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與吸血鬼 第三章】MiTzu - 閒散時光 (完)

奇幻向，被魔女撿到的孩子AU

MiTzu《光》後續其之二，吸血鬼子瑜 x 魔女Mina
時間點位於《夜間散步》一兩百年之後。

        清晨，刺眼的陽光自林葉間的縫隙透進窗內落在床上，Mina幽幽轉醒，手不自覺地尋找總是擁著她入睡的那份溫暖，但卻撲了個空。

        她張開雙眼，發現身旁早已空無一人，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時她還特別張望了一下，那漆黑的身影並不在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讓她覺得有些失落。

        她搖搖頭把那個情緒拋到腦後，才剛要下床，Mina就發現眼前的窗簾驀地將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的窗玻璃給遮住，她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從後面聽見熟悉的聲音。

        「姐姐，睡得好嗎？」

        有著鮮紅眼瞳的吸血鬼身上披著漆黑的罩袍，手裡抱著一小盆藥草語調明快地問。像子瑜這樣成熟的吸血鬼雖然不至於在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迅速死亡，但對她來說被陽光照射如同丟進地獄之火裡一樣折磨得令人痛不欲生，所以Mina特地為她做了這件罩袍讓她能夠抵禦陽光。

        Mina緩緩轉過身，烏黑的長髮凌亂地披散在她的臉及肩背上，身上的睡衣也被她睡得亂糟糟的。當她對上那鮮紅的雙眼時她感覺到吸血鬼眼底的一片柔情，緩步朝自己走來時還輕輕將她的頭髮撥至耳際，被吸血鬼冰冷的肌膚碰觸到的瞬間讓Mina一陣激靈。

        「可以讓妳有點精神。」似乎是在講自己冷冰冰的皮膚，子瑜笑著蹲坐在床邊仰望同樣向下看著她的Mina。

        Mina不甚開心地捏了一下子瑜的鼻子，不過她的確因為子瑜的碰觸而清醒不少，所以她在心裡酌情減輕了捏人的力道。

        子瑜一手無辜地摸摸自己的鼻頭，用早已調整好溫度的另一手牽著Mina說：「霍森漢地區的羅素草已經可以收成了。」邊說，她邊用魔力讓腳邊那盆藥草浮起至與Mina齊眼的位置。

        Mina嘴角勾起，這株藥草位處在相當惡劣的環境，在幾乎要消亡的時候被她救走了僅剩的幾株，她悉心栽培超過百年，現在終於有了點收穫，她已經等不及要在自己的紀錄上再多添幾筆這株藥草的資料。

        看見Mina滿意的模樣，子瑜也露出微笑起身，盆栽依舊飄浮在空中，她對Mina伸出手說：「要起來了？」

        Mina搭著她的手從床上爬下，但剛起床的無力感讓她一個重心不穩跌進子瑜懷裡，呼吸裡都是子瑜身上的恬淡香氣，令她想要繼續在她懷裡待得更久一些，或者就這樣睡下去也不賴，但下一秒她就被子瑜抱著說：「不能賴床哦。」

溫柔的中音從頭頂傳來，心裡的想法被猜到讓Mina有些難為情地脹紅了臉，由於無法反駁，所以她只好伸出手又捏了子瑜一下，子瑜雖然痛得哀哀叫但依舊沒有鬆開抱著Mina的手，由魔力調節的溫度又舒舒服服地熨貼著彼此碰觸到的肌膚，讓昨晚本就熬夜一段時間的Mina更是想睡。

雖然嚴格算起來魔女的身體機能已經超越了人類本身，不管是老化等等的改變幾乎不會在魔女身上留下痕跡，但她依舊像一般人類一樣需要睡眠、需要休養，無法像身為吸血鬼的子瑜一樣可以完全不用睡覺。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如果能不感覺到疲憊她就能一直一直埋首在研究裡了，根本不需要花時間休息。而現在，正是因為她熬夜讀資料才會讓她沒什麼精力起床。

似乎察覺到Mina的想法，子瑜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床邊的桌面讓盆栽可以安然放置其上，然後一把將Mina打橫抱起，讓神智還沒完全清醒的Mina在她懷裡發出不小的驚呼。

「做、做什麼？」意識被慌亂的心情弄醒的Mina雙手勾著子瑜的脖子望著她鮮紅的雙眼問。

「三澤洛草和巴格紅花的功效是放鬆心情和消除疲勞，兩者加在一起更是效果顯著，」邊說，子瑜露出溫柔的微笑就連鮮紅的眸子都泛著暖意：「知道姐姐這幾天累了，所以今天早上已經幫妳準備好熱水和藥草了。」

