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Tzu - 越洋電話 (完)

TWICE TV5 in Switzerland 延伸

        一大清早，志效恍恍惚惚地從溫暖的被窩裡伸出手探向床頭旁的手機，三通Kakaotalk的訊息，都是從她們團體群組傳來的。

        她勾著嘴角笑了笑並滑開訊息，兩個子瑜的、一個彩瑛的，都是在向志效報告等等吃過午餐就要出發去機場的事。她只傳了個貼圖過去，重新拉起棉被，她一個翻身便把她們拋到腦後去，哼，誰叫她必須好好在家靜養呢，一想到錯失可以跟孩子們一起旅行的機會她就覺得有些失落，為了不讓這樣的情緒佔據自己太久，她決定繼續她的回籠覺。

        「子瑜，先把手機收起來等等在用。」坐在子瑜身旁的定延湊到她身邊小聲地提醒她。

        原本還在選照片的子瑜乖巧地點點頭後便將手機放進隨身包包裡並塞到前座的座椅下，但心裡還是在想著要選那些照片傳出去才好。

        中午用完餐之後，她們一行人坐在保母車上浩浩蕩蕩地開往機場，由於她們時間還很充裕的關係，不只是成員，就連經紀人之間感覺也特別放鬆，所以這次整個出行的氛圍相當自在，一直到現在坐在飛機上了子瑜也有一種舒適到昏昏欲睡的感覺，就像她們平常窩在宿舍的房間裡一樣，不過平心而論，對於第一次的瑞士之旅她是感到非常興奮的。

        「又在選照片？」早就猜到妹妹在想些什麼的定延溺愛地戳戳她的額頭笑著。因為志效剛動完膝蓋的手術必須靜養，所以無法和她們一起到瑞士去拍攝，誰知道子瑜從剛到機場之後就一路拍下她們根本太過熟悉的機場風景，甚至連坐進機艙也拍個不停，讓定延腦海裡浮現等等志效收到這些照片會是什麼樣哭笑不得的表情。

        「嗯，因為志效姐姐不能一起來，想說拍點照片……」子瑜小聲地認真解釋著的模樣讓定延對她的頭又是一陣搓揉，一直到子瑜哀哀叫地抓住她的手她才笑著停止。

        「妳拍這些她早就看多了，等等在赫爾辛基轉機再拍啦。」真切地提醒妹妹志效又不是沒見過金浦機場的風景，子瑜才舒展開眉頭，不再思考要把機場照傳給志效這件事。

        由於因傷在家而無事可做，志效吃過午餐後就決定一定要好好放鬆休息來補回前陣子因為太忙而無法看的電視劇及電影，大概到了晚餐時間妹妹們才胡亂地敲著她的房門要她快點下來。

        「來了……」她像個毛毛蟲一樣在床上動來動去，最後半瞇著眼睛把手一伸，一碰到熟悉的觸感便兀自用拇指滑開螢幕，她知道成員們這次搭飛機的艙等是有機上Wi-Fi可以使用的，雖然她嘴上不說，但她還是在心裡小小期待著會不會有誰傳訊息給她。

        誰知道一點開聊天室，八個人各自睡得東倒西歪的照片成串出現。

        她愣了一下之後馬上爆笑出聲，她往上一滑，最一開始傳來定延睡覺照的居然是子瑜。

        「定延姐姐叫我不要傳機場的照片。」這樣短短的一句話和一個可愛的貼圖搭配著定延睡到完全不顧形象大張嘴巴的睡臉讓志效笑彎了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把的機場照被定延擋住，所以子瑜才決定拍些有趣的東西傳過來。

        結果子瑜這一傳，其他座位的成員們都紛紛跟進，甚至連沒睡的也被扣在椅子上要求要擺醜臉睡覺的樣子拍照。

        志效躺在床上大笑了好一陣子才被媽媽的敲門聲打斷，撐著身子、拄著拐杖走到餐桌吃晚餐。

        剛抵達赫爾辛基機場時，所有人都已經在飛機上睡過一輪了。除了拖著因為長途飛行而疲憊不堪的身軀踏上地面之外，每個人的精神都還不錯，誰叫這是她們人生中第一次來到芬蘭呢，雖然只是轉機，但也夠讓孩子們興奮地到處亂竄了，要不是經紀人們急忙把她們抓回來，她們估計可以在機場亂跑好一段時間。

