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zu - 想念 (下) (完)

和定延志效兩家人的出遊相當愉快，最後一餐他們驅車前往定延家享用定延爸爸特製的家常料理。

這段時間的放鬆讓她們養足了精神，接下來連著幾天的排練後她們馬上就要飛到靜岡舉辦演唱會。

一抵達機場，她們出了海關後就直接驅車前往會場進行彩排。

在國外舉辦的演唱會實際彩排的時間並不比韓國當地充足，通常只有一天不到的時間能夠運用，為了不浪費時間她們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一站上實際舞台彩排就要將在練習室排練的狀態拉到足以配合現場裝置及燈音控效果的等級。

第一次總彩後她們在後台討論實際操演有哪些情況需要修正，在第二次總彩便按照討論的方向進行排練……一整天下來，除了基本的測試和跑流程，總彩完再加上開會的時間讓她們離開會場時已經快九點了。

所有人東倒西歪地癱坐在廂型車裡慢慢駛回飯店，經紀人本打算問她們是否要用完晚餐在回飯店，但考慮再三後她們決定在飯店附近買點東西回房間吃就好，畢竟她們還想邊吃邊再討論些細節。

當所有人聚在娜璉和志效的房間吃飽喝足開完會後已經接近半夜了，子瑜跟在Mina身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兩人累得一路安靜，Mina把感應卡貼在門上聽見嗶的一聲後把門推開。

兩人一進門就不約而同地把自己拋進沙發上，總算回到房間的安心感和放鬆感讓她們舒了一大口氣。

子瑜滑開手機，聊天室裡志效叫大家早點休息洗澡睡覺。

「姐姐……妳要先洗澡還是我先洗？」子瑜轉動僵硬的脖子望向Mina，才發現她也在看手機。

「我想休息一下……」Mina邊說，子瑜看見聊天室傳來企鵝玩手機的貼圖。

子瑜的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大拇指按上一張狗狗睡著的貼圖傳了出去。

「不行，不准睡。」沒幾秒就聽見姐姐那邊傳出撒嬌似的小小埋怨，子瑜低低笑出聲，拍拍Mina的手背後就趕緊拿著衣服去洗澡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後，子瑜才剛踏出浴室就看見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的Mina，她的眉目柔情似水慢慢朝姐姐走去輕輕搖了她幾下後才軟著聲音說：「姐姐，換妳洗了。」

Mina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軟糯地「嗯」了一聲後才晃著身子走進浴室。

吹完頭髮的子瑜趴在雙人床上，在用手機跟母親聊天的途中累得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一側的床墊陷了下去，沒幾秒自己背上就壓上一股重量，Mina軟綿綿的呻吟從背上傳來，恍惚之間她忍不住睜開惺忪的睡眼笑了。

「姐姐……」她把手探向身後，剛洗完澡的熱度烘著沐浴乳跟洗髮精的香氣，Mina把臉靠在她的後頸上不出聲地撒嬌。

子瑜伸手握住Mina向前擱置的手，Mina本以為她會說什麼，但她沒出聲，只是任由兩人的溫度藉由相觸的肌膚流動，Mina微微閉上眼吐出一口氣，舒舒服服地靠在她背上。

