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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zu - 長夜漫漫 (29)

        剛換下狗狗裝的子瑜準備直奔禮堂,畢竟熱舞社在晚會開始前還有時間可以在彩排一次,作為第一次帶領熱舞社跳開場舞的社長Momo自然是不會放過可以多練習的機會。
        拿著手機在走廊上奔跑的同時她突然感覺到手裡傳來一陣震動,她稍微放慢腳步把收到的訊息滑開,誰知道才剛一打開聊天室,下一秒她就差點讓自己直接撞上禮堂的大門。
        手機裡的訊息不是別的,正是素瑛剛才拍的照片,而且還是Mina傳給她的,不,這些或許都不打緊,但Mina甚至傳了個「汪汪」的訊息過來讓她完全哭笑不得,只能頭靠在禮堂大門旁的牆上感受被尷尬與難為情澆灌的滋味,這種像在遊樂園穿布偶裝打工被熟人看見的感覺子瑜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其後座力有多強,一想到自己今天在姐姐們前出糗多次就讓她想黏在牆上一整天誰都不見。
        「子、子瑜呀,妳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本想走出來叫社員們趕快進去排練的Momo一看到子瑜像個喪屍一樣整個人黏在牆上不由得被嚇了一跳。
        「嗚、沒有……沒什麼……」喪屍子瑜把自己從牆上拔了下來,被還搞不清楚狀況的Momo直接拖進禮堂準備最後一次彩排。
        夜幕漸漸落下,原本在校舍裡的學生們也在場復完之後逐漸聚集到禮堂,校慶委員們也站在主要通道附近協助引導,至於腳已經好多了的Mina也在一名一年級委員的協助下走到燈音控室確認器材能否正常運作,最後才來到熱舞社成員們正在準備演出的後台。
        Momo,一切都還好嗎?」就著昏暗的燈光走到Momo旁邊,Mina小聲地問。雖然布簾裡外都人聲鼎沸,但她也因為感染了熱舞社成員們的緊張的關係而顯得小心翼翼。
        Momo一轉身見到是Mina忍不住垂下肩膀僵硬地笑著點點頭:「嗯嗯,還好。」
        「很緊張?」Mina握住Momo的手,揉揉她發冷的掌心問。
        Momo不作聲地點點頭,讓Mina忍不住將她的手握緊。她和Momo認識了許久,自然知道Momo對這種準備登台前的幾分鐘特別沒轍,就算所有人都認可她的舞蹈,但因為對自己沒自信的關係,所以唯有在台上才能腦袋放空的盡情施展,但在腳尖沾到舞台前還是必須被這樣的情緒給綁住,Momo怎麼樣也習慣不了。
        「姐姐,喝點水吧,這樣會比較放鬆一點。」這時子瑜手裡拿著Momo的水瓶從人群中鑽到Momo身邊,一臉擔心地將水瓶遞出,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Mina原來正在跟Momo說話。
        「姐、姐姐?怎麼突然來後台了?」她一時語塞,甚至還因為想到自己穿著狗狗裝的照片而咬到舌頭,最後才吃痛地將整句話講完。
        「來看看你們準備的怎麼樣。」邊說著,Mina鬆開原本握著Momo的手讓她專心喝水,她反問子瑜:「子瑜緊張嗎?」
        聞言,子瑜老實地嘆了口氣,垂下眼搓著自己的手說:「嗯,有點。」
        這時Mina才注意到子瑜和大部分穿著黑裙的女舞者不一樣,她和幾個女舞者都穿著全黑的刷破牛仔褲。
        察覺到Mina的視線,子瑜慌慌張張地搶先開口說:「不是要為了要遮傷口哦,只是剛好被分配到的部分是穿褲子的。」知道妹妹讀出了自己的心思,Mina只好難為情地歛起眼神露出靦腆的微笑點點頭。
        喝完水的Momo看起來好多了,而拉開布幕前一分鐘的鈴聲也響起,Mina快速地給了Momo和子瑜一個擁抱之後便在其他校慶委員的攙扶下下了舞台走到禮堂的最後方。

        直到布幕拉開時,Mina才想到這是她第一次看子瑜跳舞。
        一起了這樣的念頭,她便忍不住將注意力都放在子瑜身上,但又或許,是子瑜在舞台上發光的程度在吸引著她的目光也不一定。
        比起Momo充滿力道與韌性的張力,子瑜的舞技顯得較為青澀,但她精準的節奏感將點到點的力度發揮得恰到好處,甚至讓那股青澀感多了幾分果敢純粹,其中的從容與Momo的從容也很不一樣,子瑜的從容讓她看起來就像是野生動物憑著本能在舞台這片草原盡情舒展一樣。
        當一直都位在邊角的子瑜和大家一起伏下身並在下一個瞬間抬眼橫掃觀眾時,Mina有一種被子瑜盯上的感覺,一股只屬於舞者之間相互較勁的顫慄流竄她全身,她忍不住環抱住自己,嘴角揚起一抹笑,她的妹妹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她甚至讓Mina思考著未來有沒有兩個人能合作舞台的可能性。
        曲子接近最後一段的高潮時,原本站在邊角的子瑜來到中心,一個強而有力的鼓點落下,子瑜頭一仰、雙膝一跪,整個人呈現大字的同時身後的男舞者們橫空跳出,破空之勢搭配排山倒海而來的強烈音樂讓現場的群眾歡聲沸騰,左右兩邊的女舞者在子瑜用腳輕輕一蹬的瞬間順勢把人拉起,接著繼續將舞台順利演出到結束,全場歡聲雷動,晚會正式拉開序幕。

