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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zu - 長夜漫漫 (66)

        目送Mina離開之後,越是臨近夜晚,子瑜在床邊就走得越急,讓趴在她床上的Gucci看得眼花撩亂,最後乾脆索性看都不看她一眼在床上打盹。
        明明才發生了那麼不好的事……明明現在不應該是處理自己感情的時候,但為什麼,她越是想要把這份感情推開,就越是感覺到自己被吸引,腦袋裡滿滿都是Mina的聲音和身影,心跳也快得一發不可收拾,彷彿昨天那一連串驚心動魄的毆打事件早已被拋諸腦後,徒留幾聲輕嘆縈繞在心側揮之不去。
        所以電話響起時,子瑜幾乎是嚇得反射性接起放在床上的電話的瞬間也把已經在神遊的Gucci嚇了一跳。
        自己以前到底是怎麼跟姐姐聊天的?是誰先開口的呢?我們都聊了些什麼?我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會不會聽起來很奇怪呢?我的語氣還好吧?會很僵硬嗎?腦子裡轉過千百個疑問,子瑜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讓自己聽起來像平常一樣,電話那頭傳來Mina溫柔的聲音讓子瑜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像這樣兩相糾結的心情讓她備感難熬,黑盒子裡的感情一直在昭示自己的存在,盒子間的縫隙隱隱透出微光,一點也不刺眼,反而像冬日裡泛著光暈的暖陽讓人忍不住想多窺看幾眼,但她趕緊把盒子給蓋上,以免越是窺看,自己會越陷越深。
        好險在閒談之中子瑜漸漸找回以前的步調,避免她心裡微妙的平衡在Mina面前露了餡,但明明開著冷氣卻不停流汗的生理反應卻也讓她不斷意識到自己有多緊張。兩人聊了好一段時間,直到子瑜提醒Mina她明天還要去學校,Mina才有些不甘願地應了聲好,但在準備掛電話之前,Mina突然出聲叫她。
        「子瑜……」
        「嗯?」
        沉默了一下,Mina小聲地問:「明天早上……可以叫我起床嗎?」
        子瑜愣了一下,原本撫摸著Gucci的手也停了下來。她在電話那頭半摀著嘴,慶幸著現在只有Gucci在房間裡陪自己,要不然爸爸媽媽肯定會問她為什麼臉會這麼紅。
        「嗯、嗯,當、當然可以啊,畢竟姐姐今天雖然睡了一小段時間,但看起來還是很累嘛。我都跟平常一樣的時間起床,所以我來叫姐姐吧。」她語調平穩且愉悅地說。雖然是自己又開了今天睡覺的話題,但一想起Mina窩在自己懷裡熟睡的畫面她覺得自己的臉紅得發燙,腦袋都快燒得不太像是自己的了。
        「真的?」電話那頭的Mina自然不知道子瑜的煩惱,開心又靦腆地反問,就像以往她和子瑜的互動一樣。雖然她也在想起躺在子瑜懷中的那一幕時覺得臉頰發燙,但她已經多少習慣和子瑜相處時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了,所以Mina輕易地便接納了這個情緒。
        「嗯嗯,一樣是六點半嗎?」
        「嗯,那就麻煩妳了。」因為太過開心的關係,Mina的聲音變得又甜又軟,子瑜覺得臉上的溫度又上升了幾分。
        掛上電話之後,子瑜抱著已經睡著的Gucci愣愣地躺在床上發呆,小小的Gucci窩在她懷裡,有些略高的溫度像顆小火球被安在她的胸前,腦海裡都是Mina今天在她懷中的模樣,她嘆了口氣揉揉Gucci的頭想要尋求愛犬的安慰,誰知道熟睡中的Gucci因為睡眠被打擾,不耐煩地一掌拍在主人臉上要她安靜。
        子瑜只好摸摸鼻子哀怨地把手放開,Gucci也就順勢跑下床窩回自己的床上。

