「子瑜妳看，全部都中了！」儘管動作不大，但Mina又叫又跳的模樣讓人清楚地看出她的喜悅。她晃晃與子瑜牽著的手，拉著她一起跟老闆選娃娃。

她選了一隻小的企鵝娃娃，說這樣她們在人群裡移動比較方便攜帶，老闆也爽朗地笑著邊把娃娃裝進塑膠袋裡交給Mina。

玩了遊戲又同時得到娃娃的喜悅讓Mina笑彎了眼，原本牽著子瑜的手依舊沒有放開，就這樣左逛逛右晃晃地在各個攤位流連，她們也買了烤魷魚串，除此之外還有奶油起司扇貝、糖餡餅跟棉花糖。

因為還沒吃晚餐的關係，她們先去買了鹹食邊吃邊閒晃，偶爾看到新奇有趣的東西也會湊過去看熱鬧，直到解決完手中的「正餐」之後才跑去買甜點。

子瑜手裡拿著糖餡餅，而Mina則拿著棉花糖，眼看就快要到約定的時間了，兩人也慢慢朝著目的地走去。

「子瑜來～」Mina將手中的棉花糖湊到子瑜嘴邊，原本勾著子瑜手臂的手也拉拉她將她的注意力拉向這裡。

        子瑜乖順地咬了一口所剩不多的棉花糖，誰知道她才剛把臉移開身邊的Mina就忍俊不禁地笑了。

        她伸出手把黏在子瑜上唇的棉花糖弄掉，「啊～」地用兩隻手指捻著又湊到子瑜嘴邊。

        子瑜覺得剛剛在射氣球攤位那時的熱度又回到了自己臉上，她用不著痕跡的方式微微搖著頭，希望能快點驅離那個熱度，但又不能讓姐姐等太久而出聲問她怎麼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先伸出手想要把那一小搓棉花糖夾到自己手裡。

        「這樣手會弄髒的。」誰知道Mina直接將手往後拉了一小段距離，似乎執意要餵子瑜把那片棉花糖吃掉。

        「但是……」子瑜用只有她和Mina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這樣很難為情……」

        Mina愣了一下，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一樣地脹紅了臉，指間的棉花糖像是在昭告她的存在般讓Mina清楚感覺到她黏在手中的觸感，但她還是將手湊了過去，畢竟……她才剛說出那種話不是嗎？這樣又突然地收回手，子瑜也會覺得更尷尬吧。

        見姐姐沒有要把棉花糖交給她的意思，子瑜最後只好硬著頭皮把臉湊過去，小心在不碰到Mina手指的情況下把那一小片棉花糖叼走，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這短短的過程中快到要爆炸了。

        而Mina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她都要懷疑自己的心跳是不是能從相繫著的手傳到子瑜那裡去。

        為了掩飾害羞，Mina拉拉子瑜說她想吃糖餡餅。子瑜用手中的糖餡餅跟Mina交換棉花糖之後就趕緊把剩下的棉花糖解決並拿去一邊的垃圾桶丟，以免拿在手裡會不方便在人群中移動。

        Mina小口地吃著糖餡餅，溫潤的黑糖和堅果散發出香甜好聞的氣味，黑糖漿也在Mina咬下去的同時順著嘴角溢出，讓她從鼻子發出小小的驚呼聲。

        「姐姐等等。」察覺到的子瑜馬上從隨身包裡熟練地從攜帶用的小衛生紙包裡抽出一張。

        她用衛生紙擦去姐姐嘴角的黑糖漿，確定沒有遺漏之後就把用過的衛生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好了。」

        受了妹妹照顧的Mina感覺到剛消退不久的熱度又回到自己臉上，但她假裝沒有注意到這件事，露出和往常一樣的微笑向子瑜道謝。

        只是現在，原本牽著的手因為這個意外的插曲而分開，最一開始其實就只是她自己有些私心地想要和子瑜牽著手而已，現在自己反倒沒有藉口再做一次讓Mina覺得有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失落。

        但下一秒，空蕩蕩的掌心傳來熟悉的溫度，Mina愣了一下抬頭看著身邊的子瑜。溫柔的眼神注視的她，和往常一樣憨傻的笑臉在她身旁綻放，可愛的酒窩也因為笑而變得明顯，隱隱約約地，Mina似乎看見了妹妹臉上的暈紅。

        「怕走散了，還是牽著吧。」子瑜靦腆地說。

        略大的手溫柔地包裹住她的手，Mina出神地注視著子瑜，心跳聲似乎又難以克制地變大了，空出的手忍不住輕輕握拳放在胸前，似乎這樣就能掩蓋掉一點心跳聲一樣。

        「走吧姐姐，要不然煙火秀就要開始了。」嘴裡催促著，但子瑜拉著Mina的力道卻沒有半點唐突莽撞，她只是輕輕拉著，將Mina帶到與她能夠並肩而行的距離。

        Mina跟上她的腳步，夏夜的涼風在她們脫離人群之後舒服地撫向她們，吹散了擁擠人群製造出的悶熱。

        她們很快就繞過人潮的尾端走向約定好的地點。約莫走了快十分鐘她們就看見一個小山坡，但因為道路旁沒有照明所以需要小心翼翼地爬坡，每踩一步子瑜總會謹慎地扶著走在她後方的Mina向前。子瑜猜就是因為這樣才沒什麼人來，

