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zu - 長夜漫漫 (78)

因為有聖誕賀文所以就讓同樣在過聖誕節的長夜漫漫先更新惹

        用餐途中，九個人拚盡生命搶下一片片的肉，原本還慢條斯理吃著牛肉片的子瑜三兩下就被姐姐們搶光手裡的肉片，逼得她不得不在夾縫中求生存，加入搶肉的行列。

小時候在家因為跟哥哥年紀差距大的關係，哥哥總是會讓著她，或者至少沒有搶過她的食物，像現在這樣的火鍋大混戰對子瑜來說完全是個衝擊──儘管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她們九個人絕對無法安安靜靜地進食。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認真感受到出生在兄弟姐妹極多的家庭的感覺──在生存這方面。

「子瑜，來。」和子瑜一樣習慣慢慢用餐的Mina夾了點高麗菜到她碗裡，子瑜一邊道謝一邊把剛剛涮好的肉放進Mina碗中作為交換。

「場面很亂吧。」Mina笑著吃了一口燉得軟爛的白蘿蔔，對於眼前的一切有種司空見慣的泰然。

「雖然知道會很亂，但沒想到會這麼亂。」

子瑜的誠實令Mina笑得更開了。

「我以前就會呆呆地坐著，完全搶不到東西呢。」想起過去自己的慘況，Mina露出苦笑。

「高一的時候嗎？」

「嗯，第一次像這樣吃火鍋應該是新社員歡迎會的時候吧？那個時候跟社裡的大家都不熟，所以除了跟Momo和Sana在一起之外我常常就只是默默在旁邊做自己的事。」

「因為怕生的關係所以那一餐幾乎什麼都沒搶到呢。」Mina補充。

「嗯……如果是我應該也差不多……」子瑜想像著如果新社員歡迎會是吃火鍋的話，她肯定只會安安靜靜地等大家廝殺完再去夾剩下的菜來吃。

「有破綻！」子瑜才正準備把一片肉塞進嘴裡就被不知道哪裡衝出來的筷子給搶走肉片，她愣愣地看著筷尖，再看像筷子的主人定延。

「反應太慢的話是保護不了自己的肉的哦～」還沾沾自喜地說些令人汗顏的話。

子瑜沉住氣，默不作聲地趁著定延撈起第二批肉丟進碗裡的時候一把搶走！

「啊！我的肉！」

一手放在肉片底下怕高湯滴落，子瑜輕輕吹了幾口便把肉片遞到Mina面前說：「姐姐，啊～」

接收到被子瑜的口令，Mina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前就先張開嘴，直到一口咬住子瑜送進最裡的肉片時，她才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一股淡淡的熱意爬上臉頰，讓她掩著嘴微微低下頭，不想被人察覺。

「反應太慢的話是保護不了自己的肉的哦。」子瑜的眼神認真，用定延剛剛才對自己說過的話宣示自己的勝利。

Mina知道自己的妹妹一遇到這種事就相當不服輸，特別是面對娜璉等人得意的挑釁更是會激起勝負欲，一思即此Mina便忍俊不禁地露出微笑。

席間，高三生們拿出剛剛在超市買的香檳，儘管同意她們買下那兩瓶香檳，但子瑜還是皺著眉頭叮嚀：「不要喝太多哦。」

「哎呀社長大人，小酌一下可是情趣唷～」娜璉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擺了九個玻璃杯在桌上，完全就把還未成年的高一高二生也算進去了。

「不．行，除了姐姐們之外大家都還沒成年。」在這件事上子瑜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哎～不要這樣啦～」志效拉著子瑜的手耍賴地說。

「不行就是不行。」社長大人並沒有想要退讓的意思。

一方面她當然認真地想要阻止未成年成員喝酒，一方面則是……光是看到這群人搶火鍋的激烈戰況之後，她無法保證作為一個可能是全場唯一清醒的人要怎麼面對一群發酒瘋的成員──特別是平常已經很瘋癲了。

「啊，這個味道很不錯耶！」誰知道下一秒就聽見彩瑛驚呼連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讓子瑜錯愕地看向聲音的主人。