有時候，她會不確定子瑜是在向自己撒嬌抑或是想陪伴她。

除了那次哭泣之外，子瑜總是在獨處時像這樣虛虛牽著她的手，不輕不重地……讓她隨時能抽手離開，但Mina一次也沒這樣做過。

她翻身落在子瑜身側，輕輕地回握住子瑜的手，迎上子瑜彷彿帶著重量的真摯目光，讓那股重量壓在自己不安的心上……她才終於踩得踏實。

「姐姐……」子瑜凝望著她微微一笑，她喜歡子瑜呼喚她那軟綿綿的聲音。

休息的這段期間，她有太多想念的東西……她知道子瑜是其中之一。

她想念這孩子的笑，想念她呼喚自己的嗓音，想念她牽著抱著自己的溫度，想念她偶爾調皮胡鬧的行為，想念她不作聲的溫柔體貼……

她想，她肯定比自己所想的……還思念這個人。

「我想妳……」

心底的情緒推著Mina的話語前進，明明慢慢找回軌道和步調的這段時間她和成員們從來都沒有斷了聯繫，甚至到了後期也幾乎都在彼此身邊……

但，她還是想念她……

Mina感覺到本來虛虛牽繫的手被緩緩扣緊，她微微一愣，發現子瑜的眼裡帶著薄薄的水氣，軟軟的聲音很小很輕，彷彿將那句話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擺在她們之間。

「嗯，我也想妳。」

她唇上的笑意溫柔得令人鼻酸，Mina忍不住噗哧笑出聲，眼角擠出了一滴淚。

那天晚上，她們牽著手躺在雙人床的兩側。

在一片漆黑之中，子瑜聽著Mina睡得安穩的呼吸聲放下心來閉上雙眼。

隔天演唱會開始前，她們像往常一樣聚在後台最後一次喊聲。

九隻手疊成厚厚一疊，九個不同的聲音齊聲喊著同樣的口號。

Stuck in My Head的前奏響起，所有人拿著自己的麥克風，臉上掛著無可比擬的燦爛笑容朝台前走去。

子瑜跟在大家的身後，人影交錯之間她看見了Mina臉上的笑容，一股股暖意幫浦似地從心臟打向全身，她笑彎了眉眼跟上姐姐們的腳步踏上舞台。

子瑜知道，就算她努力壓下想要望向Mina的衝動，她的意識總會在不經意間奪得主導權，告訴她姐姐在哪個方向，告訴她應該往何處轉身，告訴她……她想見的人在哪裡。

她喜歡看著姐姐充滿笑容的模樣，哪怕只多了0.1秒她也甘之如飴。

在演唱會上，她總是匆匆一瞥地確認姐姐的位置，看著她和其他成員們玩得開心放鬆，她的心也會跟著躍動，心情愉悅得在遠方又蹦又跳。

總有那麼幾次，Mina似乎和遠方的自己撞上了視線，姐姐臉上漾起的笑容讓子瑜停了一瞬，雖然Mina馬上就被一旁的娜璉或Sana帶開，但子瑜總會為那短短的瞬間雀躍不已。

＊

演唱會結束後她們沒多久就回到韓國，二月的最後幾天本應被接下來演唱會的練習給佔滿，但因為有了變故行程延期的延期、取消的取消，她們也就跟著放緩了腳步，每天雖然也會排練但至少強度不會像之前一樣太過操勞。

當初子瑜送給Mina的樂高已經是完成品的狀態被好好擺在四人房，完成那天子瑜還特地拍了照片給錠欣看──那是子瑜送出樂高後六天後的事──錠欣傳了個瞠目結舌的貼圖給她讓子瑜有些得意。

那天排練完之後，韓國的成員們幾乎都要回家和家人吃飯留宿，Momo、Sana、Mina和子瑜本想隨意點些外送在宿舍裡大吃特吃，但坐上保母車回宿舍的途中Momo一下就被Youtube上的美食頻道點燃更多的欲望，她隨手查了一下附近的餐廳，正好有一間韓式烤肉店的評價很不錯！

