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zu - 長夜漫漫 (92)

        那天晚上，美代子阿姨替她們在六人房裡準備了豐盛的火鍋和旅館的家常小菜，火鍋配料中不僅有各種當季的山產蔬菜，還有足夠讓九個人飽到隔天早上的肉片，有牛肉豬肉和雞肉，面對美代子的盛情社長子瑜只能不斷道謝。

        在美代子領著服務生們關上房門後，Sana和Momo賊笑著從房間裡的小冰箱翻出一堆啤酒和兩瓶白酒，讓子瑜看傻了眼，這種娜璉還在的既視感讓她的頭不禁痛了起來。

        「妳們是什麼時後……」

        子瑜絞盡腦汁回想，她們從前往海邊一直到回程都是一起行動的，中間甚至沒有去過任何一次便利商店，這些酒是從哪裡憑空冒出的啊！她一瞬間有種社長失格的脫力感。

        「別緊張嘛，是我們剛剛趁大家在換衣服的時候去一樓的商店買的。」Sana言之鑿鑿的模樣讓子瑜無語。

        「不行，我們現在住在人家這裡，這樣太……」

        Sana一張手打斷子瑜的話：「且慢，社長大人，我們可是有跟美代子阿姨報備過的哦！」

        「啊？」

        見子瑜一頭霧水，Momo馬上幫腔：「我們剛才在商店那邊本來的確是想買啦，但也就想說一人一罐而已，剛好遇到經過那裡的美代子阿姨本來還想說死定了，結果馬上被塞了一堆到手上，說是由梨她們過去來的時候親戚的大人跟孩子們也都會一起喝，說我們難得來一趟盡量放鬆沒關係。」

        被提到的由梨害羞地瞥了一眼子瑜，見她懊惱地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下不為例哦。」

        Sana和Momo馬上擊掌歡呼，嘴裡大喊「社長萬歲」，被喊到有些面紅耳赤的子瑜伸手摀住她們的嘴。

        席間子瑜像個大家長一樣替大家打理肉片和蔬菜，身為半個主人的由梨也湊到她身邊去幫忙，雖然大家各自在湯裡涮著肉片，但子瑜還是一下把燙熟但還未有人認領的肉片迅速俐落地放公用的碗裡，一邊在每個人的盤上分配為數不少的蔬菜。

        她對眼前這些人太了解了──特別是Momo──只要有肉絕對不吃菜，只要有飲料絕對不喝水，她可不能讓社員們在合宿時餐餐都這樣營養不均。

        「子瑜學姐我來吧，妳先去吃。」

        由梨接過子瑜手中的勺子，上頭還掛著幾片冒著熱氣的高麗菜，但子瑜搖搖頭，她拍拍由梨的肩膀把她壓回座位，勺子裡的高麗菜全落進由梨的盤子裡。

        「多吃點，今天玩得很累了，吃完晚餐洗完澡好好休息一下。」說完，她把由梨還未動過的筷子遞到她手中。

        由梨低頭看向子瑜面前絲毫沒有動過的餐具，她雖然不知道之前的社長是怎麼對待社員的，但她知道……子瑜一直把她們擺在心裡特別的位置。

        儘管常常露出無奈的表情，儘管被拉下水做些荒唐的事，子瑜從來沒有把Jelly社的事丟在一邊過，明明可以更放鬆一點的……，由梨咬著筷子心想。

        子瑜沒有發現由梨正盯著自己的餐具發呆，她轉身繼續把青菜丟進鍋裡，但下一秒Mina拉著她衣擺的動作讓她不由自主地把視線落在自己的左邊，恰恰對上她往上望著自己的視線。

        「來。」

        Mina高舉筷子，左手盛在牛肉下，筷子上頭夾著剛燙好的牛肉片，潤著高湯的色澤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誘人。

        怕Mina被牛肉滴下的湯汁給燙到，子瑜趕緊彎下身子把牛肉咬進嘴裡，每一口都能感覺到鮮甜的肉汁從肌理間滲出，柴魚高湯的香氣帶著高雅的鹹味和蔬菜的清甜，她忍不住多嚼幾口才把它吞下肚，舌頭意猶未盡地舔舔上唇，下意識勾起滿足的微笑。

        Mina自然沒有放過她的表情，她拉住正準備要重新在鍋前奮鬥的子瑜讓她先在位子上坐好，夾起一片大小適中的高麗菜湊到她嘴邊，子瑜乖乖地把菜納進嘴裡，右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勺子，她指尖貼唇半掩著嘴，細細咀嚼高麗菜不同於肉汁的甘甜，吞下肚後嘴裡還忍不住念叨了幾聲「好吃」。

        「我已經幫妳燙好了，快吃吧。」Mina小聲遞過放在兩人中間的碗，裡頭有肉有菜，幾乎快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剛才的牛肉和高麗菜也是從這裡來的。