        子瑜拍照的手也沒有閒著，看到了什麼新奇的、有趣的、漂亮的都一一拍下，彩瑛和娜璉也不惶多讓地拿著自己專用的單眼相機一路拍照，就算要上飛機了也捨不得停手。

        搭上前往瑞士的飛機後，成員們各個忙不迭地機上Wi-Fi又傳了一堆照片給志效，那種一瞬間跳出三四十個未讀通知的情形她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她一邊滑著那些照片一邊有種身為「大忙人」的錯覺，但實際上……她看看腳上的石膏無奈地笑了一下，現實則是她是個必須好好在家養傷的人。

        重新接觸到地面讓剛睡醒的子瑜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在大腦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同時，定延便勾著她的手將她跟著隊伍一起帶著走。

        大片的落地玻璃將機場戶外的景色清楚地映照進子瑜的眼裡，一邊被定延拖著走，她一邊眨眨圓滾滾的大眼，希望把對於這個世界新的景色收進眼裡和心裡，手也不自覺地伸向包包裡的手機拿起來拍了一兩張照片。

        「又拍？」拿妹妹沒轍的定延笑著摟住她的手臂。

        子瑜靦腆地點點頭，把剛才拍下的照片拿給姐姐看，果不其然換來定延滿意的點頭，至少經歷過被妹妹出賣她睡覺的醜照後，定延覺得這點風景照根本不算什麼，還不如讓妹妹拍個夠。

        估摸著成員們應該已經抵達蘇黎世機場的志效時不時察看自己的手機，就怕漏了成員們傳來的訊息，雖然當妹妹們問起是不是很想收到成員們的訊息時她嘴硬地回了「才沒有」，但她不能否認自己的確有那麼一點點想知道她們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叮叮──！

        熟悉的通知聲響起，志效幾乎是同一時間拿起自己的手機滑開，Sana傳來了照片和訊息，看到成員們坐在遊覽車上對著鏡頭大合照的樣子讓志效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Sana卻馬上又傳來第二張照片，志效一看到馬上又大笑出來，那是張手法極為粗糙的合成圖，連背景也沒有去乾淨就這樣把她大咧咧地把在照片中央，Sana還一副得意樣地表示這是她的傑作，讓志效完全哭笑不得。

        過沒多久又換子瑜傳來不少在蘇黎世機場拍的照片，志效一一點開後笑容也越發柔和，她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是那種出去玩絕對會大拍特拍的人，特別是想要分享給家人還有朋友看的東西絕對不會遺漏，就連她休假回台灣時也不忘東拍拍西拍拍，傳了好一堆照片給她們看，讓志效每次看到都覺得自己的妹妹實在是又認真又傻得可愛，對於自己能成為子瑜這樣樂於分享的存在，志效覺得很窩心。

        直到成員們抵達飯店的時候，她們還不停地和志效更新沿途的風光，讓志效有種真的和她們一起去瑞士玩的錯覺，待到她們必須下車進房這段空檔志效才稍微喘了口氣，那種想要和成員們一起去旅行的意念也益發強烈。

        「姐姐？」電話那頭傳來溫溫軟軟的聲音，明明自己是接電話的人，志效卻覺得對方那困惑的語調把她們的立場都對調了過來。

        「怎麼了？還沒休息？」志效看看時間，現在應該是當地的晚上了，特別是她們又剛搭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就算現在睡到人仰馬翻也無可厚非。

        「嗯……Momo姐姐在洗澡，定延姐姐在吹頭髮。」子瑜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向志效描述著她們這間房的現況。

        志效腦中浮現她們三人各自佔據房間一角的畫面，呵呵笑著的同時也問了：「累嗎？」

        「嗯……一點。」就算志效看不見，子瑜還是在電話那端乖乖地點了頭：「姐姐有看到我們拍的照片嗎？」

        「看了看了，妳們也拍得太多了吧？」雖然語帶調侃，但子瑜知道志效的心情不錯她也跟著露出淺淺的微笑。

        「姐姐呢？腳還好嗎？」子瑜問。

        「沒什麼大礙，就好好靜養吧。等妳們回來囉～」志效用手指捲著自己的長髮一邊回應一邊笑著。

        「嗯……今天在機場遇到很多的ONCE，覺得好神奇。」每當子瑜遇到超乎自己想像的事時她都會用「神奇」來形容，一開始志效還覺得這種說法很奇妙，畢竟在韓文裡不太會這樣使用，但久了之後就知道這是妹妹獨有的感嘆用法。一想到子瑜著這些話的模樣配上她軟軟的聲音就讓志效心底一陣暖意。