聞言，Mina臉上一紅，難為情地想要轉移話題於是趕緊問：「妳從哪裡查到那些東西的？」的確，三澤洛草和巴格紅花是她消除疲勞的獨門配方，但因為獨自一人的時間太久了，再加上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研究裡，所以她已經有好幾百年都沒有再碰過那個配方，儘管子瑜來了之後她多了不少可以泡澡的時間，但這個配方似乎就這樣慢慢被她淡忘。

「昨天晚上讀姐姐最初的幾本手札時看到的，所以就想著今天要準備了。」得到Mina看起來有些欣喜和意外的表情，子瑜格外開心地笑著。

Mina這才想起昨天她在研究新的配方時，子瑜就像往常一樣翻閱著她書櫃的裡古籍和她自己的手抄本或筆記，到了夜半時分時，她的餘光似乎有瞄到子瑜神情嚴肅地坐在沙發上讀著某個小冊子，她雖然覺得那小本子眼熟，但因為太過專心於手邊的作業，她也就沒有特別把它放在心上，想來那就是自己最初最初剛開始進行藥物研究的時後留下的筆記之一。

那種被最親近的人窺看到自己最為青澀的模樣的羞恥感令Mina把頭整個埋進子瑜的肩窩，甚至還發出陣陣哀嚎，讓查覺到Mina心情的子瑜笑得更加開心。

「妳都看過了？」Mina不可置信地問。

子瑜笑著點點頭。

「裡面有很多很丟臉的東西吧……」想起自己的過去，Mina很難讓自己保持鎮定，腦海裡全是自己幾乎把家給炸個粉碎或差點中毒身亡的畫面，隻身一人去採藥草時更有多到數不清的危險。

「那是某位偉大的藥草學魔女從零開始留下的筆記，我覺得是很美麗的東西哦。」說著，她將前額抵在Mina的額上，語氣既誠懇又篤定，甚至還充滿了喜悅及憐愛，令Mina有些難以克制自己鼓動得越發強烈的心跳。

子瑜的出現……儘管一開始非她本意，但越是與這個吸血鬼生活在一起，她越覺得……自己或許才是離不開她的人。現在的她，已經無法想像在回到孤身一人生活在這棟房子裡的畫面了，至少……那樣的畫面她一點都不想要看到。

見Mina緊了緊勾住她脖子的手，子瑜的嘴角微微勾起，把頭靠在Mina頭上小聲說：「走吧，我帶姐姐去泡澡。」

當整個人泡進浴缸裡的熱水時，Mina覺得自己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像這樣放鬆地泡在水裡了，特別是當她聞到自己熟悉的兩種藥草香味時，讓她彷彿回到剛著手進行藥草研究的那段時光一樣，她緩緩閉上雙眼，讓自己被回憶包圍。

「姐姐，我來替妳按摩一下肩膀吧。」原本在一旁整理Mina衣物的子瑜在結束之後捲起袖子，不等Mina反應便把手服服貼貼地按上Mina的肩頸。

原本Mina還打算拒絕，但子瑜如大理石般的肌膚觸感令她忍不住舒了一口氣。在還沒與子瑜相識之前，她一直都在文獻上看到大理石的絕妙觸感會讓接觸到的人感受到有如人類體溫般的溫潤。在與子瑜開始生活之後──或者更準確地說，在她開始習慣在子瑜的懷抱裡入睡後──她確確實實地體會到那種被人稱作「溫潤」的知覺，儘管子瑜並沒有溫度，但在她懷裡那種貼合著彼此肌膚的感覺令Mina迷醉。

Mina仰著頭緩緩睜開雙眼，與眼前那對鮮紅色的眸子相望，眼底倒映著彼此的身影，她看得出神，子瑜嘴角的笑意也變得更深。

對子瑜來說，最初與Mina相遇時，這個人僅僅是她的主人與救命恩人，但曾幾何時……這個人早就佔據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位子，甚至要拿她的生命來交換她也在所不惜。

「要泡嗎？」仰頭望著她的Mina開口問，雙眼被水霧氤氳成朦朧的模樣。

子瑜笑著搖搖頭：「姐姐泡就好，這本來就是為妳準備的。」

但Mina似乎不太滿意這個答案，手一揮把浴缸裡的水、藥草跟花瓣往後一潑！要不是子瑜閃得快，肯定會把衣服都給弄濕。

「姐、姐姐？」

當子瑜才正踉踉蹌蹌地要站起身問Mina到底為什麼要這麼作，女子成熟的胴體驀地出現在她眼前勾著子瑜的脖子向後倒，一把將子瑜給拉進浴缸裡！

子瑜嚇得趕緊用手撐住浴缸的底部以免整個人栽進水裡，但當她睜開眼睛的同時，映入眼簾的是Mina渾身赤裸的身軀，她覺得在那一瞬間自己的腦袋完完全全失去了功能。

她並不是第一次看見Mina裸體的樣子。

從小到大，有時候是為了服侍Mina洗澡，有時候是為了實驗需要，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看過幾百次Mina的裸體，但她卻從來沒有思考過自己會和這個狀態下的Mina一起跌進浴缸裡。

