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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zu - 長夜漫漫 (13)

        「姐姐,怎麼了嗎?」當天晚上子瑜接到Mina的電話,語氣顯得有些意外,畢竟她們從來沒有通過電話,私下的聯繫都是用文字訊息而已。
        Mina原本也因為是第一次打電話給子瑜而排練了好幾遍,結果在真的聽見子瑜的聲音後卻變得更加緊張了:「那個、我有點事想跟妳聊聊,妳現在方便講電話嗎?」
        被姐姐這麼一說,子瑜也開始緊張起來,不由得正襟危坐:「嗯嗯,我沒事。」
        「那個,今天謝謝妳幫我把那些東西做完,我檢查過了,沒有出錯。」一提起此事,Mina便不自覺感受到肩膀上的重擔輕了幾分,但她隨即振作起來,畢竟她可是學姐,怎麼能讓妹妹因為體貼自己而任性撒嬌呢:「但是我不希望子瑜因為這樣而耽誤其他行程。」
        「嗯?其他行程?」反而是子瑜對Mina的話一點頭緒也沒有。
        Mina被子瑜的反問給弄得一愣,隨即解釋:「今、今天不是六點半左右才去熱舞社嗎?社課六點就開始了吧?我不希望子瑜因為幫我的關係而打亂原本的社團時間,這樣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話才剛落,電話那頭馬上陷入一片沉默,讓Mina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想著自己該不會傷了妹妹的心吧?
        誰知道子瑜嘆了口氣笑出來:「姐姐,妳忘了我在整理資料的時候跟妳說了什麼嗎?」語氣裡滿滿的「拿妳沒輒」,這下換Mina被子瑜搞糊塗了,馬上在腦中回朔自己的記憶,但還是想不起她說了什麼。
        Mina毫無反應,子瑜就知道姐姐那個時候肯定是太專心工作才沒注意到她在講什麼,也是,當時Mina也只是含糊地應了聲「嗯」就毫無其他反應了。
        「因為校慶快到了,Momo姐姐說各班都有要準備的活動所以社課從六點半開始。」一想到Mina在電話那頭可能露出傻愣愣的表情就讓子瑜忍俊不禁地笑了,果不其然Mina發出一聲尷尬地「啊~」,似乎模糊地想起的確有過這麼一件事。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檔案出錯了。」這一頭的子瑜反而鬆了一大口氣。畢竟她不是專職的校慶委員,這又是她第一次接手登記資料的工作,她反而更擔心會不會出錯呢,Mina的擔心在她眼裡反而不太需要煩惱。
        「不不不,檔案沒問題,做得很好。」為了要掩飾自己丟臉的心情,Mina趕緊順著子瑜的話題帶過剛才那羞恥的狀況。
        「所以姐姐今天有早點回家嗎?」
        「嗯,七點半之前就結束了。」Mina邊說邊在心裡推算著熱舞社結束的時間。
        「那就好。」子瑜笑著的聲音讓Mina想像著另一頭她與自己講電話時的模樣,最初的緊張像是沒有存在過似的,她們現在的確是正在和彼此用電話聊天。
        「這樣我之後也可以幫姐姐分擔一點這個工作嗎?」
        「咦?什、什麼?」沉浸在自己思緒的Mina被子瑜的問話拉回現實,她趕緊慌慌張張地反問。
        「就是今天這個,如果不是什麼機密的資料,以後我就幫姐姐一起整理跟登記吧,這樣姐姐就可以去忙其他工作,我們的速度又會更快一點了。」子瑜最後仍不忘補上:「啊,當然如果那是不方便由我來做的東西,那我會乖乖整理資料就好。」
        如果現在子瑜就在她面前,她覺得自己一定能看見子瑜的小狗尾巴正對著自己左搖右晃,而她一定也會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就像Jelly社不分長幼的每個成員常對子瑜做的一樣。
        Mina知道她這行動派的妹妹話一出口就差不多定調了,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反抗一下,或許是作為姐姐的堅持吧:「可是這樣妳不會太累嗎……」
        「做個幾次就習慣了,別擔心。而且,姐姐比我更累不是嗎?」
        子瑜太過理所當然的語氣讓Mina瞬間語塞,最後她只能搖搖頭大笑出聲,讓電話那頭的子瑜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連忙慌張地問:「怎麼了嗎?」
        「不是不是。」Mina自顧自地搖搖手,才止住笑聲繼續說:「我只是覺得我真的是說不過子瑜呢。」
        「呃、這是……好事嗎?」子瑜不知所措地說。
        「嗯……對我的身體來說姑且算是好事吧?」心情變得愉快的Mina忍不住戲弄起妹妹來:「這可是稱讚哦。」
