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zu - 長夜漫漫 (44)

        剛踏出Jelly社社辦， Mina便走近子瑜身邊問：「子瑜等一下是直接過去舞蹈教室嗎？」

        關於期末表演的練習，她們早在確定好故事內容後就開始進行第一階段的編舞和走位排練，由於現在已經五月，六月下旬便是她們上台的日子，她們所剩時間並不多，再加上她們有各自的課業、社團和私事需要打理還有即將到來的運動會，六個人能擠出來碰面的時間就又更少了。

        每個禮拜三放學後和禮拜六已經是她們僅能湊到六人聚在一起的時間。

        子瑜也特別跟Momo請了假，畢竟要缺席星期三的社課一直到學期末，她也不好意思不先知會一聲。

而身為舞蹈科前輩的Momo──同時也是被期末表演弄得蠟燭兩頭燒的人之一──自然馬上同意子瑜的請假事由，畢竟她深深了解自己的好友跟妹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就她個人而言，她是相當期待她們的表演的。

「沒有，我先回教室拿包包再過去。」

子瑜和Mina一路走到舊校舍一樓，由於舞蹈教室跟一年級的教室都在新校舍的三樓，所以Mina腦袋轉了一下後便俏皮地笑著說：「那我等妳拿包包，我們一起去吧。」

被姐姐的好心情給影響，子瑜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問：「姐姐心情很好？」

「嗯……」被妹妹這樣一問，Mina皺起眉頭思考了一下才又重新綻開笑容：「算不錯吧，因為運動會快到了。」

「嗯？姐姐喜歡運動會？」子瑜走進教室拿出書包的同時反問。

「倒也不是特別喜歡，只是因為我一二年級都參加校慶委員，沒什麼時間和大家在一起……」說著，她才想到今年的校慶並不一樣，雖然沒有參與活動的籌辦和舉行，但她確實和子瑜、和成員們一起玩了密室脫逃，雖然最後的結果狼狽到她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但她至今還沒忘記子瑜為她而生氣的模樣。

一思及此，她便覺得一股暖意竄上臉頰和耳際，她趕緊用手拍拍臉打算讓臉上的熱度消退。

「不過這次有和大家一起玩密室脫逃，所以我還滿慶幸的。」消緩了臉上的溫度後Mina才笑著趕緊接話。

反而是子瑜聽了姐姐的話之後想到她當時受傷的畫面。

她皺起眉頭小小地嘆了口氣，她還記得當時Mina哭泣的樣子，那種會讓姐姐落淚的情況她怎麼樣也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讓她心裡一滯的畫面她也不想再遇見，她在心裡告誡自己如果有下次絕對不能再讓姐姐受傷。

「想什麼呢？」由於妹妹一直都不出聲的關係，Mina察覺到她有些消沉的心情，猜想子瑜應該是因為想到當時密室脫逃時自己哭哭啼啼的模樣而覺得自責吧。

Mina笑得溫柔，用拇指揉揉她的眉間把皺紋給揉開，被察覺到心情的子瑜難為情地想躲卻被Mina跟上腳步笑著說：「又不是子瑜的錯，不要想太多啦。而且，我那天玩得很開心哦。」

子瑜紅著臉才正想回話就被一道宏亮的聲音給打斷：「唷～別玩了快過來吧！」

是早已換好練習服的延靜在舞蹈教室門口跟她們招手。

「來了～」

「來、來了。」

仍在笑著的Mina和慌張的子瑜趕忙跑向舞蹈教室。

志恩、素妍還有宥利都已經坐在裡頭換好練習服，連攝影機也一併架起。子瑜和Mina拿著自己的衣袋三步併作兩步地跑向教室後方的更衣室，迅速著裝後便出來與大家會合。

見大家都就定位後，延靜滿意地拍拍手，用剛好的音量在偌大的舞蹈教室裡說：「今天就著練我們上次編好的瘋狂茶會雙人舞吧。」

語畢，子瑜和宥利馬上站到後排，接著是志恩跟Mina，最後就是延靜跟素妍。以上的編排全都是照著身高排下來再分組的，由於這段編舞結合了社交舞裡狐步跟探戈的元素，所以舞步上快慢的變換再加上舞伴之間的配合變得相當重要。

這套改編是由本來就有在學習國標舞的宥利編舞的，而她理所當然地就是瘋狂茶會的主人──瘋帽子。

上星期六在宥利的帶領下，子瑜等人已經將絕大部分的舞步都記起來了，這禮拜只是要做最後的修正和調整，畢竟她們還有其他舞步要編排，在初期能練習的時間不多，兩次的練習時間已經是她們在還沒完全定案前能給予的最大限額了。

「一、二、一、二、一、二，很好。」配合音樂的旋律和節奏，宥利盯著子瑜的腳步替她確認步伐和節奏是否正確。

她左手放在子瑜的右肩，右手則在子瑜的左手上，而子瑜的右手也安分地放在宥利腰間，聽著宥利的指導在每個音符上踩下自己的步伐，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畢竟在這段場景她們除了要配合自己的舞伴之外，還要配合其他人盡量做到同步的感覺。

排練一個半小時後，宥利露出滿意地微笑說了聲：「好了，到這邊為止。先休息十分鐘，下半段開始之前我再最後確認大家的舞步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階段了。」邊說，宥利邊鬆開牽著子瑜的手，拍拍她的肩讓她去坐著休息。