和其他三人商量過後，他們決定直接在店門口下車，吃飽再坐車回去。

一入座，Momo馬上就霸佔其中一份菜單霹靂啪啦地說著自己想要吃些什麼。

第一輪她們幾乎每一種都試了一份，第二輪加點的時候才專攻她們認為好吃的品項。

「子瑜，妳要喝飲料嗎？」Mina拉拉子瑜的手，把菜單挪到兩人之間。

「姐姐想喝什麼嗎？」她知道Mina喝飲料的量不大，猜想姐姐大概想跟自己平分。

「想喝可樂。」Mina小聲地說，原本盯著菜單的雙眼悄悄上抬用餘光偷看她。

子瑜被那可愛的模樣給逗笑了，「好啊，那我跟姐姐一人一半。」

「Momo姐姐妳們要喝飲料嗎？」準備叫服務生之前，子瑜再多問了句。

「啊，我要紅茶！」Sana搶在前頭說。

「那我要可樂！」

「好喔，兩瓶可樂和一杯紅茶。」

子瑜乖巧地叫來服務生重複剛才姐姐們的點單，還順便要了四個杯子。

飲料一上來，她馬上把一瓶可樂一分為二倒進玻璃杯裡推到Mina面前。

Mina一邊替她添上新的肉一邊說謝謝，子瑜喝了一口可樂後接過Mina手中的夾子繼續烤。

「姐姐你要牛舌嗎？」子瑜將烤完的盤子堆到一邊，從未動過的肉盤中拿著牛舌問。

「好啊。」Mina一喝完可樂就發出滿足的嘆息。

子瑜勾勾嘴角，將牛舌放上烤網。

「妳們等一下有要幹嘛嗎？」Momo喝著自己的可樂充當休息。

Sana準備塞進一口菜包肉之前說：「我是沒什麼特別的……」

子瑜沉吟一聲轉頭問：「昨天那部電影還沒看完。」

沒想到自己跟妹妹會如此心有靈犀，Mina笑著拍了一下手，「我也想說等一下要把他看完。」

「妳們兩個真的是……」Momo汗顏地把喝光的玻璃杯重新斟滿，「除了練習時間之外就一直看一直看……每次去房間都看到妳們窩在一起看電影，不節制一點眼睛會壞掉的喔！」

聞言，子瑜和Mina不約而同地紅了臉。

「反、反正又沒什麼事……」子瑜弱弱地回嘴，「也沒有特別要出門作什麼……」

「而且我們又不是只有看電影，也會玩遊戲啦……」Mina似乎努力地想要湊出看電影之外的行程，但聽起來好像也沒有好到那裡去。

Sana將泡菜跟豬肉夾成一口送進嘴裡，邊嚼邊說：「Momo妳覺得寂寞就說嘛，我可以陪妳做很多事啊。」

「例如？」不想承認自己寂寞這件事，Momo假裝沒聽見順著第二個話題繼續說。

「看電影？」嚼。

「那我跟子瑜她們看不就好了？」

「玩遊戲？」嚼。

「妳真的想陪我嗎？」

「好像其實也還好。」吞。

看著兩人在眼前一來一往地逗嘴，Mina不禁苦笑，「不然Momo今天可以跟我們一起看啊，我們可以搬到客廳用電視螢幕看。」

子瑜點點頭後才突然想到，「啊，不過我們現在已經看了一半……」

「那等妳們看完換下一部我再跟……」Momo可憐巴巴地扁扁嘴，把烤好的牛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進嘴裡。

「那我等一下也要去買一堆零食配電影！」剛剛才拋棄Momo的Sana馬上被她搶走一片肉作為懲罰。

然而不只是Momo和Sana，就連娜璉和定延也有些看不下去自家兩個妹妹成天窩在房間裡不出門。

「起床了～」

定延語帶無奈地拉開子瑜的棉被，除了子瑜本人以外，裡頭還躺著另一位本不該在這張床上的人。

「唔……」Mina縮著身子朝子瑜的方向靠去，子瑜本能地伸手把她攬進懷裡，嘴裡也迷迷糊糊地呢喃了幾句聽不懂的話。

定延嘆了口氣，昨晚這兩個人又看電影看到三更半夜的。

最近這樣的事常發生，最後她們就索性睡在對方床上一覺到天明，那天在誰的床上看就在誰的床上睡，昨天是子瑜的床。

「別賴床了，快吃午餐了。」

最近除了練習之外，她們的行程相當鬆散。

今天原本也就沒有任何計畫，只是定延怕她們睡太晚晚上又睡不著繼續看電影，惡性循環之下對身體也不好。

她試著拉拉子瑜，看見子瑜的眼縫微微撐開她才繼續說下去。

「中午要吃什麼？」

「唔……不知道……」子瑜的聲音軟糯，聽得定延也有些捨不得把她叫起，但定延馬上搖搖頭打起精神，可不能被妹妹軟綿綿的模樣給收買了。

「Mina呢？要不要吃午餐了？」

Mina搖搖頭把臉又往子瑜的懷裡靠，完全就不想起床。

「還沒起來呀？」娜璉不可置信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沒幾秒就聽見腳步聲進了房間。