        「剛才Momo姐姐開頭跳出來那一幕超帥的!」拿著柳橙汁的多賢站在姐姐們身邊興奮地說道,她有幸和朋友搶到前面的位子,直接就在搖滾區目睹了Momo帥氣的開場。
        在熱舞社的開場之後,學校請來的獨立樂團以及DJ便接手了舞台,將晚會的氣氛炒熱到最高點,人聲鼎沸讓所有在禮堂的人幾乎都必須要用喊的才能聽見對方的話。禮堂內則提供無酒精的果汁飲料還有點心供學生們食用,算是慰勞學生們一整天的辛勞。
        Sana點點頭表示贊同,畢竟她可是知道Momo為了這次演出耗費了多少心力,舞是自己編的不用說,甚至連曲子也特別找人編過,更何況是這種超過十個人的表演舞台,光想就覺得累了。
        「話說我們是第一次看子瑜跳舞呢。」志效搖晃著手裡的可樂一臉陶醉地說:「果然舞蹈科站上舞台就是不一樣啊~」
        「這麼說的話我也是嗎?」Mina忍不住笑問。
        一被妹妹這樣反問,志效一臉荒謬地揚起一邊眉毛大笑:「那當然,不要逼我拿去年的成果發表影片給妳看哦。」
        雖然別人當觀眾還好,但如果觀眾是自己的話當然另當別論,Mina驀地想起自己去年表演的模樣,尷尬地搖搖手表示投降。
        「哎呀呀,我們熱舞社的小朋友們來囉~」娜璉朝著遠方搖晃自己手中的蘋果汁,果不其然,Momo牽著子瑜兩人一前一後地從人群中鑽出,好不容易才找到Jelly社成員們所在的地方。
        「辛苦了。」一邊說著,定延和彩瑛一邊將準備好的冰鎮草莓牛奶交到兩人手中。
        原本剛剛才在上頭展現帥氣與美麗並存的舞台的兩人現在則是眼睛發亮地捧著草莓牛奶像孩子似地喝了起來,讓成員們看著這反差極大的一幕都露出會心一笑。
        明德藝高的晚會其實就只是慰勞學生用的一小時小型慶功宴,畢竟如果弄得太晚家長也會對校方抱怨的。娜璉看看手錶,還有點時間,她趕緊拉著定延、定延反射性拉住志效,而志效則抓住離她最近的MomoJelly社這樣一個拉一個莫名其妙地就被娜璉拉進了人群中。
        「孩子們,跳舞吧!」在人聲鼎沸的人群裡,娜璉興奮的聲音意外地響亮,讓除了她自己以外的所有成員都傻了眼的互相看著彼此。
        「妳們還愣在這裡幹嘛?跳舞呀!晚會可是一個小時內就會結束了耶,不好好把握怎麼行!」一邊說著,娜璉馬上抓了定延和志效一起跳著奇怪的海帶舞,逗得周圍的學生們哈哈大笑。
        「是Jelly社呢。」
        「這不是去年的學姐跳過的舞嗎?」
        「對對對,就是最後大家還一起跳的那個。」
        熟知這段舞蹈的學生們的評論從四面八方傳來,甚至還有人模仿著娜璉等人的舞開始隨音樂跳了起來,讓還沒加入的Jelly社一二年級成員完全進退兩難。
        「哎呀豁出去了!」首先爆發的是多賢。本來就對綜藝相當敏銳的她似乎感受到綜藝之神的降臨,特別賣力地跟著姐姐們的動作跳舞,而Sana則是看著眾人們隨之起舞的模樣一邊大笑一邊加入。
        「我也要~」操著可愛奶音的Momo也加入拉著彩瑛及Mina跳進舞池。
        就剩子瑜還站在外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在等什麼呀,過來呀!」不等子瑜反應,娜璉燦笑著把子瑜一把拉進她們用手圍起的圈圈,海帶舞就像一波波海浪一樣在人群中擴散,在場的學生們好像都知道這個舞蹈一樣,不帶惡意地歡笑著、吶喊著Jelly社,這樣的光景從來沒有出現在子瑜的想像中,就算她們只在舊校舍的一隅活動著,但似乎全校有大半的學生知道這樣一個社團的存在,儘管平時不過問、不干涉,但在這樣的場合卻擁抱了她們的存在,這種奇妙的感覺是子瑜從未有過的。
        看著成員們臉上的笑容,子瑜想起她們決定要籌備密室逃脫時穿上戲服的畫面。
        娜璉說了,「做只有她們做得成的無人島海盜就好了」,以前的Jelly社是,現在Jelly社是,未來的Jelly社肯定也會是這樣吧,就算每個人有著不同的色彩,但如果外人一看就能夠說出「啊,是Jelly社呢」這樣的話語,她覺得……很棒。
        看著子瑜開心笑著的模樣,娜璉開心地衝過去抱住她,揉揉她的頭髮說道:「這種日子就是要笑嘛,要開心地玩之後才有能量能應付期中考呀。」

        被娜璉這麼一說,子瑜馬上垮下臉:「姐姐,這個時候就別亂開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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