只見彩瑛正小口啜的娜璉剛剛遞給她的白葡萄香檳，表情相當享受，讓Sana和Momo也忍不住伸手握住斟滿香檳的紙杯試了一口。

「欸，真的好喝！」Momo驚嘆地說，馬上又接著喝第二口。

「Mina、Mina，妳快喝喝看，葡萄味很香哦。」Sana拿著另一個還未動過的杯子遞給Mina。

Mina用餘光看了一眼子瑜，期待的眼神像在等待她的同意。

接受到姐姐目光的子瑜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拿起擺在她面前的杯子說：「好吧。」

瞬間全場爆出如雷的歡呼聲，子瑜差點要摀住耳朵以免自己承受不住這麼大的聲量。

「好啦～既然我們的社長大人都拿起酒杯了，那我們是不是要來乾杯一下。」娜璉老派地用湯匙敲著玻璃杯，把杯子舉起之後高聲說喊著：「讓我們敬Jelly社。」

所有人都舉高酒杯，在娜璉的引導下同時喝下，不過也因為是第一次嘗試香檳的關係，沒有人一口氣乾掉一杯的量。

饒是如此，子瑜光是喝下一口就皺起眉頭，儘管甜甜的果香蓋住了酒味，但酒精似乎在她體內作用得頗快，讓初嚐酒味的她有些不適應，覺得臉上的溫度也熱了幾分。

「還可以嗎？」放下杯子，Mina關心地盯著她問。

子瑜點點頭，覺得自己應該不至於那麼沒有酒量才對，但從體內泛起的熱度無法說謊，她只能稍稍把玻璃杯推到一邊，以免太快把剩下的香檳喝完導致腦袋緩不過來。

雖然還有些擔心，但看子瑜表示沒有問題，Mina也不再多問，只是偷偷留意著子瑜的狀況。

一群人繼續吃著火鍋一邊閒聊，高三生們已經添了第二、第三杯香檳。

火鍋派對結束後，大家一起幫忙收拾殘局，因為不希望Mina太累，子瑜自告奮勇地在流理檯前清洗大家用過的鍋碗瓢盆，這段時間大家也陸陸續續先去洗了澡，直到子瑜把堆得跟小山一樣高的碗盤被處理乾淨之後才匆匆跑去洗澡，最後換上自己的睡衣後回到客廳。

這時大家已經擺出聖誕蛋糕，也準備好要來交換禮物了。

「終於到我們交換禮物的環節啦～」

娜璉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頭裝著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紙籤，看起來應該是趁子瑜剛剛洗碗的時後做的。

規則很簡單，籤裡面有每個成員的名字，大家輪流抽一張，最後在把禮物交給籤裡寫著的成員就行了。

大家乖乖地從盒子裡抽出屬於自己的籤後娜璉馬上出聲喊道：「那由我先開始公布。」

說著便打開自己的籤放在桌上，上頭的名字是「彩瑛」。

「哎～娜璉姊姊的禮物喔……」彩瑛顯然很不想面對娜璉的禮物，畢竟……不管往好的或壞的地方想，感覺都會是很荒唐的禮物。

娜璉完全無視彩瑛的哀號，樂得把自己的禮物丟到彩瑛手上：「快打開！」

那是個用充滿聖誕節氣氛的包裝紙包成的橢圓形禮物，體積有點大，而且抱起來還有點重量。

「這是什麼啊……」彩瑛完全沒有想打開的意思，滿臉害怕。

「打開看看嘛，姐姐我挑很久了耶。」

拗不過姐姐的要求，彩瑛一鼓作氣把包裝紙拆開，沒想到禮物越拆越小，最後大概比原本的體積小了快一半左右才看到包著禮物的紙盒。

「嘿嘿～因為不想浪費包裝紙嘛，買了一綑就全包了～」兇手娜璉如是說。

這時彩瑛已經呈現半放棄狀態了。

她打開禮物盒，裡面放著一塊淡橘紅色半透明的……磚？

「這是……什麼？」彩瑛把那個半透明的長方形物體從禮物盒裡拿出來，一臉困惑，比起驚嚇，這個東西的出現反而超出她的預期太多讓她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鹽磚啊鹽磚。」兇手反而一副「這妳都不懂」的表情。

「要幹嘛？」

「當然是烤肉來吃啊。」娜璉理所當然地回道。

已經放棄繼續答腔，彩瑛默默把那塊鹽磚收起來，心想自己擅長料理的奶奶大概知道要怎麼用這個東西吧。

「哎？不驚喜嗎？」

「嗯，超驚喜，超過我能理解的範圍了。」彩瑛無奈。

定延推開還在解釋鹽磚的娜璉，飛快地從盒子裡抽了一張紙條出來，是Sana。

她滿心期待地拿出禮物，結果是雙七彩五指襪。

「為什麼是五指襪啦！」Sana完全哭笑不得。

接下來的好幾個禮物也都相當不可理喻，子瑜抽到Momo送的蝦子抱枕，Mina拿到志效送的兒童歌唱組合包，多賢則是彩瑛送的黏土組（雖然也被娜璉抱怨她的鹽磚絕對比黏土好吧），Momo收到Mina的醜懷爐，志效是多賢的直笛，娜璉得到Sana送的肉色緊身衣，定延拿到子瑜的裝在iPhone手機盒裡的一個手機扣環。