        一到了目的地就看到其他的成員們手裡拿著食物和玩具坐在長椅上朝她們招手。

        「這邊真的沒什麼人耶，太好了～」同樣經歷過人群洗禮的Sana開心地吃著手裡的糖餡餅。

        「還有幾分鐘開始？」頭上戴著奇怪面具的娜璉湊到志效旁邊問。

        「一分鐘，快點找地方坐下吧。我跟多賢有買大家的飲料哦。」一邊安頓好妹妹們的位子，志效一杯一杯將剛買好的檸檬紅茶發給她們。

        子瑜、Mina、Momo跟Sana坐在同一張長椅上。Momo和Sana手上堆滿了食物，特別是海鮮類的烤物。她們見子瑜和Mina手中只有一個糖餡餅於是把一些吃的分給她們，因為再晚一點她們就只剩下泡麵能吃了，不趁現在填飽肚子不行。

        她們剛要從Momo等人手中接過食物時，碰碰碰地巨響從天空中炸開，撼動了空氣。

        忘了食物這件事，九個人都睜大了雙眼看著一顆顆偌大的煙花在空中炸裂，光的花圃從眼前綻開，足以撼動空氣的聲響讓眾人覺得心跳也跟著煙火共鳴。

        原本來愣愣看著煙火的娜璉下一秒興奮地手舞足蹈，她拉著定延和志效跳著奇怪的舞一邊大笑，最後甚至連彩瑛及多賢也遭殃。

        雖然奇怪，但子瑜不討厭。對，就像Jelly社一樣。雖然奇怪，但她不討厭。

        子瑜的嘴角微微揚起，煙火的亮光一陣一陣地照亮她的側臉，坐在她身旁的Mina望著妹妹的笑容出神，她回想起子瑜從入社到現在以來的改變，她忍不住微笑，不自覺將手覆蓋在子瑜手上，讓子瑜猛地回過頭看著她。

        「姐姐，怎麼了？」

        Mina搖搖頭。

        「沒事，只是覺得……子瑜在這裡真是太好了。成為Jelly社的一員，太好了。」她笑著說，語氣裡滿是柔情。

        子瑜愣了一下，胸中的鼓動一陣一陣，她搞不清楚究竟是因為煙火的聲音還是Mina的話語牽動了她。

        她反手握住Mina的手，看著比她略小的手落在自己的掌心，她微微緊了緊手掌感受她的溫度：「嗯，我也覺得……太好了。」她朝著Mina淺淺一笑，後者的笑意越發柔和。

        兩人就這樣牽著手一起看著煙火一次次地點亮夜空，成員們的歡笑聲不絕於耳，點綴只屬於九個人的夏夜。

        不知道過了多久，煙火秀也慢慢消停直至完全結束。

        「還沒完！」娜璉高舉一袋不知名的塑膠袋朝她們大聲宣布：「換我們來放煙火吧！」

        原來娜璉等人早在剛剛逛攤位的時候就買了等一下要玩的煙火，只可惜現在已經有點晚了，而攤位裡安靜的煙火又不多，她也等不及想要今晚就和大家一起玩，於是就買了幾包小仙女棒而已。

        所有人站在民宿後方的小空地，人手一支仙女棒，子瑜愣愣地看著手中未點燃的仙女棒，莫名有些空虛。

        「已經跟櫃檯借來水桶和打火機囉，大家來玩吧～」娜璉把桶子放在通往正門的水泥階梯旁邊，階梯的另一邊是仿日式建築的庭院長廊。

        九個人輪流將小仙女棒點燃然後各自找了位子或蹲或坐或站地看著自己的仙女棒。

        雖然和日本的線香花火有別，但煙火畢竟是煙火，僅僅只是注視著仙女棒的燈火就讓Mina有種沉醉之感，她看著那微光淺淺笑著，不自覺將重量靠往坐在左邊的子瑜。

        子瑜望向Mina被微弱燈火照亮的側臉，搖曳的燈花把姐姐的臉照得忽明忽滅但卻有一種如夢似幻的奇妙感受，下一秒，Mina察覺到子瑜的視線而直勾勾地回望，讓子瑜心裡一驚卻來不及收回視線，只能像這樣四目相交地看著彼此，最後兩人都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Mina重新靠回子瑜肩上，挪動一下找到她最熟悉的舒適位置後長舒了一口氣。子瑜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就跟眼前小小的燈火一樣一點也不強烈，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平平淡淡卻深刻地泌入她的心底。Mina的眼神和嘴角的笑意越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