子瑜舒了口氣，才剛轉身她的水瓶就砰地落進她懷裡，原來是素妍她們替她丟來的，她們早已坐在位子上休息。

轉開水瓶，子瑜一邊小口啜著水腦袋還仍停留在練習時的畫面。她不停在腦中模擬著剛才練習的情景，由於她並不是很會記舞步的人，只能偷空靠著模擬還有喝完水後剩下的時間來練習。

她把水瓶放在一旁，走到離大家遠一點的地方開始回想剛才練習的舞步，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步繼續練習。

才剛踩沒幾步，她就發現身後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姐姐？」她側頭過去，熟悉的氣味和人影就出現在她視線的斜下方。

Mina微微仰頭，帶點欣喜的微笑直接迎上子瑜困惑的眼神：「要練習嗎？」

        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子瑜尷尬地搔搔頭，原本想要叫Mina去休息的話才剛到口就被她硬生生地卡在嘴裡。她思考了一瞬，最後還是諾諾地小聲說：「沒關係，姐姐去休息吧。」

        聞言，Mina不太開心地噘起嘴，戳戳子瑜因為尷尬笑容而浮出的酒窩，說：「一個人是要怎麼練習呢？這可是雙人舞哦。」

        「是、是沒錯啦。」子瑜當然知道Mina的意思，她只是擔心姐姐會太累而已，畢竟她們等一下還有一個多小時的練習，現在可是這之中唯一一次寶貴的休息時間。

        見Mina還默默地站在她身邊等待她的回應──而她的回應也只會有一個──子瑜摸摸剛才被姐姐戳了幾下的臉頰，靦腆地笑著反問：「姐姐願意跟我跳舞嗎？」同時也將手伸向Mina面前。

        被妹妹的問話給逗笑的Mina將自己的手穩穩地放在子瑜手中，掩著嘴笑說：「要好好帶領自己的舞伴哦。」

        「好、好的。」被姐姐這麼一說，子瑜馬上歛起小狗般憨傻可愛的笑容，眼神漸漸變得認真。

        那是Mina相當喜歡的模樣，一瞬間，Mina只是入迷地注視著自己的妹妹。

        但下一秒，她忍不住捏捏她們牽在一起的手微笑著說：「不用那麼認真，我們先練習舞步就好。」

        「好。」Mina的一句話讓子瑜原本專注的神情在轉眼間變回小狗的模樣，瞬息間的變換讓Mina忍俊不住地笑出聲，而察覺到姐姐笑聲的來源的子瑜也為了要掩飾臉紅而咳了幾聲。

        「昨天啊……」剛跳到貼身的舞步，Mina像突然想的什麼似地開口：「晚上玩遊戲玩到一半突然停電的時候，Ray被嚇到從床上跳起來呢。」

        「真的？」因為聽到Ray的事情而眼睛瞪大的子瑜也讓Mina覺得可愛，但因為Ray而有反應這件事做為主人還是有點小吃醋，所以她故意捏捏子瑜的手表示她的不滿。

        察覺到Mina出力的子瑜困惑地盯著她們倆牽繫著的雙手，下一秒，換她反過來捏捏Mina的手，讓Mina被這突來的舉動弄得措手不及，收回手也不是、不收回手也不是。第一次子瑜還露出新奇的表情，第二次則望著Mina露出小狗般的微笑，漾起的酒窩明顯地表現出她的喜悅：「姐姐的手軟軟的好可愛～」

        那一瞬，Mina只覺得腦中的空白來得太突然。

        她難為情地反抓住子瑜的手，幾乎低到不能再低的頭也無法掩飾她轉紅的耳尖。

        直到看到Mina發紅的耳朵，原本還憨憨笑著的子瑜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令人害羞的話──儘管她真的只是覺得姐姐的手很可愛，但她也忍不住感覺到臉上的溫度漸升。

        「Gu、Gucci他……」為了轉移姐姐的注意力，子瑜趕緊開了個話題：「Gucci他昨晚吃了狗狗的牛肉罐頭，但因為太開心而吃多了，今天早上就拉肚子了。」語畢，子瑜一想到今天早上Gucci沒精神的樣子不免一陣擔心。

        「Gucci沒事吧？」知道子瑜是為了自己才轉移話題的，Mina馬上接了話，儘管耳根還紅著，但至少可以把難為情的氛圍給帶過已經可喜可賀了，特別是……當她在難為情的同時還一直感覺到子瑜的溫度和氣味，這讓她措手不及的程度增加到一倍之有。

        「嗯嗯，今天早上媽媽有帶他去看醫生，吃過藥已經好多了。」因為Gucci的話題子瑜臉上的溫度已經消退不少。

        「Ray呢？他還好嗎？還有姐姐的遊戲紀錄？」

        原本以為子瑜只會問Ray的事情，沒想到自己的遊戲紀錄居然也被關心了，讓Mina笑到靠在子瑜的肩膀上，肩膀也因為笑聲上上下下地抽動著。

        「哪有人關心這個的啦。」Mina從子瑜的肩膀上微微抬起頭望向那離自己不到五公分的臉龐。

        不只是體溫，就連Mina的氣味和淺淺的鼻息都因為過近的距離而撲向子瑜，子瑜出神地望著Mina覺得原本消退的溫度又慢慢上升，下一秒，她趕緊為自己補充解釋：「因為那對姐姐也很重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