Mina的雙手依舊勾著她的脖子避免整個人掉進水裡，但她的眼神在子瑜身上上下游移著，最後小聲地說：「衣服……濕了。」語氣裡似乎有點得意。

子瑜盯著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撐著手將自己跟Mina一起扶起，她用了點魔力解開自己身上那一襲黑色連身裙，如大理石般溫潤白皙的大片肌膚就這樣毫不遮掩地出現在Mina面前，就算是從小看慣子瑜身體的Mina也突然間感到有些害臊，也對於自己為何會有那個膽子在子瑜面前赤身裸體感到非常懊悔。

子瑜因為害羞產生的魔力反應讓她看起來就像一般人類一樣紅著臉，她讓Mina轉身背對她，她從身後環抱住她之後兩人才緩緩坐進浴缸。

子瑜還依稀記得，小時候由於自己在一次藥物實驗中不小心中毒，必須要浸泡在藥草調製而成的水裡才能夠去除毒素，儘管她是個根本不需要為死亡擔心的吸血鬼，Mina還是抱著她一起泡在水裡。

那是她唯一一次有印象兩人一起在這個浴缸裡的回憶。

第二次，就是現在了。

子瑜將Mina摟在懷裡，就像是對待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一樣小心翼翼。年幼時她怎麼樣也無法想像有朝一日她能夠像這樣將最重要的人保護在懷中，而這又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而懷裡的Mina似乎也想起了有這麼一段過往，把身體向後靠著子瑜沉浸在令人懷念的悠久歲月裡。

子瑜在水裡牽著Mina的手，Mina將她的手連同子瑜的一起拉出水面，大理石般完美的肌膚在和她對比之下顯得更為白皙。

靠在子瑜懷裡，Mina沉默了一下開口：「前陣子去肅霧峽谷的時候受了重傷……恢復得還好嗎？」

子瑜一愣，這麼說來……當時她幾乎是一半的身體都被四頭獅鷲獸撕裂，耗費許多的魔力和時間才重新變回原來的模樣。當時她拖著僅存一半的身軀出現在家門口時，當時Mina臉色慘白的模樣她還記得一清二楚，雖然她靜養了一段時日就可以說是完全恢復了，但Mina至今不敢大意……那次也算是她幾百年來受過最重的一次傷。

Mina抓著子瑜的手愛憐地撫摸著，讓子瑜覺得有些搔癢把臉頰靠在她的頭上：「沒事了，別擔心。」

「沒有擔心。」不想被子瑜察覺自己的心情，Mina嘴硬地回道，儘管她的手並沒有停止撫摸子瑜的手，像在確認又像在安慰。

那倔強的模樣讓子瑜忍不住笑了，不著痕跡地留了一個吻在她的髮間。

「不過，怎麼突然提到肅霧峽谷的事？」子瑜問：「姐姐有什麼不放心的事嗎？」子瑜指的是當地的藥草或是環境。

這次換Mina愣了一下，彷彿沒有料到子瑜會這樣問。她搖搖頭，撫摸子瑜的手的動作變得有些焦慮，讓子瑜越發困惑。

「我……我只是覺得，妳的魔力現在感覺有些不穩定，所以才在想說是不是當時的後遺症……」Mina小聲地解釋。

子瑜在體內運轉著魔力，的確就如同Mina說的所剩無幾，但若僅只是要維持溫度的話她還能再撐一段時間，至於穩不穩定的問題……她歸咎在她還在療養中的關係。

子瑜簡單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Mina，Mina沉默了一下，最後緩緩轉過頭面對她，子瑜在她臉上看見了一層薄薄的暈紅，讓她一瞬間心頭一緊。

「晚上……來吸血吧。」是子瑜在浴缸裡抱著Mina所能記得的最後一句話。

子瑜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浴缸起來服侍Mina穿上衣服的，只記得當自己再次回過神之後已經乖乖坐在躺椅上繼續看自己的書了，而一旁則是繼續在調配藥物的Mina。

