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姐 AU】MiTzu - Stuck on You (20)

虐QQ

終於到了回歸當天，保母車一早就在宿舍樓下等候，四人慢吞吞地搭了電梯下樓上了車。

Mina和Sana坐在最後座，子瑜跟Momo坐在中間，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Sana和Momo頭靠著窗戶假裝補眠，但仍能感覺到另外兩位成員身上傳來的尷尬氣氛。

兩位日本姐姐深知子瑜和Mina並沒有吵架，甚至她們能以TWICE之名擔保，在過去這幾年內她們從沒看過Mina和子瑜吵架，就連冷戰的程度也沒有。

不過她們不知道為什麼，從前陣子開始……這兩個人之間就散發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暗氛圍。

Sana和Momo也討論過各種可能性，畢竟在戒指消失的這段期間兩人也有換上其他不同的戒指，但唯獨那兩枚對戒無獨有偶地不再出現。

儘管兩個妹妹仍會說話、仍會互動，但生人勿近的壓力濃厚，她們也不敢貿然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唯一注意到的……就是子瑜和Mina過去一直珍惜著戴在手上的戒指已然消失。

然而回歸在即，子瑜和Mina也已經不是小孩了，過去成員間有摩擦時也都是好好溝通講開，Sana和Momo心想……與其她們兩個旁人繼續無濟於事的煩惱，不如讓兩位妹妹好好靜一靜再按照她們的步調講開並回到原有的軌道。

坐在Mina正前方的子瑜難受地微微側頭，透過玻璃倒影悄悄看著Mina出神望向外頭車流的側顏。

先拔下戒指的人是她，她知道自己並沒有任何資格多說半句話，但當她發現Mina同樣將那枚戒指收進抽屜深處時……愧疚與罪惡感雜揉著令人鼻酸的痛楚一刀一刀刺進她的心。

那天深夜，她獨自一人坐在梳妝台前，身後Mina已然入睡……桌上擺著吞下那兩枚銀戒的戒盒，碰過戒盒的雙手像被烙鐵燙過一般撕心裂肺。

她本以為……只要沒有那枚戒指，她在那段時間所經歷的一切……那些她所無法解釋的心跳牽引、那些對未來的癡心妄想都將一起被埋葬在戒盒裡，金屬的觸感和銀光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們兩人真正的關係……

習慣了黑暗的雙眼定定落在Mina身上，子瑜知道……自己胸口無名的痛從未停過。

回歸的第一天便是初舞台的LIVE表演。

她們所有人連同經紀人換好衣服、上好妝後就在待機室待命，今天的出場順序是倒數第二個舞台……等待的時間之長，以往她們都習慣睡個覺補眠或一起玩遊戲，定延還特別從家裡帶了幾套輕便的桌遊應急。

當時Mina坐在沙發上，左邊是子瑜右邊是Sana，明明是輕鬆歡笑的場合……她卻明顯感覺到自己左半邊的身體繃得僵直，彷彿所有的感官及注意力全都聚集在了那裡……就算不用眼神確認，她也能感覺到子瑜的一舉一動。

拔下戒指過後，她們過了相安無事的一段時間。

又或許……她們根本不知道這樣的相處應該要被稱為「相安無事」還是「靜如止水」。

Mina苦澀一笑，她知道自己在嘔氣，氣子瑜……也氣自己。

她猜不出子瑜的心思。

過去她的妹妹心如明鏡，不善說謊的個性讓子瑜習慣了在她……在她們面前表現得坦率自在。

但自從拍了那個禮服畫報之後，好像一切都跑了調，朝著某個瘋狂的方向狂奔而無法止歇……

不只是子瑜……就連她自己也是，她築起了和子瑜相似的牆架在她們之間，儘管她們兩人都想假裝相安無事，她們卻再也沒有勇氣碰觸彼此。

過去那些嘻笑打鬧的肢體接觸……還有那些帶著溫暖撫慰的擁抱，全都像海市蜃樓般只能追憶而無法實現。

摘了戒指之後，她有好幾個晚上趁著子瑜熟睡時幽幽睜開雙眼。

她們中間隔著一道小小的溝壑，儘管月光滿盈卻深不見底。

被月色照耀的她是如此安詳純淨，有幾次……Mina伸手想要去碰觸她，卻都被自己的心給攔了下來。

她無法言明自己對子瑜的渴望究竟是何種情感在作祟騷動，無法解釋那一次又一次想要靠近卻又害怕受拒的拉扯代表著什麼，只能在情感流過時試圖捕捉，卻每每令她更感失落。

＊

出道多年的她們回歸宣傳期通常都不長，三週已算是她們和經紀公司爭取來的最大值了，但就算如此……也並非像出道初期爭取曝光那樣什麼行程都參加，以她們的團齡來說，宣傳期第二週通常就有一兩天能夠放鬆的時間可以安排休息。

