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姐 AU】MiTzu - Stuck on You (24)

宣傳期結束後韓國已進入秋季，早晚溫差帶來的涼意透過窗縫滲進房裡。

同房的子瑜與Mina有過太多次閉上眼時各睡各的，最終在對方懷裡醒來的情況。

接吻後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時，子瑜僵硬著身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來她害怕隨便亂動會打擾姐姐睡覺，二來她發現自己的心跳混合Mina的呼吸聲已經大得佔據她所有的聽覺。

原本攬著Mina的手尷尬地不知該何去何從，最後只能重新落回Mina的背上，誰料這一動反而讓還在睡夢中的Mina往自己懷裡更貼近了些，心跳又更加失序亂竄。

有時，先醒的Mina也會發生如此窘境。

最後她只能一邊靠在子瑜胸前聽著她平穩的心跳，一邊用指尖充當小精靈在她的皮膚上舞動打轉，直到子瑜發出將醒的聲音時她才嚇得趕緊閉眼裝睡，等子瑜喚她一聲才添上惺忪的軟音回應。

然而次數久了，她們也漸漸多了幾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們把這一切歸咎於「睡相不好」，有了藉口讓她們能更加安心地依偎在彼此身上，任憑她們如何在睡前拉開小小的距離，她們總能說服自己是如何回到相擁的姿勢醒來。

這個秋季因為對方……變得溫暖又舒適。

 

這一兩個月下來，子瑜能感覺到，Mina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習慣她們第一次接吻後的相處模式。

她和Mina之間看似變回了以往的親暱，但她們兩人都能感覺得出來這之間多了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模糊。

她們像過去一樣一起出遊、一起逛街，當Momo或Sana牽著她或挽著她時，她能感覺到Mina搭上了她的另一隻手。

當其他成員在她身邊打鬧時，Mina湊近她的溫度總會讓她因為害羞而收斂。

每天早上她們起床的時間大同小異，肩併肩站在浴室洗漱時，她們總是默不作聲地刷牙，不知道誰先起得頭，總會有一個人鼓起勇氣貼上另一個人的手臂，早晨的例行公事多了另一人的溫度。

晚上，她們會用筆電接著房裡的大螢幕看影集，有時Mina會問她要不要玩遊戲，她樂得接受Mina所提出的每一項活動，儘管在Mina面前她總是輸得慘不忍睹。

她們的距離拉近，但子瑜仍不敢多加臆測Mina的心意，她不敢去想那些善意與友好究竟是出自姐妹之情……還是她同樣對自己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她珍惜每一次的視線相交，把每一次被Mina碰觸而得的溫度收進心底，每一句她說過的話都是夜裡閃著柔光的星星，溫柔照耀她心的每一個角落。

她心裡明白，在更進一步的關係之前，她們一直都會是不可取代的夥伴、姐妹與家人。

她也清楚自己給了Mina一道難題……在那三個身分旁邊，有沒有可能綴上「戀人」的身分？

但子瑜告訴自己……就算Mina拒絕了她也沒有關係，就算Mina告訴她她們就只會是夥伴、姐妹……只會是家人她也沒有關係，她會收起自己的心意當個好妹妹、好隊友。

 

 

＊

 

 

就算宣傳告終，還是有零星通告被安排進日程裡。

那天她們應邀去了KBS大樓錄製訪談節目，秋意漸深的日子讓大家都備著薄外套，有些人穿在身上，有些拿在手裡。

一出電梯，工作人員馬上帶著她們朝節目待機室走去。

「啊、是TWICE前輩！」

突然迎面走來比她們晚出道幾年的男團，一見到她們一個個畢恭畢敬地朝她們鞠躬。

在業界裡隨時都要注意各種消息才能持續保持敏感度，而後輩們回歸的消息自然也在關注之中，她們一眼就認出是最近回歸的他社男團，臉上堆起親切的笑容回應。

「你們好你們好～」九人的聲音雖不整齊，但帶著一股團體特有的凝聚力。

前腳才剛要跟著工作人員離開，男團成員們馬上慌張喊住她們。

「啊、前輩等等等等。」男團隊長從經紀人手上拿出準備好的兩張專輯交給她們，嘴裡一邊祝她們這次回歸的專輯長賣，一邊又從另一個經紀人手裡拿出包裝好的玫瑰花一人一枝交到TWICE手中。