她抱著手裡的書輕輕嘆了口氣，她原以為自己早已過了會因為「吸血」這件事動搖的年紀，但她想……只要對象是Mina，不管再經歷幾百萬次她都會一樣有心動的感覺。

餘光飄向Mina，她正專注地在紀錄這次調配的藥草比例。

她喜歡Mina專注時的表情、她喜歡她開心時的表情、她喜歡她害羞時的表情、她喜歡她鬧彆扭時的表情……她喜歡她的一切一切，甚至覺得連這無限的生命都無法承載這樣的感情。

「嗯？怎麼了？」注意到她的視線，Mina側過頭問。

那可愛的模樣讓子瑜的眼裡滿是暖意，她笑著搖搖頭說：「沒什麼，只是在看姐姐在幹嘛而已。」

Mina噗哧一笑，將眼鏡摘下說：「還能做什麼？妳幫我把坎帕狼草根還有覆果樹樹皮從櫃子裡拿來。」

子瑜放下手中的書熟練地走向Mina存放藥草的櫃子拿出她指定的兩個藥材交給Mina，Mina並沒有抬眼看她，一接過罐子馬上熟門熟路地抓起一把狼草根及一搓磨成粉的樹皮丟進鍋裡慢慢攪拌直到內容物變成橘紅色之後她才把鍋子下面的火熄滅：「要等一個小時左右。」她一邊盯著鍋子一邊坐在子瑜剛剛窩著的躺椅上。

子瑜在Mina身邊坐下，Mina緩緩看到子瑜肩上，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盯著還在悶煮著的鍋子，沒有談話。

子瑜喜歡這樣的時光，靜靜地，安詳地，彷彿在千變萬化的世界裡有著這麼一處不變的存在……這樣的確信令她感到無比安心。

「想什麼呢？」Mina的聲音從她的肩側傳來，子瑜側過臉，Mina美麗的雙眼與她正對，嘴角帶著有些調皮的笑意令子瑜的心底感受到陣陣情感的鼓動。

「沒什麼。」她撫上Mina的臉頰，淺淺一笑：「覺得……現在這樣很幸福。我很喜歡。」

聞言，Mina微微笑著把她的手臂摟緊，最後視線又重新落回眼前的鍋子，Mina細細低語：「我也是，很喜歡這樣。」

下一秒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坦率，她趕緊難為情地補充：「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哦，這一個小時我其實有很多事可以做的。」似乎是想到子瑜看過自己過去的筆記而想為現在的自己辯解一樣。

子瑜笑了，她把Mina圈進自己的懷裡，呼吸間滿盈著Mina身上好聞的味道，但下個瞬間，她發現自己體內有股熟悉的欲望在蠢動，讓她眼裡的鮮紅變得更加深沉，瞳孔變得細長，她強自鎮定地鬆開手，對上Mina不明所以的眼神時她撐起一個微笑說：「我去找伯格先生一下好了，姐姐先休息一下吧，反正還有點時間。」

子瑜一說她要去找地精伯格就讓Mina知道她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對血液的渴望及衝動已經開始在她體內鼓譟，地精伯格是個奔波於人間大陸及魔界大陸的行腳商，由於在人間界吸血鬼也不算少數，所以伯格會販賣用動物或人血製成的血袋供不想狩獵或無法狩獵的吸血鬼購買，雖然一般來說子瑜都是吸食Mina的血為主，但在應急的時候子瑜通常會拿一罐Mina特製的傷藥去跟伯格換一袋血袋。

Mina馬上拉住子瑜的手阻止她前往櫃子裡去拿傷藥。

「姐姐？」Mina身上的味道還有血的味道令子瑜有些難以自持，儘管已經受了好幾百年的訓練來控制她對血的渴望，但在Mina面前她往往無法那麼盡善盡美地壓下那股本能的欲望，但要保持神識清明她還是做得到的。

Mina緊抿著嘴把子瑜拉回躺椅上，她沒有說話，但子瑜從她的動作裡看得出來她不希望自己去找伯格，只是……她知道Mina連日累積下來的疲憊，所以就算Mina在幾個小時前曾經說她今天會讓子瑜吸血，但子瑜卻也不是那麼堅持一定要「吸血」，對她來說……讓Mina能好好休息比吸血更重要。

但Mina顯然不是這樣想的。

她讓子瑜好好坐在躺椅上，下一秒，她整個人跨坐在子瑜的腿上面對著她，黑色的長髮如瀑布般散落在子瑜臉上、修長纖細的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讓子瑜一時間看傻了眼。

