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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zu - 長夜漫漫 (2)

        到了約定當天,一行人在車站集合後沒多久很快就看見娜璉穿得一身輕便出現在她們面前。
        「出發囉~」確定大家都到齊以後娜璉開心地在前方引路,和她並肩同行的定延志效及Sana正開心地聊著昨天連續劇的話題,走在身後的MomoMina則盡量拋話題給新加入的子瑜、彩瑛及多賢讓她們至少不要覺得太無聊。
        走著走著,子瑜突然有種奇妙的感受。
        為什麼這一切感覺起來那麼地自然呢?
        明明她和彩瑛還有多賢都是被迫加入的,明明她跟這些人見面的次數十隻手指頭都數得出來,但為什麼平時怕生慢熟的她現在正自然地融入這群人的話題然後跟她們聊著天呢?
        「學姐……這個社團沒問題吧?」剛進到娜璉房間,子瑜冷不防地問。
        該不會是什麼奇怪的宗教聚會吧?她沒有問出後半句。她不是沒聽說過有些激進派的宗教人士會以這樣的群體歸屬感騙人,現在她突然意識到這件事之後不免讓她心驚膽跳。
        娜璉困惑地看了看其他人,然後大聲笑道:「不是什麼奇怪的宗教集會啦,妳想太多了,只是個奇怪的社團而已。」
        不,後半句的解釋也很有問題啊,子瑜心想。
        「咳嗯,為了怕妳們對這個社團產生不必要的擔憂,今天這個聚會就是特地約各位出來跟新社員解釋我們到底平常在幹嘛。」娜璉故作正經地清了清喉嚨,惹來舊社員面面相覷地笑了,好像她們早已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
        「首先呢,我想對我來說這是最重要的事,平常社團沒什麼活動,但大家請任意使用社團辦公室,不管是要吃飯、看書、玩遊戲,都請自便,記得結束後把環境收拾好就好,社辦裡之後也會補上替新社員買的軟墊,歡迎來社辦睡覺哦。」話才剛落,舊社員們滿足地點點頭,似乎早就好好使用過這些特權一樣,讓新加入的子瑜等人交換了各種困惑的眼神。
        「啊,唯一有活動的時候就是像這次社團的招生、運動會、園遊會跟期末聚餐而已,但就算沒有期末聚餐我們平常也都在聚餐就是了。」娜璉開懷的笑聲讓子瑜覺得心裡變得有些輕鬆,但卻又因為莫名的事態而躁動。
        「所以這個社團到底是?」彩瑛終於提出了子瑜心中的疑問了,就算娜璉講了很多,這個社團到底是做什麼的在她心裡還完全是個謎。
        深思過後,娜璉認真地說:「嗯……把它當成聯絡感情用的社團會比較好理解一點。」
        完全無法理解,子瑜想。
        「不過今天的重點是另外一個……」娜璉神祕地和其他人交換眼神,除了子瑜、彩瑛跟多賢之外的所有人都開始翻弄著她們的包包,搞得三位一年級的都坐立不安地開始翻自己的包包,儘管她們也不知道自己在翻什麼。
        「今天是妳們三個的迎新會哦!」志效從包包裡拿出準備好的一大盒餅乾。
而其他學姐們也跟著拿出其他零食點心堆在桌上,讓子瑜三人愣在當場。
子瑜有點慌張地在桌子底下搓著手,坐在子瑜旁邊的Mina注意到她的異樣,悄悄拍拍她的手背體貼地小聲說:「妳們不用準備東西,這本來就是我們自願要辦的。」
「呃、是、是。」被察覺心思的子瑜趕緊點點頭,有點難為情地低下頭,深怕又被其他學姐們看見自己的反應。
「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吃囉!我下去拿飲料!」娜璉又像一陣風一樣一開門就奔下樓。
子瑜三人目送娜璉離開之後還是尷尬地看著彼此,不知道該對學姐們說些什麼話題。
「不然,我們等娜璉學姐回來之後再彼此介紹一次吧?」Mina提議。
「我同意,因為新生們似乎跟我們都不太熟呢。」定延自顧自地打開一包餅乾開始吃了起來。
「我回來啦!」拿著一堆罐裝飲料的娜璉風風火火地進門後隨手將一罐罐分給在座的人,定延向她說了Mina剛才的提議後娜璉抬頭挺胸地說:「當然沒問題。我先來吧。」
她又清了清喉嚨,充滿精神的雙眼環視了一次眾人後開口說:「我是三年A班的林娜璉,聲樂科主修流行樂。除了Jelly社的社長之外也是學生會長,請多指教。」說完之後還彆腳地眨了眼,由於太過彆腳了子瑜甚至沒發現她在眨眼。