畢竟是交換禮物，幾家歡樂幾家愁是必然的結果。

「為什麼是肉色的啊！」娜璉晃著那套肉色緊身衣，滿臉的不可置信。

「嘿嘿～我想了很久呢，果然這種的最好笑了。」Sana滿足地大笑。

「所以我說那個直笛是……」志效盯著多賢，等待她的解釋。

多賢緊張地擺擺手說道：「姐姐放心，那是新的，我沒有吹過。」

結果被志效用直笛噪音攻擊。

一群人打鬧著、歡笑著，時間不知不覺來到午夜。

她們切了蛋糕，每個人的杯子裡重新斟滿香檳。在午夜十二點一到，娜璉再次高舉酒杯帶著大家一起碰杯大喊「聖誕快樂」。

這一次雖然大家都笑著，但隱隱地，每個人都感覺得出來，像這樣在聚在一起的機率已經慢慢減少，一年、兩年，甚至在過得更久之後，會不會變得更微乎其微了呢？

杯子碰在一起的聲音，清脆冷冽地使她們的神智益發清醒。

帶著果香的香檳入喉，子瑜難得地喝了一大口，卻還是無法壓下心裡頭那種悶悶的感覺，那股早前因為酒精爬升的溫度也隨之而來。

她往身旁一看，Mina的杯子已空，或許是和她有了相同的想法，她露出沉思的表情，手不自覺地把玩著空杯子，過了一下才注意到子瑜的視線。

「怎麼了？」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因為放鬆的緣故，Mina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溫軟有些飄忽。

子瑜搖搖頭，接過Mina手中的空杯問：「要不要喝點水？」

微微點頭，Mina溫順地交出杯子。子瑜拿著兩人的空杯到廚房裝了點溫水，這才注意到原本一直都吵吵鬧鬧的客廳變得安靜許多，只有電視裡的搞笑藝人不停傳來爆笑的聲音。

當子瑜端著兩杯水回來時，她發現第二瓶香檳也已經空了，第一瓶則是早在吃火鍋時就被她們解決掉了。

她把溫水交給Mina後便坐了下來，酒精的影響讓她現在有些昏沉，但還不至於倒下睡去。

一旁的Mina似乎也和自己差不多，小口啜著杯子裡的水，一邊隨著電視裡的藝人發出笑聲。

過了凌晨一點，漸漸地，就連笑聲也慢慢淡去。

子瑜看著成員們或躺或坐地在客廳睡著，她也覺得自己有些擋不住睡意，就連Mina也早就靠在她肩上發出平穩的呼吸。

「姐姐。」她湊近Mina，一邊喚著她一邊輕輕把她搖醒：「睡在這裡會感冒的。」

「嗚…」撒嬌似地發出小小的單音，Mina又往子瑜的方向更靠近了些：「再一下下……」

子瑜心底一熱，忍著胸口鼓譟著的心跳，她搭上Mina的肩溫柔地哄著：「去床上睡吧，嗯？感冒就不好了。」

知道子瑜是在擔心自己，Mina只好打起精神睜開被酒意壓住的惺忪睡眼，靠在子瑜懷裡扁著嘴說：「那……子瑜扶我。」

「好。」被那可愛的模樣逗笑，子瑜忍不住用手戳戳Mina鼓起的臉頰。

她扶著Mina慢慢站起，移動的同時也出聲喚著已經意識渙散的其他成員。

幸子幫她們準備了幾個能睡覺的地方：Mina的房間和客房。

Mina的房間如果擠一點的話可以睡下四個人，兩個在地板，兩個在床上；客房的格局和Mina房間差不多，但因為家具不多所以是可以睡上五個人的配置。

按照原定的安排是Mina、Momo、Sana和子瑜一間，剩下的成員們一間。

所以在子瑜慢慢把Mina放在床上後，她陸陸續續把成員們帶進房間，一邊慶幸著好險大家都已經洗完澡，不然她可無法替每個人都換上乾淨的睡衣再讓她們躺在床上，光想就是個浩大的工程。