Mina一直都不喜歡「從背後吸血」這件事，所以在她剛來沒多久要進行第二次吸血的時候，是Mina抱著她幼小的身軀讓她能夠好好在頸部的位置進食，時光荏苒，直到子瑜的身高逐漸超過Mina而能夠將她抱在懷裡時，她們之間的吸血儀式就變成了這個樣子──Mina坐在子瑜身上讓子瑜好好地用雙手抱著她。

子瑜感覺到藏在牙齦下的獠牙隱隱作痛，但她還是努力克制不讓自己看起來急躁魯莽。

Mina慢慢將外袍脫下，雪白的頸子裸露在外，那幅光景混和著Mina身上中人欲醉的香氣讓子瑜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她上次吸血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為什麼這次她還像個毛頭小鬼一樣無法克制自己的情感……

Mina自然是不會察覺子瑜心裡的想法，她羞赧地把臉貼在子瑜的臉側，頸項那一大片皮膚敞開在子瑜面前。

緩緩退出獠牙，子瑜有些難受地喘息著，在牙尖抵在Mina的頸側時她感覺到Mina渾身一震，她趕緊安撫地伸出手摸摸她的背，過沒多久就感覺到懷裡的人逐漸放鬆。

子瑜閉上雙眼，牙尖緩緩刺進Mina的皮膚，溫熱帶甜味的液體流淌進她的體內，那種被狂喜澆灌的感覺令她渾身顫慄，但她不敢刺得太深，這是她在Mina的訓練之下養成的習慣，最初是因為怕她因為還年幼的關係不會克制衝動而在吸血的過程中將人或動物吸乾致死，而現在就算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吸血鬼了她也依然維持著這個習慣。

而在長大成人之後，她也能更加自如地控制自己體內的魔力，所以血液的需求也相對減少，所以吸血這件事的次數也大幅降低，想來要不是因為前陣子受了重傷的關係，自己的魔力量或許還能撐個十幾年。

Mina細微的呻吟傳進她耳裡，子瑜緩緩將獠牙重新收回牙齦裡，她的舌頭輕輕舔舐著Mina脖子上的傷痕，另一陣不同於吸血時的呻吟再次傳來，令子瑜有些難以自持，把Mina又抱得更緊了些。

吸血鬼在進食過後的唾液通常帶有復原能力，所以被她咬出的傷口很快就癒合了。而Mina也有些腿軟地抱著她喘息。

Mina捧著子瑜的臉，難以察覺的情慾在她眼裡流轉，就跟子瑜在吸血時的反應很像。子瑜是日後才知道吸血這個過程會讓吸血者與被吸血者產生類似快感的反應，關係越是密切……那種反應就越大，這也是她為什麼就算到了現在依舊難以在吸血的過程中壓抑對Mina感情的原因。

Mina緩緩湊近子瑜，她溫熱的唇貼上子瑜漸漸恢復溫度的唇，這個淺淺的吻帶有一點點幾乎難以察覺的鐵鏽味，是她血的味道。她知道那只是殘留的味道而已，很快就會被子瑜自己吸收掉而變得毫無異樣。

在她戀戀不捨地分開兩人的唇後，她困惑地問：「這種東西真的好吃嗎？」這個問題在她腦中轉了好幾百年，但今天是她第一次問出口。

子瑜一愣，鮮紅眼眸裡的欲望變得稍微清晰，她撐起身體給了Mina第二個、第三個吻……。這次的吻吻得綿長，一個接著一個，直到Mina有些喘不過氣地將兩人分開，但下一秒Mina又再次迎上去。一邊吻著，子瑜將Mina還沒恢復體力的身軀抱起放在躺椅上，傾身向前讓這個吻不斷延續，最後是鍋子傳來的異味讓兩人停下。

子瑜和Mina愣愣地側過頭看著那個鍋子，再看看彼此，然後兩人趕緊跑去鍋子邊查看，只發現顏色變得又深又噁心的一鍋藥水。

子瑜尷尬地用湯匙攪了攪裡頭的東西，兩人看著彼此，最後都忍不住大笑。

Mina將鍋子移開，一邊讓子瑜把裡頭的東西倒進一個大罐子裡，可以作為失敗品研究，一邊笑著說：「妳欠我一次。」

這件事本來就是因自己而起，所以子瑜也只好把弄好的罐子推進角落，摸摸鼻子認栽了。

「不過，妳還沒回答我。」Mina溫柔笑著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子瑜一邊起身一邊困惑地看著她。

「這個……真的好吃嗎？」Mina指著她剛才被子瑜咬下的地方，好奇的表情帶有一點羞赧，子瑜感覺到新注入的魔力在她體內鼓動，臉上爬上一層淡淡因魔力而起的暈紅。

她起身把Mina剛退下的外袍重新披在她身上，眼底一片柔情。

        「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