        子瑜在電話那頭吐出一聲疑惑的聲音,但還是半信半疑地應道:「呃、好吧。那我就當作姐姐願意讓我幫忙了。」
        Mina將自己拋向床,趴在床上故作煩惱地說:「唉,姐姐該拿妳怎麼辦呢。」
        「既然這樣讀書會的時候請救救我吧……」反而是子瑜帶著哭腔地求救讓Mina又笑了,Mina一笑讓子瑜也忍不住笑出聲。
        「我的家教費很貴的哦。」
        「我會努力幫忙的。」
        明明是第一次的通話,不只是Mina,連子瑜也覺得這個過程就像平時聊天一樣自然,掛上電話準備睡覺時她都還訝異於自己居然能和第一次講電話的人聊得如此自在。
        「該不會這也是Jelly社的關係吧……」子瑜躺在床上喃喃自語地盯著天花板。

        那天聊完之後,子瑜便接手Mina登記資料的任務,將整理與登記一併攬下,兩人的效率也高上許多,甚至星期五的時候兩人因為太快結束讓Mina還有時間能夠去Jelly社露面,讓大家欣喜不已,畢竟那天也正好是大家要試裝的日子,每個人都難掩興奮地表情走在前往戲劇社的路上。
        「我也跟去沒關係嗎?」Mina左手被Momo架著,右手被Sana抓著和所有成員一同前往戲劇社。
        「難得有空來透透氣當然是跟我們一起去玩呀!」Momo開心地牽著Mina的手前後搖晃,Sana看到之後大喊「我也要!」就有樣學樣地牽起Mina的手,這一切看在走在最後方的三個一年紀妹妹們的眼裡著實像準備去郊遊的小學生,讓她們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到了戲劇社社辦的門口後,娜璉敲敲門,門開了之後一名男學生一見來者是娜璉之後馬上笑說:「說人人到,先進來吧。」
        「拜託你的東西準備好了嗎?」娜璉帶著妹妹們走進戲劇社一邊問。
        「妳講得那麼不清不楚的誰知道妳要哪些東西啊……」男學生一臉無奈地反駁後繼續說:「妳們等等跟志媛說妳們的需求,她跟幾個學弟妹會帶妳們到道具間和衣物間幫妳們把需要的東西找出來。」
        「太好了,謝啦!」娜璉大笑了幾聲,喜悅完全表現在臉上。
        「好好好,那我欠妳的人情還清了?」男學生開玩笑似地徵詢著。
        聞言,娜璉也玩心大起開著玩笑說:「一筆勾消。好險你現在跟志媛交往順利,要不然我就虧大了。」
        「烏鴉嘴。」男學生笑著趕她們朝通往禮堂的走廊走去,並在離開前告訴她們志媛就在禮堂的後台。

        「就是上次妳說幫忙牽線的那一對嗎?」才剛離開戲劇社沒多久,志效便像是想到什麼似地問道。
        「對對對,要湊合他們兩個真的超辛苦的,頭兩次約會還要求我要跟去。」娜璉一副累得要死的模樣說道。
不過這樣也就說得通為何戲劇社的社長要幫她們了,本來子瑜還在想該不會是運用學生會長的力量去居中協調的吧,沒想到只是普通的人情而已,娜璉的人脈或許比她想的要廣許多。
一行人抵達禮堂後台的時候,正巧一名女學生從裡頭一邊吆喝著其他人搬東西一邊走了出來,一見到娜璉馬上笑逐顏開地抱上去:「娜璉!正在等妳呢。等我一下,我讓學弟妹把裡面的東西清空一點,裡面堆了超多雜物的。」
「志媛我們可以幫忙的,不要客氣哦。」一聽到對方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勞煩其他學弟妹,娜璉馬上把Jelly社的成員們自薦出去。
「沒事啦,我們本來就要清空一點擺這次表演要用的東西。」志媛一邊說一邊跟最後一批出來的學弟確認裡頭的情況,然後便開心地帶著娜璉等人一起進道具室跟衣物間。
「妳說妳們要扮海盜嗎?」志媛和娜璉走在前頭聊著,而其他的成員們則謹慎地跟在後頭。
「嗯,我記得你們一年級的時候好像有學長姐的成發是表演加勒比海的海盜改編劇,所以我才想過來借借看的。」娜璉邊說邊毫無目的地伸手撥弄眼前的戲服。
「有有有,我記得……在這裡。」志媛朝著深處走去,一邊撥開成推的箱子一邊前進:「因為我們這兩年都沒有用到海盜的角色,所以學長姐他們的戲服被放得有點裡面。」只見她伸手搬開最後一層箱子,一邊咳著揮揮手弄散空氣中的灰塵,最後總算將一整櫃兩年前學長姐們留下的戲服呈現在娜璉等人面前。
「妳們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尺寸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志媛邊說邊檢視成員們的身材及身高才放心地說,直到她發現一直站在最後方的子瑜才喊道:「啊,不過這位同學如果要穿的話可能只有這幾件。」然後從衣櫃裡拿出四件稍大的衣服。
「因為那屆的社員普遍都不高,所以戲服的尺寸就差不多是165公分以下適合的長度,如果要再短還能補個線調整長度,但這位同學的話應該只有這四件的長度是夠的。」
子瑜看了一下志媛手中的四件衣服,的確比其他件長許多,但也看起來更加地……粗曠?