        子瑜只不過看了一眼改被Sana拿走舀湯的勺子，馬上就被Mina的聲音截斷了視線和思緒：「妳不吃我要吃掉囉。」語氣裡帶著微微的不滿。

        她雖然和大家一樣先開動了，但她吃得很慢，想要等子瑜忙完一輪坐下後一起吃，但她深知Momo和其他成員消滅食物的速度，如果子瑜又要拿回勺子的主導權的話……Mina覺得她大概只會剩下那碗肉跟菜可以果腹吧。

        子瑜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在桌底下拉著她的手前後搖晃，像孩子撒嬌似地向她說聲抱歉，Mina才紅著臉回握她的手，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也變得孩子氣許多。

        酒足飯飽之後，Sana馬上拿出各色啤酒和兩瓶白酒擺在已經被服務生搬開餐桌後的地板上，啤酒以水果酒為主，不乏有一些含酒精的氣泡飲料，全是接受度大的口味。

        大家各自選了自己想喝的酒，在大喊「乾杯」之後旋即就聽見此起彼落的讚嘆聲和碳酸飲料特有的細微氣泡聲。

        子瑜小口啜著水蜜桃口味的啤酒靠牆坐下，其他人各自散落在通舖上，Sana不知道是在吃飯的時候就已經情緒高昂了起來抑或是在酒精下肚後讓她周圍的氣氛變得熱絡熱切，只見她手裡拿著喝到一半的啤酒罐，手胡亂指著房間裡的誰誰誰，然後就大聲聊了起來。

        其他成員大概也被Sana的情緒給刺激到，讓原本帶著夏夜涼意的房間裡頓時熱鬧歡騰，大家聊著學校發生的一切，Jelly社的過去與現在，今天游泳所發生的一切，酒酣耳熱之際多賢甚至在大家面前大跳奇怪的舞蹈，Momo和惠瑟也不甘示弱地攪和進去，讓子瑜一度擔心現場的音量會讓隔壁房客來敲門。

        所幸房間隔音做得不錯，她試著偷偷把門打開溜出去再把門關上後發現幾乎聽不到裡頭一點聲響，她鬆了口氣就走回Mina身邊坐下。

        喝完一罐啤酒的Mina臉色緋紅，出神地望著眼前半敞的落地窗發呆，脖頸間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沁出一層薄汗，子瑜把她手裡握得浮鬆的空啤酒罐拿走放到自己身邊，Mina被她的力量給牽引似地往她肩上一靠，她的眼皮微微垂下發出綿軟的囁嚅，那可愛又依賴的模樣把子瑜的心化得一片柔軟。

        她抬眼看著眼前喧鬧不已的畫面，又看看靠在自己肩上露出淺淺笑意的Mina，她慢慢牽起Mina垂放在她身側的手，馬上就看見身旁的人兒眼簾顫動，Mina沒有抬頭看她，反而是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重新把子瑜的手摟到懷中再牽起，心滿意足地露出調皮的笑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十分鐘，也許有小時起跳，當Mina已經靠著子瑜打盹而子瑜早已解決完手裡的啤酒開始昏昏欲睡時，她身子一晃，回過神來才發現所有人都東倒西歪地攤平在地上，唯一還在動的大概除了自己就剩Sana了。

        子瑜真不知道該把Sana界定在酒量好還是酒量差裡面，但可以肯定地是酒品絕對是屬於發瘋型的。

        她看看幾乎要在自己身上睡著的Mina，在她耳邊小聲低語：「我去把大家安頓好，妳休息一下。」

        聽見她的話，Mina眨眨惺忪的睡眼，腦袋一片朦朧恍惚地點點頭，稍微離了子瑜的肩改靠在牆上。

        子瑜扶著牆起身，她雖然只喝了酒精濃度不高的水果啤酒，但在水裡游了一段時間的疲憊還是讓她感到身子沉重，腦子也因為抗拒勞動而嗡嗡作響，就連太陽穴上的青筋也微微跳動。

        她才剛起身，Sana就像是感覺到她要做什麼似地站起朝她走來。

        「我先幫大家弄得好睡一點，Sana姐姐可以先去旁邊休息沒關係，妳也累了吧。」

        Sana擺擺手，儘管臉色通紅還是笑得頗有餘裕讓子瑜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醉了還是只是太開心而表現得腳步輕浮。

        「我幫妳～」

        「姐姐妳還是去坐著吧，看起來好像會摔倒一樣……」

        「我要幫妳嘛。」整個人掛在子瑜身上，Sana鬧脾氣地敲打她。

        拗不過Sana，子瑜只好把她扶正無奈地說：「不然妳幫我把三人房的人叫醒，先帶她們過去休息。」

        聞言，Sana看了一圈如死屍般陷入深沉睡眠的成員們，在看看旁邊一堆的空啤酒罐和空酒瓶，她拍拍子瑜的肩，一副領悟了什麼似的表情搖搖頭。

        「放棄吧。」

        「嗄？」

        「她們這種狀態醒不了啦，大家都睡死了。」

        為了證明自己沒錯，Sana還用腳戳戳倒在地上的Momo的臉，一邊喊她，但Momo只是不耐煩地拍開Sana的腳，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妳看？」