「起床──！」

和溫柔的定延大相逕庭，娜璉一衝進來就把兩人的被子扯掉開始拉著她們左搖右晃，被晃得受不了的子瑜先一步撐起上身，雖然人下了床但還是把棉被蓋回Mina身上。

「起來了……」子瑜軟綿綿地說，語氣無奈。

「吃飯！吃飯吃飯！」娜璉拍拍她的屁股讓她快去盥洗。

發現子瑜準備被帶走，Mina也緩緩從床上起身。

子瑜走回床邊伸出手，Mina沒出聲地牽上，兩人慢悠悠地越過定延和娜璉朝浴室走去，沒多久就聽見浴室裡傳來刷牙漱口的聲音。

定延跟著走到浴室門邊，看見兩個妹妹肩併著肩洗漱總有一股可愛的感覺，她靠在邊上對著裡頭問：「午餐想吃什麼？」

「姐姐們呢？」刷完牙正在洗臉的子瑜把臉悶在毛巾裡問。

「想吃披薩！」娜璉的大音量馬上打斷她們。

「可以啊，那就吃披薩吧，好久沒吃了。」Mina笑著把毛巾掛上和子瑜一起出了浴室，「點外賣嗎？」

「不行，你們給我去外面！已經三天沒出門了吧！」

這幾天她們連練習的行程也沒有，似乎也就因此沒了出門的興致，整天在房裡看電影玩遊戲，就算不想，定延和娜璉也突然覺得自己像老媽子一樣碎碎念。

「好嘛……」Mina走出浴室，子瑜後腳跟上兩人都因為突如其來的行程而散發著更加懶散的氣息。

子瑜把頭擱在Mina肩上，Mina自然地摸上她的臉，兩人都在等待其他人發號施令，畢竟這本不在她們的計畫裡。

「好了快去換衣服換衣服～」娜璉又拍著她們的屁股，催促她們趕緊為出門做準備。

一行四人出了門沿路朝著熟悉的路線走到她們常光顧的披薩店，她們一人點了一個六吋的小披薩，每個口味都不一樣，有瑪格麗特、洋蔥燻鮭魚、堆滿海鮮的釜山口味還另外點了墨魚麵加一大瓶可樂，四個人分下來剛剛好。

