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姐 AU】MiTzu - Stuck on You (19)

虐QQ

那天一抵達公司，她們先進會議室和團隊開會，會後才換上方便行動的衣服進了練習室，沒喝完的咖啡也被堆在練習室地板。

負責這一次主打歌的舞蹈老師和團隊也在現場，Demo版早在幾天前就交到她們手中，對於自己的站位每個人心裡都有了底，豐富的舞台經驗搭配老師的指點讓九人的表演很快就有了雛形。

這次的隊形有好幾個鏡像舞蹈，被分到一組的成員在搭配得宜的情況下將會呈現相當華麗且充滿層次的畫面，反之只要失誤了就相當明顯。

子瑜和Mina被分到了一組，在整首歌裡總共有三次鏡像舞的編排。

面對面是最簡單且基礎的一項，能夠盯著對方的動作大大降低了失誤的機率；背對背及距離拉遠的鏡像就相當考驗默契及大量練習，雖然身高差距無法避免但手腳移動的幅度必須整齊劃一，幾次練習下來她們也用身體記住大致的動作和隊形切換的走位。

好幾次當舞步來到與Mina面對面貼著手掌時，子瑜心慌意亂地試圖保持鎮定，但每每對上視線，她試著對朝她一笑的姐姐擺出笑臉，卻只是更加意識到自己緊張得手心出汗的狀況，一分開就把手汗往身上抹。

練習告一段落，她尷尬地對坐在她身邊的Mina說：「對、對不起，剛剛有手汗。」

Mina見她大汗淋漓，透明的汗珠匯聚成小河一個勁地流往脖頸一路向下延伸沾濕了純白的T恤，儘管子瑜的T恤帶了點厚度，仍能看見浸濕的部分露出深藍內衣的暗影。

Mina腦中瞬間浮現今早她倆在房間更衣的畫面，成團久了加上人數眾多，她們早就習慣在同一個空間換衣服，頂多就是背過身稍微遮一下而已，那時壓在小麥色肌膚上的深藍內衣與子瑜身上的暗影重疊，Mina不禁紅了臉，垂下目光含糊嘟囔幾句。

「我、我也流了很多汗。」說罷，把捏在手心的乾淨毛巾遞給子瑜。

遲疑了一下子瑜才接過毛巾，一邊抹著臉一邊往後靠在牆上，兩人的肩膀一時碰上彼此，她們猛地一顫，但Mina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原本碰在肩頭的力量一下就疏遠了。

她看了一眼子瑜的方向，發現她的臉還埋在毛巾裡，無名指上的銀戒被汗水浸得發亮，但她的身子已與自己拉開。

她只當子瑜是怕自己流了汗不想靠在一起，沒有往其他地方想，扭開剛才Sana給她的水後咕嘟咕嘟地嚥下好幾口。

見子瑜擦完汗，她緊張地旋緊瓶蓋，沒事人一樣把玩還剩一半的水瓶，沉默在兩人之間盤旋地比過去任何時間都還要久……她心焦地想要尋找話題，卻怎麼樣也想不起過去這幾年來究竟她們是怎麼自然而然地黏在一起。

另一邊的子瑜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剛才練習時，光是和Mina四目相交就足以令她把自己的心臟撞得又疼又難受，那種想要靠近卻又害怕得裹足不前的心情撕裂著她的心。

她和Mina一直都是隊裡最安靜的組合，但年過一年的相處讓她找到了最適合兩人的步調與頻率，她們舒舒服服地待在彼此身邊，成了室友，也成了枕邊人……

前段時間發現自己的心產生異樣時，她本以為只是自己作為「站姐」的面相與本來的她在互相拉扯，她告訴自己……只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只要脫離「追星」的情境，她就能變回以前的自己和Mina繼續開開心心地玩在一起。