        另一邊,剛掛上電話的Mina將胸口滿滿的情感隨著嘆息吐出,腦中不斷撥放著今天的一切。
        雖然今天讓子瑜瞧見自己難堪的一面,但,她不後悔,不……比起其他心情,更多更多的是慶幸與感激。
        她慶幸著自己沒有循著往常日復一日的道路前往學校,她慶幸著自己放任心裡的心情不顧一切地跑去見子瑜,她感激在那個瞬間……子瑜毫不猶豫地接納了她的心情、她的一切,她可以在她懷裡卸下一切重擔,溫暖安心的安全感將她包裹住,她不再覺得自己在深不見底地深淵中持續下墜,是子瑜抓住了她。
        Mina告訴自己,現在……就算心懷恐懼,她也仍有勇氣向前邁進。是她自己選擇逃避,逃避了現況、逃避了一直都在站在她這邊的成員、逃避了子瑜,而今天與子瑜的見面讓她意識到了,自己心裡那渴切的情感是多麼地難以抑制,她甚至只是在保健室見到子瑜一眼就動搖到難以復加的地步……
        到底自己為什麼……會對子瑜產生那麼多奇妙的心情呢?Mina在心裡問自己。
        這些情緒她在過去的十七年裡幾乎不曾有過,太多太多令她感到陌生的心情讓她常常無法理解自己究竟處在什麼樣的狀態下,儘管她自認為自己還算是個會覺察自己內在活動的人,但面對子瑜時……這樣的覺察力似乎怎麼樣都難以發揮作用。
        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子瑜對她來說很特別。
        那樣的特別到底處在自己心裡哪一個地帶……就連Mina自己也不確定。
        腦袋裡不斷盤旋著這些疑問,Mina緩緩墜入夢鄉,夢裡的子瑜就像以往一樣溫柔地對她笑著,兩人輕輕的談笑聲佔據了整個夢境,讓她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