「啊，子瑜，旁邊沾到了。」

子瑜披薩吃到一半就聽見Mina小小的驚叫，她看了姐姐一眼試圖從姐姐的視線辨別自己究竟是哪裡沾到了。

「先別動。」Mina拆開濕紙巾，拉著她的衣服輕輕按掉米白毛線衣上的黑色污漬，子瑜這才想到大概是自己剛剛吃墨魚麵的時候噴上去的。

「啊、謝謝……」她紅著臉小聲地說，總覺得自己這樣很像是吃相不好的小朋友一樣。

姐姐被她的道謝給逗笑了，一邊在衣服上多按了幾下一邊說：「不客氣～」

懶得理會妹妹們恩愛場面的娜璉換了個話題問：「對了，子瑜是什麼時候要回台灣呀？」

「機票是三月三號。」子瑜喝了一口可樂，Mina已經把髒掉的紙巾丟進桌旁的小垃圾桶裡。

「這樣也快了耶。」

「是啊，姐姐們會在七號那天開V嗎？」子瑜說的是她們元定的演唱會時間，因為行程取消，所以成員們幾經商討的結果就是先以直播和大家打打招呼順便敘敘舊。

「妳會看嗎～？」娜璉用薯條指著子瑜質問，誰讓這孩子每次其他人在開直播的時候不是睡了就是沒在追，她想在直播裡呼喚一下妹妹也不行。

「會啦。」

知道娜璉話中有話地埋怨她，子瑜趕緊答應下來，就怕姐姐又繼續逼問她。

「真的？」定延也加入追問的行列。

「真的。」子瑜板起臉孔，義正嚴詞。

Mina玩心也起來了，靠在子瑜肩膀，「真的？」

姐姐的氣息撲向耳朵，子瑜感覺到耳根燙起，趕緊縮著身子說：「真、真的。」

＊

回家當天早上，子瑜在宿舍吃了早餐，和姐姐們多聊了幾句就準備出門了。

誰知道才剛拖著行李就被Mina給攔下，慌慌張張地把她放在廚房的手機拿給她。

「啊，忘記了。」

「別忘啊……」

Mina無奈苦笑，妹妹從以前開始就是個忘東忘西的豁達個性，她忍不住伸手捏捏子瑜的耳垂權當懲罰，軟軟的耳肉慢慢染上淡紅，子瑜傻傻笑著。

「路上小心喔。」她忍不住叮嚀。

子瑜笑彎了眼點點頭，戴上口罩後甜軟的聲音撞上口罩悶悶傳來，「再打給妳。」

Mina心頭微動，知道那是妹妹常說的道別，每每聽來卻仍有股別樣的情緒油然而生，還未完全分離就開始想念了。

那天晚上，她沒事人似地繞進老么們的三人房，其他人在客廳吃著吃著炸雞和豬腳等等的外送當晚餐，吃飽喝足的她就這樣溜了進來窩在子瑜的床上。

這段時間她們幾乎天天在一起，雖然很多時候並沒有太多的交談，她們只是一起看電影或影集，但她已慢慢習慣子瑜的味道和倚靠在她身上時的溫度，今晚她怎麼樣也提不起勁把剩下一半的電影看完。

她在子瑜床上拿出手機，點開最近在玩的音樂遊戲習慣成自然地在一曲一曲中拿下高分和Full Combo。

子瑜降落時有傳了訊息，說是要在家隔離十四天。

那之後聊天室一時間此起彼落地訊息交錯，但在子瑜說上車了之後大家的訊息就漸漸淡出。

到現在子瑜都還沒有傳訊息回來。

Mina跳出遊戲畫面把手機放回床上，百無聊賴地盯著子瑜床鋪頂上的天花板發呆。

此時手機突然傳來震動，她嚇得從床上跳起，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子瑜打來的電話。

「喂、喂……？」才剛接起電話，Mina聽著自己的聲音不順地岔開，頓時紅了臉。

「啊，姐姐。」溫柔好聽的中音一如既往地滑進她的耳裡心裡，將Mina的心軟成一片。

「妳在幹嘛？」Mina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變得軟綿，她面紅耳赤地翻了個身，呼吸間都是子瑜的味道，彷彿她從未離開過。

「剛洗完澡，現在在房間休息，不能出去。等一下媽媽會送晚餐過來給我。」疲憊中帶著放鬆，Mina聽見躺上床時那短暫的屏息忍不住笑了。

「姐姐呢？在幹嘛～」她的軟音中藏著淘氣，Mina不由得在意識到自己現在所處的空間而紅了耳根，趕緊從她的床上坐起溜回自己床上。

那天晚上，子瑜在Mina的要求下開了視訊讓Mina陪她一起吃飯，話雖如此，但她們更多的時間是各做各的事，有時想到了什麼便講上幾句，Mina則躺在床上一邊看影集一邊回話。

臨睡前，子瑜輕聲向電話那頭道了句晚安，得到Mina的回應後才笑著掛上電話。

＊

開V當天，Mina有些緊張。

休息的這段時間她頂多只有用Instagram上傳一些照片而已，像這樣直播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她穿上宣傳用的外套，跟著成員們的腳步進入準備好的直播間，這裡是公司專為旗下藝人準備的多功能空間，除了拿來做會議用途之外也常常像這樣被當作直播間使用。

