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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zu - 長夜漫漫 (9)

        時間才剛過九點子瑜就出現在Luna Café裡了。
        原本她就打算要早到,只是她沒想到自己錯估今天早上的人潮,沒什麼人的公車幾乎毫不間斷地駛向她的目的地站牌,讓剛下車的她困窘地看了看時間,好險剛過九點,要不然她還要在咖啡店門外等它開門。
        剛落座,子瑜便拿出手機趕緊傳了訊息給Mina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但為了怕Mina有壓力,還不忘解釋自己的早到是個意外,要Mina慢慢來她可以先看書。
        早早就起床準備的Mina接到訊息後忍不住笑了,馬上回覆「沒關係,我正好要出門,妳肚子餓了的話就先點餐吧,等等見」,隨後便起床盥洗換衣,拿起有些重量的提包朝公車站走去。

        「啊,姐姐。」
        Mina才剛進咖啡店就聽見熟悉的聲音用著不大不小的音量喚著自己。
        她的眼神順著聲音掃過就看見坐在店後方靠窗位子的子瑜正朝她揮手,Mina腳步輕盈地走向她,放下包包的同時一邊問:「妳點餐了嗎?」
        「還沒,想說姐姐也快到了就再等一下。」子瑜說著的同時也伸手進包包裡翻找錢包,另一隻空出的手將放在一旁的菜單推向Mina:「姐姐先看看要吃什麼,我等等一起去點。」
        Mina在子瑜對面坐下,掃視一遍菜單上提供的早餐選項,她平時的早餐就吃得不多,於是她決定點個簡單的三明治套餐就好,如果等等肚子餓了再點其他東西也行。將她的餐點告訴子瑜後,Mina也將她那一份錢交給子瑜讓子瑜去點餐,她才終於有時間能喘口氣,手不自覺地摸上放在一旁的包包。
        裡頭除了課本之外還有滿滿的講義及筆記,雖然不算重,但絕對說不上是輕。
        「姐姐還好嗎?」剛點完餐的子瑜落座的同時有些擔心地問。
        猛然回神的她趕緊回道:「沒事沒事,發呆了一下而已。」
        「姐姐該不會是累了吧?」子瑜擔心的眼神沒有消退,反而因此加重了幾分,讓Mina心裡有些抱歉,雖然自己的確因為迫在眉睫的工作忙得焦頭爛額,但有子瑜的幫助已經讓事情比往常輕鬆不少,至少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讓妹妹那麼擔心。
        對上子瑜的眼睛,Mina到嘴邊的白色謊言又被吞了回去,露出拿她沒轍的笑容老實說道:「累是累,但有子瑜幫我已經好很多了,以前這個時期我可是除了上學以外連門都沒力氣走出去呢。」
        「這麼嚴重……」子瑜不自覺地往後靠上椅背,但腦中浮現出Mina在學生會室處理著大批資料的模樣,又突然覺得累成這樣這似乎也是可以想見的,一知道自己真的有幫上忙,讓子瑜忍不住鬆了口氣,心想好險自己有堅持找各種藉口要幫姐姐的忙,只是那樣的小表情當然沒有逃過原本就一直看著她的Mina的眼睛。
Mina眼角帶笑,猜到子瑜心裡在想些什麼的她原本想學娜璉一樣戲弄子瑜,卻又不想打擾妹妹的滿心歡喜,一來一往之下也就錯過了時機。
        倒是事後她自己想起來還有些意外,畢竟以平時來看,她不太會有想要捉弄人的心情,她把這樣的衝動歸類在有了可以疼愛的妹妹而衍伸出來的行為,想來日後她可能會變得跟其他人一樣一起捉弄一年級的孩子就不免讓她有些雀躍。
        「姐姐,我們要先從哪裡開始呢?」在等待餐點上來的期間,子瑜已經先拿出自己的課本問道。
        妹妹的問話讓沉浸在自己思緒的Mina回過神趕緊從一旁的包包翻出兩本課本和一疊講義一疊筆記,讓子瑜不禁看傻了眼。
        注意到子瑜的視線,Mina難為情地笑說:「這些是我去年的筆記還有課本,本來就想著如果有同科的學弟妹加入社團的話就可以借他們了,剛好我們這次的新生只有子瑜是舞蹈科的,所以這些妳可以好好利用到一年級結束。」
        聞言,子瑜的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清秀的臉蛋滿盈著笑意問:「真的可以嗎?」
        Mina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子瑜,雖然還是有點保守,但卻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她的喜悅和感激,被那股情緒感染的Mina忍不住伸出手像摸自家小狗一樣摸摸她的頭掩飾同樣害羞的情緒:「當然囉,我就是這樣想才帶來給妳的嘛。」
        「謝、謝謝姐姐。」還不習慣肢體接觸的子瑜臉上泛起紅暈,羞窘地撫順自己的頭髮故作鎮定。
        這時店員正好送上餐點,兩人決定把讀書的事先放一旁,填飽肚子更要緊。