「這是？」隊長志效開口問。

「我們新專輯的概念跟『紅玫瑰』有關，所以都會連同專輯一起給前輩們。」隊長恭敬應話。

「有心了，謝謝你們喔。」

「啊，前陣子Mina前輩也有Solo，所以多給前輩一朵，祝前輩的專輯長賣！」隊長又殷勤地遞上一朵給Mina，子瑜看了那朵玫瑰一眼，最後別開視線。

「謝、謝謝。」Mina受寵若驚地道謝，兩枝玫瑰好好地握在手裡。

結束與後輩的對話，一行人趕緊跟上工作人員的腳步來到待機室等候。

一坐上沙發，娜璉馬上拿出剛收到的玫瑰笑道：「送玫瑰真的滿有心的，他們舞台跟歌都不錯，而且大家長得也很帥，還送了Mina兩朵玫瑰花呢！萬人迷！」

「什麼萬人迷……」Mina沒好氣地把兩朵玫瑰放在桌上糾正娜璉的說法，「一朵給這次的專輯，一朵給Solo。」

「不過年紀真的太小了！」娜璉突然又換了個話題大喊，「隊長甚至都比子瑜還小！大家都是弟弟呀弟弟！」

「真的是弟弟呀……每次看到新團出來都會感嘆自己的年紀。」志效癱倒在沙發上，「就算有心動的感覺但一想到人家是弟弟就會馬上冷靜哈哈哈哈哈哈。」

「對，我懂！真的！」定延跟著附和。

「我也對年紀小的很無法……」話才剛落，Mina突然心頭一驚，目光不自覺投向站在另一側的子瑜，發現她正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方向，眼裡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她不確定自己為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此在意子瑜的想法，她只知道……她不想讓子瑜誤會，不想讓她因為隨便應和的話受傷。

但下一秒她就看見比子瑜矮上不少的彩瑛從背後抱住她，墊腳靠在她肩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兩人背過身朝待機室的另一端走去，笑語沒多久便擋開周圍躁雜傳進她耳裡，她的心空落落一陣難受……過去她也曾像這樣三不五時從背後抱緊子瑜，把頭靠在她肩上撒嬌。

而現在……就連想要看清子瑜的臉卻有種被硬生生擋在外頭的感覺。

 

 

那天錄完節目回到宿舍，原本在節目上用專業態度控制好的心情在與子瑜獨處的時候一下子就崩塌並回到她最原本的地方。

她想著要道歉……但她究竟要為什麼道歉呢？就連她自己也沒個底，再深刻的言語怎麼樣都無法貼近她此時複雜難受的心情。

Mina悶悶看著正在放包包的子瑜，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些複雜的心緒糾纏著她……為什麼現在一遇到子瑜的事，她就無法好好冷靜面對呢？為什麼就連看到親近的成員碰觸她……她也會感到不平衡？這是她從前不常出現的心情。

她承認她有過。

有過那麼幾次……希望子瑜的注意力、希望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

但就那麼幾次，她發誓。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會像這陣子這般動搖……更不用說是對與子瑜要好的彩瑛。

背對著子瑜，她手碰上書桌上的兩副搖桿，試圖像個沒事人一樣問子瑜，「子瑜，等等要一起玩遊戲嗎？」

「嗯？可以啊。」

趁著剛才的空檔她已換上輕便的居家服，一邊應著一邊朝Mina走近，Mina看不出來她是早已事過境遷還是在隱藏自己的心情。

「姐姐想要玩什麼？」子瑜從書桌上拿起她專用的搖桿，距離睡覺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夠她們玩的了。