「這四件是兩位比較嬌小的學長當時穿的,上衣的部分可以改成適合妳的造型,但褲子的大小應該是合適的。」志媛馬上燃起專業的戲劇魂,拿著其中一件褲子在子瑜身上比了一下,確定長度適中之後便轉身問娜璉:「妳們先挑一下,我去幫妳們選適合的道具。」
「嗯嗯,謝謝妳哦,志媛。」娜璉露出撒嬌的小表情賴在志媛的肩膀上,惹得志媛一陣大笑把她推開:「妳少來,我要謝妳的事更多咧。好啦,不耽誤妳們了,我先去道具室。」
志媛走後,娜璉馬上拍著手要她們挑選自己的衣服,而她自己則是話一落就拿走一身海盜船長的戲服,甚至連掛在上面的船長帽也都不放過,一拿到便喜孜孜地穿上繡著金邊的黑大衣,然後把帽子戴在頭上,氣勢倒是出來了不少。
成員們看她樂在其中也不打算去打擾她,各自翻找著適合自己的衣服。
子瑜則拿著其中一間褲子尋找適合它的上衣。
「子瑜是演什麼?」這次活動裡沒有扮演角色的Mina湊上前問,子瑜馬上乖乖回道:「嗯……跟班海盜?是活動進行時的引導人,所以我要一直穿著戲服帶人入場,娜璉姐姐則是拍完前導短片就可以不用再穿了。」
Mina點點頭以示了解,然後便學著子瑜的動作一起翻找著衣服,一開始子瑜愣了一下本來想阻止姐姐,畢竟姐姐今天只是陪她們來,實際上現在可以說是Mina的休息時間,而Mina似乎察覺到了子瑜的顧慮,用手刀輕敲了一下子瑜的頭說:「就我一個人站在那裡不是很無聊嗎?」
被姐姐突襲的子瑜愕然地摸摸自己剛才被敲的前額,然後才乖乖地道歉:「對不起。」
被子瑜的道歉弄得哼哼笑的Mina接著說:「不用道歉啦,妳又沒做錯事。我知道子瑜在擔心我會不會沒有休息到,但和大家在一起做這些事對我來說就是休息哦,妳看,幫大家配奇怪的衣服也是種樂趣嘛。」
聞言,子瑜轉頭一看,原來Mina姐姐剛才早已大殺四方,用奇妙的建議讓大家換上好笑的衣服。聽了Mina的建議後:定延穿著過大的豹紋上衣,下身配上亮晶晶的短褲;Momo則是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全身粉紅的衣服,甚至連緞帶也綁上了;多賢陶醉於像是聖誕樹擺飾的絨毛以及來路不明的扇子;剩下的其他人子瑜則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好笑的程度。一群人不只沒有生氣,甚至還以取笑其他人的衣服比較搞笑為樂,雖然不知道志媛等等進來看到這幅光景會是什麼想法,不過,子瑜覺得這樣的景象和氛圍套在她們九個人身上再自然不過了。
「怎麼樣?要不要姐姐也幫妳配衣服呀?」Mina臉上堆滿笑容,又更靠近子瑜一點,讓子瑜忍不住退避三舍應道:「不、不用了。」
「不‧准!」突然一個重量壓上子瑜的肩膀,子瑜慌張地抬頭一看,原來是穿著船長戲服的娜璉:「Mina幫她配衣服吧,這種事就是要大家一起來才好玩嘛,一個都不能放過~」
「姐姐,等一下志媛學姐看到我們這副德行絕對會傻眼的。」子瑜正在做最後的掙扎。
「有什麼關係?」娜璉用兩根手指抵在子瑜的太陽穴上戳呀戳:「因為我們要做獨一無二的無人島海盜嘛。」
「怎麼樣?」就連Mina也在一旁推波助瀾。

面對兩個野心勃勃的姐姐,子瑜抿著唇本想再說些什麼,最後也只好嘆了口氣:「那就……麻煩Mina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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