        讀書的期間,Mina總是會偷空注意子瑜思考的模樣。
        這段時間就因為缺席社團多次的關係而少了和一年級們相處的機會了,眼下難得有能夠好好觀察的時間,她自然是不會放過,更何況對方還是幫了自己大忙的妹妹,如果不好好了解人家總覺得說不過去。
        「姐姐妳看這個怎麼樣?」子瑜將擬好的大綱推向Mina的方向,語氣緊張卻又有些期待地問。
        Mina接過大綱,手拿起自動筆眼神快速掃過上頭的內容,一邊用筆在她覺得語意或架構不清的地方做上記號。她注意到每標上一個點,子瑜的身體及表情便緊繃一分,讓她心想自己是不是該讓這孩子不要太緊張,畢竟這才只是大綱而已。
        她們肢體開發的老師是出了名的嚴師,除了舞台表演之外筆試的舞台概論也是很難的一環,和亞洲多數國家的教育系統不一樣,為了要訓練學生的思辯能力及創意,金太熙老師的筆試一直都是以申論為主,而且是絕對沒有標準答案的,端看學生能回答到什麼程度而且邏輯及答辯有沒有通順。
        所以現在Mina只不過是提供了去年她考試的題目而已,今年老師會怎麼出題她也不知道,金太熙老師也是出名的同樣的題目絕對不會出現第二遍的人老師,所以她頂多只能教子瑜怎麼有邏輯地回答問題而已。
        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太有把握,一思及此,她便覺得對子瑜有點抱歉,如果她能有十足的信心再攬下幫子瑜複習功課的攤子就好了,如今如果她反而搞砸了子瑜的成績她會覺得愧疚感倍增的。
        Mina嘆了口氣,將大綱交給子瑜:「妳先看看,然後我們再來討論。」
        「很糟嗎?」明顯被Mina的嘆息給嚇了一跳,子瑜有些畏怯地問,反而讓Mina慌張地搖搖頭:「不、不是!」
        她尷尬地看著子瑜,想著到底該不該對學妹示弱呢,之前才信誓旦旦地說要幫忙,如果現在示弱的話不是很糗嗎,只是她也不知道就這樣繼續誤人子弟是不是更好的選擇,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後才無奈地說:「抱歉子瑜,雖然姐姐那天誇下海口說要幫妳,但其實就像我那天說的,我只是多了一年的經驗可以獻醜而已。金太熙老師的考試都是申論為主,而且考題是絕對不會重複的,所以姐姐最多只能幫妳看看答題的方向和邏輯有沒有清楚連貫,對不起……」
        聞言,反而換子瑜大大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不是我寫得太糟了呢……」
        「咦?」
        「姐姐妳想太多了,本來考試就是我的事呀,姐姐願意撥時間出來幫我複習我已經很感謝了,再說了,同樣的考題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嘛,所以真的沒關係。」說到最後子瑜越說越小聲,甚至還害臊地搔搔頭:「而且給姐姐教我也會努力不讓姐姐洩氣的。」
        聽見子瑜的解釋,Mina也因為放鬆下來而忍不住笑出聲,讓子瑜也只能看著姐姐難為情地笑著。
        「不過其他科我是真的可以幫妳哦。」Mina這次是說真的,其他科她絕對比這科有把握八成以上吧,她有自信能把子瑜教好的:「之後的幾個禮拜就教給我吧!」

        「嗯,好。」子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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