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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zu - 長夜漫漫 (6)

        雖然當晚子瑜拿著手機想了很久,最後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讓「她可以幫忙Mina」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因為她隱約覺得Mina當時在公車上會笑著不多作回應她就代表了她是有意識地在婉拒可能會麻煩子瑜的情況。
        子瑜嘆了口氣,想著Mina姐姐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固執,但畢竟是個人的選擇她也不好干涉,下定決心之後她也不再糾結,跟志恩及素妍確認明天約定的地點之後就開始忙著準備自己的作業了。

        隔天,子瑜依約來到車站前的Luna Café
        由於這間店離她家比較近的關係,所以她比約定的時間提早一個小時左右先來店裡吃早餐。到了十點左右,志恩和素妍一同出現在店門口,子瑜招招手讓她們注意到自己,兩人才風風火火地快步走向她。
        「久等了~」剛放下包包,素妍一副累得半死的模樣攤在椅子上。
        「妳有要點什麼嗎?」志恩拿出自己的錢包一邊問子瑜,子瑜搖搖頭表示自己的飲料還沒喝完,志恩就和素妍一起去櫃檯點了甜點和飲料然後才回到位子上。
        「來,妳的作業。」子瑜從包包裡拿出志恩的作業本,志恩感激萬分地雙手接過:「謝囉!好險妳那個時候還在學校,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天該怎麼辦。」
        「我跟子瑜寫一寫妳星期一去抄不就好了?」素妍喝著水困惑地說。
        「那種匆匆忙忙的感覺我不喜歡。」志恩嘆氣。
        志恩的個性是「只要能提前做就絕對不拖延」,所以她絕不允許自己匆匆忙忙完成作業這件事──雖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並不是沒有做,而只是沒有將內容寫進作業本里而已──但志恩這樣認真的性格老實說幫了各自有社團的子瑜和素妍不少忙,至少總是在一起的三人組有人可以盯著她們倆在期限之前完成作業。
        三人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討論肢體開發課程的專題。首先,她們必須決定期中考她們要表演主題,然後定調舞蹈風格及呈現方式,就連服裝和道具也不能馬虎,教肢體開發的金太熙老師從第一堂課時就挑明了說她會將他們每一次的表演都視作「完整的舞台演出」,這意味著就算是只是第一版的構想也要全力以赴,因為初稿過後她們其實也沒有多餘的時間進行大量修改,如果在初稿就抱著僥倖的心態,之後絕對會痛苦萬分。
        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許久,三人決定以李斯特的鋼琴曲「愛之夢」為主題曲,然後主題是現代版的羅密歐與茱麗葉,但她們決定不以羅密歐與茱麗葉兩人為主軸,而是三人分別作為這兩人的跟班以第三者的方式闡述他們的愛之夢,至於舞蹈風格則是現代舞與芭蕾的結合,服裝道具由於故事在現代所以她們不太擔心,相反地,劇本反而是她們的主要戰場。
        飲料換過兩輪,三人終於在寫完初稿的同時一起伸了個大懶腰,雖然腦力激盪了一天,但子瑜覺得充實地相當滿足。
        雖然在思考劇本的時候,她時不時會想起娜璉要她們交上密室脫逃的劇本一事,但她決定今天就姑且將這件事拋到腦後吧──雖然娜璉講的十件事她大概有九件都拋到腦後。