但她錯了，錯得離譜。

她無法不去在意Mina，而她知道那樣的「在意」和過去完全不能比擬。

她本以為……是因為當了站姐的關係才產生了就連她也無法解釋的心情，但她發現並不是這樣的……這樣的心情跟當站姐時追逐姐姐的粉絲心態並沒有重疊在一起。

它就像不知何時埋進心底的種子，不知何時被灌溉成長，成了不起眼的一株小小白花在她每天必經的路上。

最終，那朵白花吸引了她的目光。

從那一刻起，她便無法再對它視而不見。

也因為心裡慢慢積累了太多太多的在意，她變得無法好好面對Mina。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不自然，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怪異。

每當她與Mina接觸時，她的心總要經歷渴望接近及害怕變化的過程。

她想要扮演一個好妹妹，她希望自己在Mina眼中從沒變過──儘管她無法否認，先變了的……是她自己的心。

那天練習結束，住宿的外國人組合再次坐上子瑜的車往宿舍前進。

途中，她們繞到炸雞店買了兩桶全家餐和一瓶可樂，一路上閒聊的氣氛像往常一樣快活，但只有子瑜和Mina知道，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中間彷彿有一道透明的牆將她們獨自隔離。

一回到宿舍，她們先把食物放在客廳後各自進了房間放包包和外套。

子瑜站在梳妝台前靜靜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

那是Mina送給她……送給她們的獨一無二的對戒，但只要看著那個戒指，所有因那異樣情感而起的愧疚與在意總是無法克制地湧現。

成員、家人……那些早已在她們身上套牢的一切，就像她們所希望的一樣堅不可摧。

背對著Mina，她的拇指食指捻上銀戒的外圍輕輕旋轉，每轉一下，一股複雜的痛楚逼得她雙唇微微扭曲。

拔下銀戒，她心亂如麻地從抽屜裡翻出一個空戒盒，屏住氣息將Mina贈與她的那朵銀色玫瑰塞進戒盒裡，蓋上。

「子瑜，妳好了嗎？」Mina在她身後問，嚇得子瑜差點驚跳而起。

「好、好了。」

她勉力維持聲音的平衡，但當她想把戒盒放回梳妝台桌上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不住顫抖。

她趕緊抽回自己的手邁步來到Mina身邊，「肚子好餓呀～」

走在她前頭的Mina微微一笑，「快來吃吧。」

在客廳裡，Sana和Momo已經替她們準備好馬克杯，全家桶的蓋子也早已被掀開，就等著她們一起大開殺戒。

隔天一早，她們按照排定的行程同樣準備前往JYPE大樓。

在梳妝台前打理的Mina一見子瑜走近便挪了挪椅子讓她可以取用抽屜裡的飾品，子瑜笑著說了聲「謝謝」，當她彎身拉開抽屜時，Mina發現她左手上的銀戒消失無蹤。

那一瞬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心跳也跟著踉蹌地漏了一拍，直到重新接回時才堪堪能保持鎮定。

「子瑜……今天想要戴哪個？」

她希望自己的聲音一如往常，平靜得毫無顫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戴著不合時宜的困惑。

子瑜一頓，心虛地從另一個戒盒裡拿出之前媽媽替她買的戒指戴上，「最近……有點想要換著戴。」

Mina知道是她自我意識過剩，畢竟過去幾年她們九人之間除非太過不相襯，不然根本不會去理會對方的飾品和服裝。

她不明白只不過是換了個戒指而已，自己有必要失落至此？

她在心裡笑自己的不成熟，那只對戒……對子瑜來說畢竟是眾多戒指的其中一只，對她來說也會是一樣的。

「也是呢……」她垂下目光，扯開一抹微笑。

「姐姐，我先到客廳去等妳們喔。」戴好戒指的子瑜邁了幾步後就出了房門，留下Mina獨自一人坐在梳妝台前。

Mina靜靜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玫瑰刻印像剛買時一樣俐落簡潔。

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最後，她抿緊雙唇，捏著銀戒轉出自己的手指。

那天起，她們便沒在對方手上再看過那枚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