解決完成員們之後，子瑜獨自一人把客廳都打掃乾淨，確認碗盤都清洗過、吃剩的食物也好好放進冰箱後才鬆了口氣地關上客廳的燈回到Mina房間。

臨睡前，她不忘幫躺在床上的Mina和Sana把被子拉好，睡在她旁邊的Momo也不例外，最後她才安心地躺下，才剛沾上枕頭就陷入沉沉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子瑜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睜開雙眼，天色還是一片漆黑，外頭的月亮照亮飄下的陣陣細雪，彷彿有無數溫暖的微光飄散在空中，令人一時恍惚。

她撐起身子、披上她自己帶來的毯子披肩，走去廁所一趟。

上完廁所後她覺得意識清醒許多，踩著木質的地板，她緩緩朝廚房走去。

她自知自己是個不太耐寒的人，儘管地板開著暖氣，但上頭的空氣依舊冰冷，她在廚房倒了杯熱水後走到客廳看著窗外的飄雪緩緩啜著。

「子瑜？」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姐姐？」她想也沒想就出了聲。

一轉身，她便看見睡得迷糊的Mina正站在客廳門口。子瑜放下手中的茶杯，三步併作兩步地來到Mina身邊。

「怎麼起來了？」她柔聲問。

「就……剛好醒了……」揉揉眼睛，Mina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畢竟她的確只是剛好醒來，發現子瑜不在之後就出來看看。

「妳在做什麼？」Mina問。

「喝點水，一邊看雪，等等就會去睡了。姐姐要去睡了嗎？」

思考了一下，Mina靦腆地答道：「嗯……我想在這裡陪妳。」

聞言，子瑜害羞地摸摸鼻尖，但很快就注意到Mina沒有穿上外套或披上披肩，子瑜微微皺眉。

「這個，姐姐披著吧。」

解下身上的披肩，子瑜正要披在Mina身上就被她慌慌張張地阻止了：「啊，沒關係沒關係，妳穿就好。」

「但……」

「真的沒關係。」為了不讓子瑜繼續說下去，Mina拉著她一起在偏大的單人座沙發坐下，雖然兩個人坐有點擠，但這個位置能清楚地看見落地窗外的飄雪。

「也沒有很冷……哈啾！」

話還沒說完，Mina就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回過神來後才尷尬地笑著對上子瑜的視線。

子瑜露出無奈的苦笑，拉開毯子拍拍自己前面的空位：「姐姐，妳坐這裡。」

還沒平復完出糗後的尷尬心情，Mina沒有多想就紅著臉坐在子瑜指定的位置上。

Mina坐好後子瑜從她身後抱住她，用毯子把兩人裹在一起。

子瑜的溫度貼上的瞬間，Mina才意識到自己正被子瑜抱在懷裡，一股熱流從隨著心跳一波一波打上腦袋，她害羞地低下頭。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子瑜抱在懷裡，但為什麼今天特別……有這種奇妙的心情呢？Mina趕緊搖搖頭，但卻還是無法阻止不斷加快的心跳，抬眼看向離自己極近的子瑜，儘管子瑜的視線落在窗外，Mina發現她在月光映照下的臉頰浮著淡淡的暈紅。

心裡隱隱被牽動著，但Mina卻不知道該如何將那份奇妙的心情化為言語。

「姐姐，怎麼了嗎？」注意到Mina的視線，子瑜轉向她。

「呃、不、沒什麼。」腦袋轉得飛快，Mina抓了個話題打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那個……今天，辛苦妳了。」

知道Mina是在說今天準備的事，子瑜回道：「不會啦，雖然很吵，不過我喜歡這樣……和大家在一起。」

看著子瑜的笑容，Mina心裡浮現一種滿足感，她把身子往後靠在子瑜身上：「真的？」

被姐姐這麼反問，子瑜有些難為情，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Mina看著窗外的雪，想起今天被提到的諸多往事，她長吁了口氣：「今天我不是跟妳說以前的我很怕生，所以跟大家都沒什麼互動嗎？」

子瑜點點頭，等待Mina繼續說下去。

「那個狀態持續了大概快一個學期吧，當時我跟妍靜和宥利都還沒有很熟，Momo跟Sana又在別班，但之後因為娜璉姐姐她們很喜歡把我們三個帶來社辦的關係，所以大家就慢慢有了互動。」

子瑜靜靜傾聽，看著Mina的眼神因為回憶起過去而變得柔和，她也露出一抹微笑。

「因為跟社團裡的大家在一起，做了很多的事，很多很荒謬的事，像是為了拯救學校裡養的校犬不被趕走，偷偷帶著牠輪流住在我們家裡，被發現之後還被罰了勞動服務；為了做校慶的話劇表演累到睡在社辦，隔天早上第一節課還遲到；在社辦偷煮火鍋結果弄得整棟樓都跳電；拿學校裡的枯葉烤番薯什麼的。」講到這裡Mina忍不住笑出聲：「以前的我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做出這些事。」