「我跟娜璉的科目和主修都一樣,也是三年A班的,我是俞定延。」定延邊說邊一口氣塞了幾片餅乾,子瑜發現那包餅乾居然已經被她掃光了,一反大剌剌的舉止,她細心地將吃完的餅乾袋摺好,抽了張衛生紙擦嘴後說:「我也同時是樂高同好會的社員。」
志效見兩人都講完之後才接著說:「我是朴志效,三年B班聲樂科主修Trot,本身是聲樂社的副社長。」宏亮的聲音不費吹灰之力地響徹整個房間,和娜璉那因為興奮才變大音量不同,這個人有著天生的大音量及清亮音色,甚至還有一對如混血兒般的漂亮雙眼。
志效講完之後推了推一旁像松鼠一樣偷偷啃著巧克力餅乾的Sana,她這才回過神來將吃剩的餅乾先放下:「咳、咳嗯,我是二年I班戲劇科的湊崎紗夏,因為姓太難唸的關係所以大家都叫我Sana,我主修舞台劇。除了Jelly社之外嘛……我只有參加保健委員的工作,沒有其他社團。」說完之後她偷瞧了一下大家的眼神,然後才一臉難為情地嘿嘿笑著又拿起剩下的餅乾開心地吃了起來。
過了一陣子,似乎沒有人要接著說話,眾人才覺得奇怪就發現原來是Momo早就跟Sana還有定延吃成一片了,完全忘了要介紹自己的事。
Momo,換妳了。」Mina用手肘輕輕推推MomoMomo這才塞著滿嘴的食物錯愕地看著眾人:「我?」
「換妳介紹了。」定延滿不在乎地繼續吃她的起司餅乾。
Momo趕緊喝了一口飲料把嘴裡的食物吞進肚哩,然後才故做鎮定地說:「我叫平井桃,舞蹈科二年C班主修流行舞。除了這個社團之外還是熱舞社的社長,啊,子瑜同學現在也是我們的社員哦!」一對上子瑜的眼神,Momo像個想要討誇獎的新生社長一樣忍不住宣傳了一番,讓子瑜羞窘地收回視線。
「換Mina了。」Momo重新將餅乾塞回嘴裡後將說話權交棒給一旁的Mina
看起來總是顯得從容不迫的Mina接過話鋒後反而顯得有些羞赧,眼角帶笑地看了左右兩邊的人之後才靦腆地低著頭笑說:「我是名井南,舞蹈科二年D班主修芭蕾,除了Jelly社之外還是學生會的副會長。興趣是待在家玩遊戲。」到最後Mina因為太害羞的關係越講越小聲,子瑜都懷疑是不是只有自己聽見Mina學姐喜歡在家玩遊戲了。
為了趕快脫離眾人的視線,Mina馬上輕拍一下子瑜的背要她介紹自己,子瑜才想到原來輪到她了。
「呃……」她掃視了一下眾人興味盎然的表情,就連剛才脫離苦海的Mina也用同樣好奇的表情看著她,讓她屏住一口氣緩緩地說:「我是舞蹈科一年C班的周子瑜,也是熱舞社的成員。」講到這裡Momo得意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想到剛才Mina也說了自己的興趣,讓學姐獨自一個人講似乎不太好意思,所以她多補上這一句:「興趣是……跟家裡的小狗玩。」
「啊!我也是!子瑜同學家養的狗狗是什麼狗?」Momo興奮地繞過Mina問,子瑜才正要答話就被志效打斷:「Momo,等其他學妹介紹完妳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跟子瑜同學聊小狗的事。」
一、一整天嗎?子瑜膽顫心驚地抓住了這個關鍵字,而Momo則是聽到有很多時間可以聊狗狗的話題而心滿意足地坐回位子上,讓夾在兩人中間的Mina雖然也對子瑜家的狗很好奇但也只是尷尬地呵呵乾笑幾聲。
身旁的彩瑛被眼前這一幕逗笑,原本緊張的心情也相對輕鬆了不少:「我是繪畫科一年E班的孫彩瑛,美術社的社員。」她笑得既靦腆又有些淘氣,可愛的虎牙就這樣毫不隱藏地露出,更顯得陽光活力。她看了看子瑜然後也補充說:「我的興趣就是畫畫,啊,還有看連續劇。」
「夥伴!」原本目前為止都還算安分的娜璉突然伸出手要跟彩瑛擊掌,那爆衝的模樣讓彩瑛嚇得縮在子瑜身後,好險定延和志效很快就把娜璉抓回位子上才讓被嚇到的彩瑛稍微安心一點。
「我們三個都很喜歡看電視劇,」定延按著娜璉還在蠢蠢欲動的肩膀忍不住大笑地說:「我們等一下可以一起聊聊最近的戲。」
「太陽與梔子花!」娜璉和志效突然異口同聲地喊出時下最熱門的電視劇,子瑜也聽到彩瑛在幾乎毫無時差的狀況下同時講出這部作品,她有預感彩瑛應該會和這些學姐們相處愉快。
接下來,所有人的目光當然都集中在最後一位成員的身上──金多賢。
定延、志效跟多賢算是子瑜接觸最少的社員,但比起定延跟志效那種只要一碰到娜璉就可以吵成一團的個性,多賢或許是因為同為新生的關係所以拘謹許多,雖然她想到多賢是因為玩鬧壓壞志效譜架才被迫入社的,但總覺得和她現在的形象不太搭。