        以至於隔天早上當Mina的手機響起時,她甚至有些戀戀不捨地想要延續那美好的夢境,拖了點時間才伸出手滑開手機。
        原本她以為只是自己的鬧鈴打算滑開之後繼續睡回籠覺,殊不知手機的話筒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姐姐?」
        子瑜?Mina像要回應那個聲音似地在心底發出疑問。
        但她的身體馬上像被電到一樣跳起,慌慌張張地重新撿起被自己丟到一邊的手機。
        「喂、喂?」深怕自己錯認了來電人,她儘管腦袋混亂還是小心翼翼地應著。
        「姐姐?醒了?」子瑜溫柔的聲音裡帶著些許困惑。
        Mina在聽到那聲音的瞬間覺得自己所有的焦慮都被融化了,她鬆了口氣地跪坐在床上,覺得一切都像在作夢一樣。
        她看過很多小說在描寫大夢初醒時就像太陽消融春雪一樣,她希望子瑜不要像那些夢境一樣消失在她的現實裡,她珍惜地用雙手捧著手機,嘴唇有些顫抖地開口:「醒了。」
        她彷彿看見子瑜在電話那頭露出輕淺的微笑,她的心為之顫動,又是那種奇妙的感覺,她覺得臉頰有些熱。
        「要準備去學校了?」子瑜問。
        「嗯,要準備去盥洗和換衣服了。」
        「嗯嗯,那我先掛……」
        「等、等等!」一聽見子瑜要掛電話了,Mina情急之下馬上喊住她,但她其實也不知道要對子瑜說些什麼,反而是自己有些傻傻地愣在原地。
        「姐姐怎麼了嗎?」
        「我……」自己到底叫住子瑜想幹嘛呢?她只是……不想要那麼快掛電話而已。
        「等、等我一下,我盥洗完換完衣服很快就回來,不要掛電話哦。」她匆匆忙忙跑下床,趴噠趴噠地衝向浴室,留下子瑜還來不及反應地愣愣留在電話那頭。
        子瑜靠在床邊的牆上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嘴角帶著笑意,心跳在胸口搗鼓著的卻是甜蜜與些些難受的協奏,那份鼓動把她的嘴角拉垮了一些,但她很快地搖搖頭想要把多餘的雜音從身上去除,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她的心情,而是Mina
        只要Mina能好好地,她的感情就像她所預告的……「只不過是姐妹和朋友之間的關係」。
        不會再多,也不能再多。她告訴自己必須好好管理好自己的感情和情緒,不能被發現,那個風險和最後的結局……不管怎麼想她都只能導向最壞的結果。
        她仰起頭靠在牆上,閉上雙眼,手心裡Gucci軟毛的觸感稍微把她拉回現實,她下意識地摸摸他的頭,嘴角的笑意多了一點苦澀,下一秒,她就聽見Mina的聲音遠遠從電話裡傳來。
        「子、子瑜,我回來了。」似乎是跑得有些喘,她的呼吸不太平順。
        「姐姐妳不用那麼趕啊。」Mina的聲音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子瑜很快就把自己的煩惱先擺在一旁關心起Mina
        「我只是……不想讓妳等太久。」Mina扁著嘴說。
        「不會啦。」聽見Mina的回答,子瑜噗哧笑出聲:「要出門了?」
        「是、……是差不多了。」Mina小聲地說,語氣有些扭捏,似乎在思考著要怎麼對子瑜開口。
        子瑜聽出了Mina的遲疑,雖然困惑但還是直接開口問:「呃、姐姐怎麼了嗎?」
        「那個……」Mina的聲音越來越小聲,讓子瑜必須要把聽筒壓在耳朵上才能聽見她的聲音。
        然而,Mina這句話清清楚楚地傳進子瑜耳裡:「可以……視訊嗎?」
        子瑜愣了一下,心跳重重擊落了好幾下,重到她覺得胸口發疼的地步。
        子瑜沒有馬上回應的反應讓Mina意識到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她趕緊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抱、抱歉,沒事!忘記我剛剛說的話吧!我、我出門了。」
        然而當她拿開手機打算在慌亂之中掛上電話時,手機螢幕上的通話畫面已經轉為「視訊連線中」的狀態了,下一秒,子瑜的臉就出現在螢幕上,Mina只覺得臉像火燒一般燙得不得了,她還沒從自己提出要求的羞赧感中解脫就看見子瑜讓她逃也逃不了。
        「像這樣嗎?」她感覺到子瑜因為害羞而有些游移的眼神,讓她自己也覺得更加難為情。
        這畢竟……是她們第一次視訊。不只是Mina,就連子瑜也不自覺地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我……」看著螢幕裡的子瑜,Mina有種自己真的跟子瑜身處在同一個空間的錯覺,但她的腦袋又熱又糊,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子瑜那頭突然傳來一個叫聲。
        「汪!」跟主人在差不多的時間起床的Gucci似乎很不滿還沒有吃早餐這件事,窩在子瑜腿上叫了一聲想要吸引子瑜的注意。
        子瑜和Mina都愣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大笑過之後兩人羞赧的心情也舒緩了不少,她們望著彼此露出淺笑。
        「那個……」Mina重新開口,微微的紅暈鋪在臉頰上讓子瑜覺得相當可愛。
        「嗯?」
        「我出門了。」Mina害羞地笑著說,眼裡滿是對子瑜的反應的期待。

        子瑜一愣,下一秒便露出更加溫柔的微笑,抱起Gucci一起湊到鏡頭前說:「嗯,路上小心。」

留言

  1. 我出門了加上一路小心
    這是什麼新婚夫婦的既視感www
    看來等到南開竅的那天也不會太久了



    辛苦妳了這麼忙還抽空寫文

    最後希望南跟瑜的互動最近能在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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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這兩個就是默默過了一關又一關然後又一直錯過XD(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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