「當時的我也是莫名其妙就進來的，其實……那個時候一點也不想參加Jelly社的社團活動。」Mina苦笑著繼續說：「要不是因為Momo跟Sana，我大概怎麼樣都會跟Jelly社無緣吧。」

「但進來了之後，認識了很多人，慢慢地和大家的關係好起來，也漸漸對自己有了自信，然後接下了副會長，到現在的會長。Jelly社對我來說，已經是個可以放下一切包袱、令人心安的地方。」

說著，她微微轉過身看著子瑜：「所以，當我知道子瑜也是像當時的我一樣莫名其妙被抓進來的時候，我心想……如果子瑜也能夠喜歡上這個地方，那就太好了。」

那溫柔靦腆的笑容在月光的映照下益發柔和，讓子瑜看得出神，胸口的鼓動滿溢著暖意，她必須壓下不斷鼓譟的感情，才不會在Mina面前顯得太過奇怪。

兩人四目相交的瞬間，Mina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張地站起，嘴裡小聲說著：「對、對了，我有東西要給妳。」

不等子瑜回應，Mina小跑步地走回房間裡，過了幾分鐘後才又出現在客廳。

那時子瑜已經站在窗邊等她了，一見到她進來便露出大狗般憨傻的微笑。

看著子瑜的笑容，Mina感覺到心跳雖然不如剛剛那般快，卻以一種溫暖跳動著的方式令她感到心安。手裡捧著那條寶藍色的圍巾，Mina朝子瑜走近，自然地把圍巾圍在子瑜脖子上，她拉著還沒繫上的兩端，抬頭迎上子瑜有些驚訝的目光。

在子瑜身上的寶藍色圍巾因為月光及雪光的照耀襯得更顯柔和美麗，Mina忍不住在心裡讚嘆，這個顏色果然適合子瑜。

「聖誕快樂。」Mina紅著臉微微一笑，替子瑜把圍巾圍好：「這是……另外準備的聖誕禮物，我自己織的。」

Mina發現，子瑜臉上的紅暈變得比剛才更加明顯。那個察覺到的瞬間令她有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受，像是害羞地想要移開彼此相交的視線，又像是心動地想要注視著眼前這個人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我也……我也有準備東西。」子瑜訥訥地說，轉身走向客廳裡她們掛著大衣的衣架，她從自己大衣裡的暗袋拿出一個小盒子。

她走回Mina面前，深吸一口氣後才把小盒子放在Mina的手心上。

「這是？」Mina難掩驚喜地問。

「是……耳環，妳可以打開來看看。」摸摸鼻頭，子瑜試著掩飾自己想要看到Mina打開禮物的反應。

Mina期待地打開小盒子，裡頭一副用水鑽妝點的天鵝造型耳環靜靜躺著，Mina覺得原本消退許多的熱意又佔領了她的臉，那副耳環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那個、是個便宜的東西……」子瑜趕緊補充。

Mina搖搖頭，珍惜地拿起一個耳環問：「子瑜可以幫我戴嗎？」

聞言，子瑜微微一愣，最後笑著接過她手裡的耳環，小心地替她在兩邊戴上。

「怎麼樣？」Mina用手輕輕托著耳垂，滿心期待地問。

「很美。」子瑜笑道。

Mina開心地笑出聲，相當滿意自己的禮物。

子瑜摸摸脖子上的圍巾，這個人一針一線為自己織的圍巾，對這個人的所有的感情都縈繞在她的胸中，不停鼓動。

「我……」

認真地看著Mina，子瑜輕輕拉著她的手開口。

「嗯？」

「我很喜歡……」

「咦？」

Mina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一滯，心跳重重地落下，像要在心底砸下一個一個的印記。

「我很喜歡Jelly社。」

子瑜的話讓Mina不知為何有一種微妙的失落感。

作為姐姐，她開心於子瑜真的發自內心地喜歡上Jelly社。

但作為名井南的她，她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讓她踉蹌了一下。

「我很喜歡……有姐姐在的Jelly社。」

這句話，對現階段的子瑜來說已經是她用盡心力能夠表達出最接近她心情的一句話了。

她腆紅著臉，看著Mina的眼神真摯誠懇。

看著那樣的子瑜，Mina把心裡那些微妙的感覺擺在一邊，回握住她說：「我也喜歡……有子瑜在的Jelly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