        子瑜不信，蹲下去出了點力搖搖Momo，只見Momo這次連動作都懶，發出一聲不樂意的低吼「不要吵啦」就縮成一團像要與世隔絕一樣。

        她汗顏地走到由梨和彩瑛身邊，反應和Momo幾乎一模一樣。

        這讓子瑜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大通鋪應該也可以容納六七個人，但九個人全塞在這裡……老實說，像現在就可以看到腿較長的賢雅的腳正抵著多賢的背，所以人睡得亂七八糟。

        九個人對這個房間真的太多了，子瑜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又在鼓動。

        不過現在不是煩惱的時候了，要先把大家擺好睡覺才行。

        「不過仔細想想，現在這樣讓大家睡不就好了？」

        「可、可是這樣明天早上起來會全身痠痛吧？」子瑜擔心地說。

        「沒關係啦。」Sana走到角落把堆在裡頭的六件被子一一拿出，只留下床墊在裡面，「我們用棉被把她們蓋住就行了。」

        子瑜接過Sana手中一半的被子，還是有點不太放心：「但這樣……」

        「乖乖，相信姐姐，沒問題的。」Sana用手裡的被子堆輕輕撞了子瑜一下，大概是在代替摸頭。

        子瑜看了一眼睡得一團亂的慘烈景象，她也不得不贊同Sana的提議，而且她現在才瞥見牆上的鐘，時間剛過十二點，但因為大家今天早起又玩了一個下午，老實說她其實也沒什麼自信能夠把所有人都拖到適合的位子。

        她照著Sana的模式把被子一一蓋在每個人身上，在她把最後一件被子蓋在由梨身上後，她轉身跟Sana提議：「我們三個一起去睡三人房吧，不然這邊再塞我們三個的話太擠了。」

        但Sana一屁股坐在她自己剛拿的被子上，愜意地像個大爺似地側躺著說道：「我要留在這裡～」

        「哎？可、可是姐姐妳這樣不好睡吧，那邊空間比較大，妳可以好好睡一覺的。」

        Sana伸出一根手指搖搖，嘴裡還發出嘖嘖聲：「留一個人在這裡比較放心，半夜她們如果需要什麼我也可以幫她們。」

        一聽見是要留下來幫忙，子瑜心裡身為社長的責任又破土而出，但Sana怎麼可能看不出子瑜想要說什麼呢，她快了一步用腳勾住子瑜和Mina放在角落的背包，大腳一揮，背包毫無章法地砸向子瑜！

        她不得不接住兩人份的背包，嚇得抱著背包直喘氣，昏沉的腦袋都被嚇醒了。

        「這裡是我的地盤～妳們滾到三人房去。」

        山大王Sana搖晃著剛剛拋出背包的腳丫子，囂張地佔地為王的模樣讓子瑜啞口無言。

        比起Sana照顧人，她現在嚴重懷疑Sana才是需要被照顧的一方。

        見子瑜還在猶豫，Sana把腦筋動到已經靠著牆睡著的Mina身上。

        「Mina，大家都睡死了，但這裡人太多了塞不下，妳跟子瑜去睡三人房好嗎？」就只有這時候儼然是Mina的姐姐的樣子，子瑜才想起Sana是高三三人裡面排行老二的年紀。

        睡迷糊的Mina雖然沒有反駁但還是多問了句：「Sana呢？不跟我們過去嗎？」

        「我懶得動了嘛……」

        子瑜手貼額頭，她猜這大概是真正的原因吧……

        大概是知道以Sana的個性絕對會因為這種原因不移動，Mina點點頭打算站起，子瑜早了一步牽著她的手扶起她，肩上揹著兩人的背包看向Sana。

        「姐姐如果睡得不舒服一定要來找我們，好嗎？」子瑜叮嚀。

        「好好好，社長大人～」話才剛說完，Sana就整個人癱倒在被子上，沒出幾秒就傳來打呼聲。

        推開三人房的房門──嚴格來說是兩人房加床──眼前是一片頗為寬敞的格局，兩張原本配置好的單人床以及一張額外的折疊床，大落地窗及衛浴設備就跟通鋪房一樣，還多了張餐桌和梳妝台。

        子瑜先把兩人的背包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在走來的過程中Mina也醒得差不多了，她和子瑜輪流洗完澡後換上房間裡附贈的浴袍，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子瑜按下電燈的開關，原本一片通明的房裡頓時被夜幕佔領，窗外皎潔的月光落在房內，柔和優美，彷彿還帶著夏夜的涼意。