        「有好好打招呼嗎？」她柔聲問。

        「有，大家都很開心居然會有ONCE來接機，上車之後還一直討論呢。」子瑜輕笑了一聲。

        「還有啊，這裡的麵包很好吃……」慢慢地說著，志效覺得子瑜的語尾開始有些飄揚，這是那孩子開始打盹時的前兆。

        「真的？有吃巧克力嗎？」隨著子瑜開始變得輕飄飄的語氣，志效的聲音也越發溫柔。

        「嗯，有，巧克力也很好吃，想帶回去給姐姐吃……」子瑜揉揉惺忪的雙眼，覺得眼皮沉得厲害，明明在飛機上睡了很久了，但長途飛行果然耗費了她很多體力。

        「嘿嘿，那我就好好期待子瑜的禮物啦～」志效難掩興奮地回道。

        但過了好幾秒，她遲遲沒有等到子瑜的回應，她把手機拿開，確定通話還在進行著，但重新喊了幾聲卻沒有人回應讓她有些擔心，直到她準備再喊第三次時一個不同於子瑜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

        「志效啊，腳還好嗎？」接手的人是定延。

        「嗯嗯，還好，目前就撐著拐杖沒什麼大問題。子瑜呢？」雖然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定延的聲音，但志效還是很困惑原本還在跟她講話的妹妹消失到哪裡去了，畢竟子瑜很少會這樣一聲不響地就消失在電話那頭。

        「她啊……」定延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聲音也變輕了許多，空出來的手也寵溺地摸摸妹妹窩在沙發上的頭：「她講電話講到睡著了。」

        「真的假的？」不敢相信這麼可愛的事情就這樣發生在短短一瞬間，志效在電話那頭笑著驚叫。

        「真的真的，現在完全睡著了。」定延看著妹妹的睡臉笑得溫柔。

        「怎麼了？子瑜睡著了嗎？」剛洗完澡的Momo一邊把溼透的頭髮用毛巾包起一邊走向定延問。

        「嗯，跟志效講電話講到一半睡著了。」

        「呼呼～好可愛呀。」看著子瑜毫無防備的模樣Momo也笑著摸摸她的頭。

        「既然子瑜都睡了那我也不吵妳們了，早點休息呀。」志效說。

        「好，晚安。Momo也跟志效說晚安吧。」定延將手機的話筒朝向Momo的嘴。

        「志效晚安，妳也要好好休息哦！會帶好吃的東西回去給妳吃的。」Momo開心地說。

        準備掛上電話前，定延想了想還是把子瑜搖醒說：「跟志效說晚安吧，子瑜。」

        張開惺忪的雙眼，子瑜看看定延又看看Momo，然後當視線回到自己的手機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不小心睡著了。

        她有些懊惱但因為真的太累了所以只好對著電話那頭的志效說：「姐姐晚安……」那軟綿綿的聲音配上懊惱的語氣讓志效覺得有種被妹妹撒嬌的錯覺，笑容也就越發寵溺地回道：「晚安，快去睡吧。」

        「嗯……」子瑜接過電話結束通話之後被定延牽著手帶回臥室。

        原本是分一張雙人床和一張單人床的床位在她們三人的決定下就變成了三個人都擠在雙人床睡覺，子瑜乖乖地平躺在雙人床正中央，定延則貼心地替妹妹蓋好棉被，她知道子瑜睡覺不會隨意翻身所以才相當信賴地把她的位置擺在正中間，如果今天換成是Momo在中間，她和子瑜都不用睡了，因為Momo絕對會在睡夢中霸佔整張床的。

        瑞士的行程雖然是為了拍攝觀光宣傳以及團體綜藝才安排的，但一行八人還是玩得相當盡興。每到了一個地方，子瑜也沒有忘記要幫志效物色禮物，但因為苦思良久遲遲無法決定的關係，直到最後一天除了她以外大家都買好了禮物，她才下定決心去買下她覺得應該要給志效的東西。

        「所以妳就把這個帶回來了？」志效看著手裡那一袋麵包，哭笑不得。

        「因為很好吃所以才想帶給姐姐吃嘛……」她本來也想買巧克力的，但Mina已經買了，如果買了太多巧克力屯在宿舍也不好，所以她才決定買麵包的。

        看著妹妹一臉認真又委屈的表情，志效完全拿她沒轍，用力抱著她揉揉她的頭髮之後笑著對她說：「既然妳都帶回來了，泡杯熱巧克力我們大家一起吃吧！」

        看見姐姐開心的模樣，子瑜也馬上笑逐顏開地用力點點頭：「嗯！」

        志效開心地拉著子瑜的手一起到廚房準備今天的下午茶，就算沒有一起去旅行，但一起吃成員們從瑞士帶回來的食物，聽她們講瑞士的事，讓她覺得下次如果她們能在一起去瑞士玩──不是因為公事、身邊也沒有經紀人──她一定也會對成員們今天所講的種種事跡產生共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