她們圍成一個半圓坐好，子瑜的相片被放在椅子上，志效貼心地替她穿上外套，看著對面的子瑜相片Mina好幾次都險些笑出聲，嘴角高高掛著想要移開視線又對遠方的她有些懷念，一來一往之下讓她帶笑的雙眼更加明亮。

直播開始沒多久，大家就提議要打電話給子瑜。

Mina豎起耳朵，想要假裝不在意卻忍不住往撥電話的多賢方向靠過去。

「喂，子瑜？在看V嗎？」

多閒話音剛落就聽見電話那頭的子瑜埋怨地喊道：「我在看V呀！」

大概是沒想到那孩子真的在看，那一聲讓所有成員都笑了。

被成員們捉弄時這孩子總會吐出這無奈又埋怨的語氣，但饒是時常戲弄她的娜璉她也會邊用這語氣唸叨邊認分地替她做事，那老實可愛的模樣也難怪會讓成員們疼進心底。

「會一直看到最後嗎？」多賢問。

「會～」

Sana笑著朝話筒大喊：「那我們準備要開五個小時哦，子瑜可以嗎？」

「可、可以……」本來還想大大聲聲地宣布，其中一個音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被騙了，默默縮起聲音尷尬地讓其游移，成員們又大笑了起來。

掛上電話後，Mina的視線停留在對面的相片上。

知道那孩子大概會真如她所言地持續看著這場直播，她不禁有種被注視的害羞感，她甩甩頭無視耳後攀上的微微熱度加入成員們的話題。

那天，子瑜看著在畫面中的姐姐笑得開心的模樣，心裡漸漸被幸福溫暖給佔據。

除了偶有想要害羞反駁的片段之外，她勾起的唇角怎麼樣也下不來，將姐姐的笑容盡收眼底。

直播結束後，她估了一下時間，確定大家回房後才傳了訊息。

猶豫了很久，最後她還是決定從最無害的方面著手。

「那個咖啡要攪這麼久呀？」

雖然她的確看過姐姐們做那個東西，但沒有自己實際操作過，但她看Mina至少攪了兩個小時以上，讓她從一開始的期待成了不可思議地想著「到底需要攪多久」。

誰知道這個問題剛丟出去，排山倒海而來的抱怨馬上衝進聊天室。

看來是真的攪了很久，大家妳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過程有多費工，但至少成品相當完美讓她們才稍稍收斂崩潰的心情。

「子瑜啊，今天有一起跳舞嗎？」Sana傳了訊息過來，配上一隻海豹跳著凌波舞的貼圖。

子瑜在電話那頭大笑，「有啦有啦，我有站Center。」

說完不忘補上狗狗搖尾巴的貼圖。

大家聊了好一段時間後子瑜便以準備要洗澡睡覺為由結束了話題，躺在床上，她思考了一下後還是打了通電話給Mina。

「喂？」接起電話的Mina語氣明亮，聽得出來現在心情不錯。

「姐姐。」她喚了她一聲後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開口關心。

Mina猜到了這通電話的涵義，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眉眼都是溫柔的笑意，「今天……笑得很累呢。」

子瑜知道姐姐聽出了她的疑問，紅了臉小小「嗯」了一聲。

「要睡了嗎？」子瑜問。

明明子瑜無法看見，Mina還是在另一端點點頭，沉吟片刻之後小小聲地說：「有點想妳了……」

子瑜心頭微動，她知道自己也在想念Mina，更不用說她們這段時間像要彌補過去般的朝夕相處，她想念Mina的陪伴……

「回去之後……再一起看電影吧。」子瑜語氣軟綿地說。

Mina知道子瑜指的是從她回去後兩人都沒接著往下看的愛情喜劇，她笑著應了聲：「我等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