回歸的第九天，她們從早上開始就出發去攝影棚錄製綜藝節目。

這是她們這一期最後一個綜藝行程，明後天是休息日，而接下來就一概是打歌與畫報拍攝，剩下的時間會被拿來作演唱會的練習。

這段時間，Mina與子瑜對話的頻率幾乎降至冰點，除了有必要的互動之外便再無其他。

對兩人來說，這同樣也是最難熬的時間。

她們想要將自己的感情抽離，想要壓抑心底那不斷萌生的未知情感，卻礙於同房和宣傳期的關係……她們幾乎是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的狀態。

直到那天晚上工作結束回到宿舍，子瑜看著她與Mina的房間出神。

她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她們兩個都會發瘋的……

明明Mina一點錯也沒有，她氣自己的自私讓姐姐受罪……氣自己的無能讓感情無處宣洩……

「我今天……去Elkie家住。」

她隨便撿了一套睡衣和一套便衣塞進背包裡，對坐在客廳的Mina三人說。

聽到這句話的當下，Mina只覺像被人從頭頂灌下一桶冰水般背脊一陣冷意。

不安與焦慮令她不自覺捏緊手中打開的零食包，所有話被鯁在喉頭無法言語。

子瑜與Mina對上了眼，心被攫住似地難以呼吸。

「咦？這麼突然？」一旁的Sana說。

「啊……Elkie突然有事找我過去，明天我就回來了。」

子瑜努力撐起一抹笑，儘管她也知道這個笑容要多苦澀就有多苦澀。

「好喔，路上小心。反正明後天都放假，子瑜也好好休息吧。」Momo拿著手裡的零食和妹妹道別。

子瑜看了Mina最後一眼，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被深深烙印在子瑜的眼裡。

閉眼轉身，子瑜關上了大門。

＊

「我說……妳跟Mina姐姐是在吵架嗎？」

錠欣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手靠著椅背像個青春少女似地面向坐在她床前地板的子瑜。

剛才子瑜半路上傳了訊息給她，一說要來她家馬上把錠欣給嚇了一跳。

不到半小時她就聽見電鈴聲，一開門，果不其然就是她突然說要造訪的好友。

出道多年的錠欣早已在韓國買了自己的房子，現在已是和成員們分開住的狀態，有活動才會聚在一起跑行程，更多的時後是過著舒適的個人生活。

「沒有吵架……」子瑜悶悶地說，手裡的麥茶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打開過。

「那不然妳幹嘛突然不跟人家睡啊？」錠欣大口喝著自己的可樂，看了一眼子瑜的左手，「連戒指也拔掉了。」

沉默許久，子瑜才捏著水瓶懊惱地說：「是我做了蠢事……」

那句話就像個引子一樣，把她這段時間的痛苦、後悔、歉疚、罪惡、不安一口氣扯了出來。

那些不斷在她心底流轉的心緒像淬了毒的銀針，在不知不覺間密布在她的心上，只等待一口氣給她最後一擊。

錠欣靜靜聽著，她的好友……為了不給人添麻煩所以習慣了自己消化自己的情緒，她很少見到她情感波動如此強烈的模樣。

那些煩惱……那些害怕與焦慮，原本在錠欣聽來只是模糊的好幾個事件串連在一起，但隨著子瑜越說越多，錠欣的心裡也隱隱浮現某個情感的雛形？

待子瑜把所有的心緒全都傾倒而出，她微微喘氣，瞳孔因為激動而有些放大，直直盯著眼前的地面。

「子瑜……」

半晌，錠欣才聽見她一聲充當回應的「嗯」。

錠欣猶豫著要怎麼開口，但最後她決定單刀直入，畢竟對早已撞進死巷的子瑜來說，這時候的當頭棒喝或許效果會出奇的好。

「……妳是不是喜歡人家啊？」

她明顯看見子瑜的表情僵硬，瞳孔因為不安而收縮震動，好看的唇像要隱忍什麼似地被抿細。

她的好友……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擅長說謊，錠欣在心裡無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