        明明身體感到疲憊，但子瑜卻覺得在洗完澡後她的精神異常清明。

        她意識到自己正和Mina睡在同一個空間，雖然並沒有睡在一起，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像這樣獨處，但交往後……就連再微小的互動都能令子瑜臉紅心跳，幸福地不能自己。

        她聽著Mina平穩的呼吸聲，思忖著她大概早已睡下，畢竟忙碌了一整天還喝了點酒，她想起剛才Mina靠著自己打盹的樣子忍不住露出微笑。

        「子瑜……」

        Mina的聲音劃破黑暗傳進她的耳裡，子瑜微微側身，她本以為是Mina在夢裡低喚著她的名字，直到她對上她澄澈帶著熱度的眸子，她心頭一緊，臉也燙了幾分。

        「怎麼了？」子瑜問，伸出手想要跨越隔在兩人中間的小通道。

        揪著被子的Mina望著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碰觸子瑜懸在空中的大手，僅僅只是碰到的瞬間，子瑜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把Mina的手包在自己的手中，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可以……一起睡嗎？」細如蚊聲囁嚅傳來。

        那瞬間，子瑜在黑暗中睜大雙眼，她幾乎忘了呼吸，回過神時她不著痕跡地大吸一口氣，心臟一下一下地撞擊，讓她感到頭暈目眩，握著Mina的手也不自覺收緊。

        子瑜緊抿雙唇，起身走到Mina床邊，拉開被子和她擠進同一張床上。

        旅館雖然稱這個叫單人床，但卻比一般的單人床再大上一些，就算她們兩個睡在一起也不需要擔心誰會被擠下去。

        她適應了夜色的雙眼望進Mina濕潤的眼瞳，捕捉到她眼神裡的羞赧、期待與不言而喻的……兩人之間的感情。

        「會不會很難睡？」子瑜問，嘴角噙著溫柔中帶點緊張的笑意。

        Mina搖搖頭，目光從沒離開過。

        「可以……抱著睡嗎？」Mina問。

        子瑜紅著臉，張開右手把她攬進懷裡，Mina身上好聞的香味頃刻間充滿她的呼吸，她緊了緊她的手，感覺Mina在她懷中的溫度是那麼地溫熱且真實。

        僅只是靠在子瑜胸前就讓Mina心安地長舒了一口氣，這並不是她們第一次擁著彼此入睡，但Mina知道，如果是過去對自己的感情毫無意識的自己斷不會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對抱著自己的這雙手有如此多豐盈的情緒。

        她靠得如此之近，彷彿能聽見子瑜和自己的心跳漸漸重合在一起。

        Mina抬起頭，正好對上子瑜凝望自己的目光。

        那雙眼裡盛滿對她的一切感情，像不會燙人的火焰溫暖她，Mina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捧著她的臉，子瑜絲滑柔長的黑髮摩娑著Mina的手背讓她一陣麻癢，她不住輕笑。

        子瑜也露出笑眼，空出的左手溫柔地珍惜地覆在Mina捧著她的右手上，就算沒有用言語傳達，Mina也能從眼神感覺出眼前這個人對自己的深深愛戀。

        子瑜溫熱的鼻息撲在她臉上，Mina覺得胸口一陣躁動，凝視子瑜的雙眼多了份渴望。

        子瑜的眼裡和她有著同樣的火光。

        Mina捧著她的臉，情不自禁地想要出點力更靠近她，片刻之間，她感覺到有個柔軟的觸感覆在她的唇上。

        她的心跳快得不能自己，腦袋一片空白。

        一個吻結束，子瑜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她看見子瑜臉上的潮紅，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比她好到哪去。她感覺到抓緊子瑜衣襟的指尖因為喜悅而微微顫慄，感覺到彼此身體的熱度，感覺到……自己不想要這個吻這麼快就結束。

        或許是接收到了Mina表情傳來的訊息，第二次的吻子瑜小心地靠近，Mina也慢慢倚向子瑜，眼簾垂下，睫毛顫動，兩人閉上眼吻上彼此。

        輕觸著的唇瓣彷彿帶著極大的電流讓她們的腦袋麻得無法多作思考，一下又一下，她們輕啄著彼此的唇，既笨拙又青澀，但她們心裡的愛意早已滿盈，隨著血液流竄全身。

        時間不知道已走到凌晨幾點，儘管身體極為困倦，但她們還想要更多一些清醒著獨處的時間。

        不過子瑜知道，再這麼死撐硬撐下去，兩人明天早上絕對爬不起來的。所以她雖然還想摟著Mina叨叨絮絮地聊些瑣事，但仍哄著她入睡，在熟睡的她額前害羞地落下一吻，希望她有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