「我、我是音樂科主修鋼琴的金多賢,一年G班。是管弦樂社的鋼琴伴奏。興、興趣嘛……」多賢緊張地搓著手,目光不停在眾人身上打轉卻怎麼樣也找不到一個落點,彩瑛突然靠上前去用手覆上多賢緊張的雙手,子瑜看在眼裡也有樣學樣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上面,算是同為一年級的悲壯共鳴感作祟吧,她總有一種希望對方能因此好受一點的心情。
而且比起多賢跟彩瑛,子瑜至少在入社之前真的有接觸過別的地方其他社員,相較於兩人絕對是比較不那麼緊張,所以她至少不希望同為一年級的多賢感到不自在,雖然她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如果她很緊張彩瑛這樣對她做的話,她覺得她會安心許多,於是她也才決定對多賢如法炮製。
多賢的肩膀明顯地垂下,她緩了口氣露出一點微笑,但仍用著發抖的聲音說:「其實也不太算興趣,我還滿喜歡藝能的。」子瑜跟彩瑛感覺到多賢的手輕輕地回握住她們,一股莫名地踏實感在子瑜心中蔓延開,但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能任由這種感覺在鬆手的時候隨著房間裡的笑聲散去。
「太好了,我們總算彼此認識了呢。」娜璉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個紙捲,像個古代衙門大人一樣叩叩叩地敲著桌面,但絲毫沒有阻止定延、MomoSana進食的進度,就連志效跟Mina也早已加入消滅餅乾的行列,大家都只是意思意思地用眼神瞥瞥娜璉,然後又回過頭做自己的事。
「聽我說話啊!」娜璉終於忍不住了,再次敲敲桌子吸引大家的目光,唯獨一年級三人正襟危坐地面對她,其他人要嘛側著身子邊嚼食物邊看她,要嘛就是像定延一樣塞一大口餅乾進娜璉嘴裡要她暫時安靜。
終於吞下定延塞進嘴裡食物的娜璉趕緊從包包裡拿出一張張資料讓大家傳下去,深怕再不動作就只會被定延一直塞食物而無法交談。
「這是什麼?」Sana問。
「這學期的行程。」娜璉拿了一根巧克力棒邊啃邊說:「今天除了迎新之外最主要就是要說行程的事,放心,我已經查過各個社團的行程表和這學期考試跟專題的時間了,絕對完美錯過!」說完還驕傲地比了個大姆指。
子瑜看著手裡的行程表,才知道MomoMina口中說的「Jelly社沒什麼活動」還真的是「沒什麼活動」。
熱舞社基本上是星期一到四都有社課,星期五固定放假,而一般的舞蹈比賽通常辦在星期三,只要有比賽的當天就會取消社團練習,這是Momo這幾天和她閒聊時告訴她的各種注意事項。
她也注意到了娜璉排的行程通常是星期五,雖然她們的行程理論上也只有三個──校慶、運動會及期末聚餐。而頭兩個行程基本上就是按照學校的日期走,沒有問題,只是排練或者討論的時間娜璉都好好地安排在星期五,她是不知道其他社團星期五有沒有活動,不過看沒有人有意見的樣子,估計大家星期五都是有空的吧?
「啊,我十月的第二個星期五有比賽。」多賢一邊拿著自己的行事曆一邊確認,這模樣宛如她已經完全融入這個社團了,而因為太過沒有違和感讓子瑜一時沒有察覺她們三個一年級是被迫入社的。
「沒關係,翹掉吧。」娜璉吃著軟糖說。
「咦?」多賢愣了一下。
娜璉吞下軟糖接著講:「我是說,Jelly社可以翹掉沒關係,比賽很重要吧?」
「啊、是、是的,是全國鋼琴大賽。」多賢鬆了口氣地點點頭,可以想見剛才她被娜璉的回話嚇得多大。
「十月基本上只有準備校慶的活動,缺席也沒關係……慢著!妳們不准缺席!」本來只是想安慰多賢缺席的心情,結果話一出口娜璉就注意到其他社員們眼睛發亮的模樣,讓她趕緊用社長的威嚴壓下這些想要叛亂的成員們。
「積木比賽也在十月呢……」
「阿卡貝拉大賽的初選也是十月初……」

「我已經確認過妳們兩個的行程了,根本沒有這兩個比賽,放棄吧。」娜璉邊說邊拿出樂高同好會跟聲樂社的行程表,就連預計要報名的比賽也列得清清楚楚,讓定延跟志效只能假裝沒事人一樣回去吃自己的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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