        星期一子瑜和素妍在放學時向志恩道別後便一起去學生食堂買了晚餐,在各自前往自己的社團。
        子瑜手裡拿著紫菜包飯,原本打算去舞蹈教室找Momo一起吃的,但在經過學生會室時她想起Mina姐姐或許今天又會像星期五一樣晚歸,忍不住停下腳步從窗戶偷瞧著學生會室裡的情況。
        裡頭就跟她星期五留下來時的情況差不多,人都走光了,甚至連Mina也不見人影。
子瑜心想,或許今天工作量沒那麼大吧?
誰知道她才剛要轉身離開,Mina早就站在她身後似乎正打算出聲叫她,結果完全讓子瑜嚇了一大跳。
Mina姐姐。」儘管被嚇到右手撫著心臟的位置,但子瑜的語氣並沒有太大的起伏,對於太過習慣冷靜處事的她在日常要有一定的情緒表現反而還有點難度。
「我還在想妳怎麼呆呆地站在這裡呢。」Mina笑著將原本懸空的手放下:「找我嗎?」
Mina這樣一問,子瑜反而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站在這裡了。
她也不是特地來找Mina的,倒不如說路過時順理成章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但為了不讓她這種「順道而來」的心思被戳破,她看看手裡的紫菜包飯,有點難為情地問:「姐姐吃飯了嗎?」
「嗯?我嗎?」面對子瑜突來的疑問,Mina愣了一下,畢竟這是她們之間沒出現過的對話:「還沒呢,我才剛下課而已。」
「那個……」子瑜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因為等一下還有社團活動,我沒辦法吃太多東西,姐姐幫我吃一點吧。」
大腦還沒來得及對子瑜的話做出反應,Mina就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眼下的情況反而讓子瑜感到無所適從,畢竟她沒有料到Mina會笑出來,但到底自己該怎麼回應她其實也沒個底,只能尷尬地看著Mina
是子瑜式的體貼呢,Mina腦中只有這個想法。
為了不拆穿她,Mina笑拉著她的袖口帶她進學生會室:「正好我也肚子餓了呢。」
子瑜其實也知道Mina是在幫她圓場,但為了不讓自己臉紅得更加厲害,她只好順水推舟地坐在Mina旁邊將紫菜飯包擺在兩人之間一起享用。
「姐姐今天有什麼工作要做的嗎?」吃了一顆紫菜飯包,子瑜突然想起Mina今天應該也有工作要做。
「嗯……」Mina一邊嚼著一邊露出沉思的表情,將嘴裡的食物吞下之後才繼續說:「其實跟上星期五差不多,就文件分類跟審申請表吧。」
子瑜咀嚼著嘴裡的食物,思考了一下後問:「我來幫姐姐吧。」
「咦?」要不是Mina還沒將下一顆紫菜飯包放進嘴裡,她還真擔心自己被嗆到。
「因為離社課時間還有快一個小時,反正分類我星期五也做過了,這次一定會更快的,姐姐也能早點回家休息。」子瑜似乎沒有注意到Mina驚訝的表情,一本正經地提議著。
「妳認真的?」Mina邊問邊將紫菜包飯塞進嘴裡,原本想要用這種有點開玩笑的語氣迴避話題,但子瑜只是乾脆地點點頭說:「真的。」簡簡單單就封鎖了Mina的退路,畢竟她知道子瑜是個決定了就會努力做好的孩子,特別是自己之前還退了一步讓她幫忙,子瑜或許覺得她可以幫她減輕負擔吧。
於情於理Mina都是感謝的,只是……作為學姐的面子問題總是讓她拉不下臉來。
注意到Mina的表情不太對勁,子瑜才後知後覺地想起Mina的個性:「姐姐在擔心是不是又在麻煩我了,對嗎?」
子瑜平時對於身邊的人的個性其實都有底了,只是剛才自己的反應太過直覺,反而讓她沒多思考Mina的心情,這一點讓她覺得有點抱歉,但話已經出口了,如果現在又突然說不想幫忙了肯定也很傷人吧,所以不管是子瑜還是Mina都處在進退維谷的狀態。
「真的講不過妳啊……」沉默一陣後,Mina露出無奈的苦笑。倒不是她覺得子瑜的幫忙是個麻煩,事實正好相反,她對於兩人這樣拉拉扯扯地想要一起處理這件事反而覺得好笑。
「我是不是……讓姐姐為難了?」但子瑜沒有聽出Mina話裡的意思,以為Mina不開心了,她突然為自己冒失的行為感到愧疚。
聽出她誤會的Mina趕緊拍拍她的肩膀說:「我沒有不開心,真的。倒不如說,子瑜幫了大忙了。但妳也知道,我的個性比較……不太會開口要人幫我。」說到這裡,Mina難為情地搔搔頭繼續說:「所以我只是覺得子瑜讓我不會求救的個性退讓了呢。但也因為這樣我可以得到額外的幫助,我覺得……很感謝哦。」
沒有想到Mina會耐著性子對她解釋這些,子瑜愣愣地聽著,然後才靦腆地接受Mina的感謝。

在子瑜出發去熱舞社之前,兩人就像上個星期一樣,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但唯一不同的是,子瑜的速度快了不少,也更有餘裕能夠跟Mina聊天,愉快的氣氛就這樣縈繞在空氣中,直到子瑜離開學生會室之後Mina也心情很好地繼續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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