「玩這片好了。」Ｍina抽出一片遊戲，是她們常玩的雙人解謎闖關遊戲，這一片目前還沒破關，她們時不時會拿出來推進度。

「好啊，我開一下。」

子瑜接過卡匣盒，把卡匣裝入主機裡打開電源，連接著主機的大螢幕隨即亮起，她們拿著搖桿在床前的兩個坐墊上坐下，那裡是她們專屬的遊戲座位。

她們的距離只有一個手掌的寬度，彷彿觸手可及……卻沒有人敢向前一步。

然而隨著遊戲的進展越演越烈，她們的笑聲也充斥在房裡，不絕於耳。

「姐姐你要先過去那邊啦！」子瑜看著Mina的角色被彈回來的蘋果敲暈而大笑。

「子、子瑜才是，妳要先讓我過去我才能躲過蘋果啊。」Mina不甘示弱地反駁，在遊戲裡她們從來都是旺盛燃燒好勝心的組合，好像所有的疙瘩都拋到腦後似地不需要再介懷。

直到無意間碰上彼此的手臂時，她們才猛然一驚地意識到……不知道是誰先填平了中間的溝壑。

兩人愣愣望進彼此的雙眼，原本就因為遊戲白熱化而發熱的皮膚變得更加炙人，就連額上也沁著薄薄的汗，Mina彷彿能聽見子瑜的心跳隔著皮膚傳來。

Mina想著要說些什麼，想著要用什麼打破這突如其來的尷尬沉默，但她的腦中卻接二連三地浮現自己今天說過的話、彩瑛抱著子瑜逗她笑的畫面……這一切都歷歷在目。

她的心亂成一片。

所有思緒卡在喉嚨裡卻無法好好傳達給子瑜。

她對比自己年紀小的沒興趣……她從以前就這麼想，所以她今天才會如此自然而然地拋出了那句話，甚至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對子瑜做了什麼。

但她更知道她所指的不是子瑜……怎麼樣也不會是她。

她想帶給子瑜的只有笑容，只有快樂的事……而不是當時那一閃而過的受傷眼神。

此時子瑜的手機響起，兩人幾乎同時一驚，子瑜趕緊撈起手機滑開，電話一下就接通了。

剛剛匆匆那一瞥讓Mina看見錠欣的名字，雖然是中文，但作為枕邊人相處多年她自然也看過幾次子瑜聯絡人裡出現錠欣這兩個字。

子瑜突然說出一連串中文讓Mina聽得發愣，儘管子瑜講了短短一兩分鐘……她仍聽見她被電話那頭的錠欣逗笑，看她直達眼底的笑意為錠欣綻放……她想起當時子瑜說要去Elkie家住一晚時自己的震驚與受傷，想起當時的她輾轉反側……只希望子瑜能回到她身邊。

在子瑜掛上電話的那一刻，Mina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推著她向前，只知道當她的唇貼在子瑜的唇上時，她們倆都僵硬得無法動彈。

子瑜熱燙的鼻息撲在她臉上，Mina本能地想要閉上雙眼，心底卻一點也不想將目光從子瑜身上移開，她緊張萬分地拉住子瑜的衣襬，看著她澄明的眸子從驚訝消融成汪洋一片的深情，她顫巍巍地把手貼在Mina的手背上，掌心的溫度燙得嚇人幾乎要融化Mina的意識，而她的心跳早已因子瑜脫軌失序。

她們親吻到無力的身體只靠著緊貼對方的唇支撐，直到氧氣耗盡的那一刻才換得戀戀不捨的分離。

「姐、姐姐……」子瑜脹紅了臉，聲音嘶啞困惑地喚她。

Mina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又淺又快地喘著氣。

「我……」她努力試著想說些什麼，但此時此刻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唯一能意識到的就是子瑜殘留在她唇上的溫度和觸感。

「我、我去喝個水。」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腿軟地扶著床站起身後便踉蹌地衝出房門，把子瑜一個人留在房裡。

子瑜愣愣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像個斷線木偶似地倒在地板上，大大的雙手掩著自己的臉發出不明所以的呻吟，她覺得自己燙得幾乎能在地上燒出一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