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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zu - 長夜漫漫 (20)

        Mina幽幽轉醒的同時感覺到自己正平躺在地上。
        她緩緩張望了一下四周,困惑地用手摸摸身下的睡袋和身上蓋著的毯子,然後才注意到身邊有一陣又一陣平穩的鼻息。
        她轉頭看,子瑜正讓她枕在自己肩膀及手臂的交會處,同樣平躺著面向天花板。或許是因為剛睡醒的關係,Mina並沒有如她預期般地被嚇到,她反而重新調整姿勢讓自己枕在子瑜肩上的頭不至於被她壓到手麻。
        她側著身觀察子瑜的睡顏,皎潔的月光及星光絲絲點點地舖灑在眼前的人身上,Mina頓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追逐著她臉上的光芒,直到子瑜被這股搔癢感給弄醒時,Mina才真正被嚇了一跳,她趁子瑜還沒意識到之前抽回手,但卻忘了將身體轉正,仍怔怔地面向子瑜的方向。
        「姐姐醒了……?」子瑜揉揉眼睛,語氣含糊地問著。
        「嗯,剛醒。」為了不認子瑜察覺自己的動搖,Mina故作鎮定地回道。
        「不好睡嗎?現在好像還早。」子瑜瞇著眼睛抬眼看向窗外的月光,的確,現在還是月亮高掛天空的時候,離她們預計要起床的六點怎麼看都嫌早。子瑜又看看四周,發現有幾位女委員也正在睡覺,於是她又將聲音壓得更低問:「還是姐姐睡不著?」
        「沒什麼,就只是……剛好醒了?」Mina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醒來,所以醒來之後閒來無事才索性盯著子瑜看而已。
        這時有人把門推開,是二年級的崔相宇學長。
        「啊,大家都睡了嗎……」相宇發現大家躺成一片後有點懊惱地在黑暗中搔搔頭。
        「相宇同學,怎麼了嗎?」Mina率先在黑暗中起身用氣音問。
        看見Mina出聲,相宇趕緊回道:「啊,副會長,沒什麼大事啦,只是手工藝社他們剛剛完成校門的布置,因為實在是太漂亮了所以我才想要看看有沒有還醒著的人想要一起去看。」
        「校門布置完了嗎?既然你那麼推薦那我去看看吧。」Mina笑著說。
        「副會長可以順便幫我叫一下正熙和秀妍嗎?她們剛剛交班的時候有說想要看。」相宇在離開前補充道。
        「好,你先過去吧。」應允了相宇之後,Mina在黑暗中找到三年級的林正熙學姐和一年級的權秀妍同學,向她們說明情況之後也得到了等一下就過去的回覆。
        「子瑜要去嗎?」Mina走近子瑜的位置問。
        「嗯,我也想看。」子瑜開心地點點頭,畢竟都被人這樣盛讚了,肯定是很漂亮的佈置吧。

        剛走近校門,外頭佈置點綴的燈光便映入子瑜與Mina的眼底,月光與星光交互輝映之下讓這些佈置格外有節慶的氣氛。樹上掛滿了聖誕樹用的小燈泡還有擺在草地上的裝置藝術也閃爍著令人心醉的光彩。
        Mina不自覺走近將自己置身在其中,子瑜站在她身後,舉目所見便是Mina被包圍在點點燈火之中,十分美麗。
        「姐姐,不要動。」子瑜忍不住拿出手機,顧不得Mina因為她這句話困惑地轉身,她迅速地按下快門把這一幕好好地保存下來。快門瞬下的喀擦聲讓子瑜的心情為之震盪,就連夏夜的涼意也無法輕易驅散這股奇妙的心情,她像小狗似地搖搖頭,重新將眼神聚焦於手中的相片。
        「妳拍了?」看見妹妹拿出手機對準自己的樣子讓Mina愣在原地,隨後才快步走向她身邊跟這個唐突的攝影師討照片看。
        只見她自己一臉欣喜又夾帶著絲絲困惑的回望正巧被子瑜給拍了下來,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張照片她相當滿意,她故作矜持地咳了幾聲,然後對子瑜說:「等等要記得傳給我喔。」
        子瑜笑著點點頭,珍惜地打算把手機按回主畫面時,Mina注意到相簿裡有一張讓她十分好奇的照片。
        「等等。」她制止了子瑜打算收起手機的手,用手指著前一張照片問:「這是?」
        聞言,子瑜渾身一僵,然後才尷尬地笑著打開那張照片:「趁姐姐睡著的時候拍的。」
        畫面一閃,地點的確是剛剛休息用的教室,照片裡頭的Mina正睡得一臉安詳甚至抿著嘴,讓一股難為情自Mina心底油然而生,更不用說當她看到再上一張照片時的心情有多害羞了。
        「這又是什麼?」她的手指往右一滑,子瑜彆扭地用前鏡頭對著兩人自拍的模樣出現在眼前,讓她哭笑不得,哭是自己居然就這樣簡簡單單讓子瑜給拍到睡覺的模樣,笑是妹妹的自拍技術真的滿異於時下年輕的女孩子的。
        「呃、本來想要偷偷拍姐姐睡覺的樣子的,但我自拍的技術太差了,所以最後才只拍姐姐一個人而已。」子瑜尷尬地搔搔頭解釋。
        為什麼這孩子會認真到那麼傻氣的地步呢?Mina心想大概很少有人會這樣一本正經地解釋這樣的情況吧,不過正是因為這樣的子瑜,她才覺得可愛可親。她選了子瑜笨拙的合照與她在廣場上回頭的照片,把手機交還給子瑜讓她把照片傳給她。
        「姐姐不要自己的睡臉嗎?」子瑜問。
        「我沒有收藏自己睡臉的嗜好,還是子瑜想要妳的睡臉?」Mina馬上拿出手機晃了晃。
        「呃,不用了……」子瑜認分地把兩張照片傳給Mina,然後有樣學樣地把Mina的大頭照換成她剛剛拍的Mina睡臉。
        「學人精~」注意到子瑜把自己的大頭照換成睡臉的Mina調皮地笑著。
        「明明就是姐姐先弄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子瑜伸出一根手指頭一本正經地說著不知道從哪學來的諺語。
        「這句話妳又是從那裡學來的?」Mina好氣又好笑地反問。
        「定延姐姐讓我和Momo姐姐比賽諺語聽寫的時候學到的。」子瑜真摯地回應著。
        「好好好,那現在我們都有彼此的睡臉,算是扯平了。」為了怕子瑜又有更進一步的報仇計畫,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的Mina趕緊拉著子瑜的手把她帶到廣場上,轉過身來對她說:「我們來合照吧,我來拍。」
        「我下次會把自拍練習好的……」子瑜不滿地咕噥著。
        「那在子瑜練習好之前,由我來拍怎麼樣?」早就拿出手機就定位的Mina笑道。
        子瑜不作聲地點點頭,把下巴靠在Mina肩上,眼睛盯著鏡頭直望。
        Mina只覺得在子瑜的重量及氣息壓上她的瞬間那股在娜璉家突然被子瑜靠著的緊張感又重現了,為了避免被子瑜發現自己的僵硬,她準確俐落地按下快門,兩人身處在光彩點點之中的照片就這樣被收進了Mina的相簿裡。

        「姐姐之後傳給我吧。」子瑜心情相當好地說著,同時整個人晃呀晃地走近各個佈置和裝置藝術像個孩子似地張望著,讓Mina在緩下自己情緒的同時鬆了口氣跟上子瑜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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