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zu - 長夜漫漫 (72)

停了一段時間，謝謝等待m(_ _)m

要繼續梳理事件惹rrrrrrrrr

        俊昊鬆開手，把自己整個人拋上床心情愉悅地擦著頭：「所以，你要跟我解釋一下這中間到底發生什麼事嗎？」

        「從鄭泰俊開始？還是從……」

        俊昊話還未落，佑赫就興致勃勃地打斷他：「從一年前開始，就是鄭泰俊開始耍那些小手段的時候開始。」

        根據佑赫的調查，鄭泰俊的手段並非無中生有，或者更準確來說，這個人的手段確實是受人影響而產生的。

        父親是八卦周刊新聞工作者的鄭泰俊從小在父親的洗禮下定義「權力」的來源為何。原本就有權有勢者固然需要讓他三分，但若能將那些人的把柄捏在手中，自己也能從中獲得一些小利小惠。就算那些把柄只是空穴來風也無妨，只要能讓人感受到威脅──或者說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就好，手段什麼的他只不過是用了自己最熟悉的那種方法而已。

        小學時原本還只是個一起包藏秘密的同夥，直到他有意無意地從他人的秘密中獲得些好處，他就忍不住想要再多要一些、多拿一些，漸漸地，他開始學會捏造一些看似無傷大雅卻但實則令當事人難堪的謠言，效果出奇地好，令鄭泰俊食髓知味。

        只要手裡有了令人牽掛或害怕的把柄，鄭泰俊覺得，要在學校這種封閉的社會裡暢行無阻實在是易如反掌，特別是當他當上新聞社社長之後更多了一批供他使用的人手，他不需要自己親跑前線去把八卦的種子埋在各個角落，只要在後方稍微搧風點火，燎原之火便會朝四處竄燒。

到那個時候，他只要負責在遠處觀望，等待他的人來乞求他的憐憫與施捨，他便能從中獲得他想要的東西。

        但林娜璉卻違背了他的期望。

        只要成為了學生會長，不管是明面還是暗面，他都有更多的籌碼可以當槍使。這是鄭泰俊最初打的如意算盤，他甚至還能從中獲得些金錢上的利益。

        儘管與當時呼聲極高的候選人林娜璉對上，鄭泰俊都不覺得自己有輸的可能。

        有把柄就用把柄，沒把柄就製造謠言，只要想辦法讓林娜璉主動退出，他就是唯一能夠站上那個位子的人。

        然而，鄭泰俊從小到大操弄在掌中的遊戲規則被林娜璉給硬生生打破。

        不管鄭泰俊將大火引至各處，或甚至加油添醋地要讓整件事更加失控，林娜璉從來沒有放棄、咬牙死死撐著，就連到了最後一刻……她也沒有被擊潰。

        佑赫猜想這大概是鄭泰俊第一次失手，甚至還輸得這麼狼狽。從他的調查看來，在去年學生會長選舉結束之後原本在論壇裡吵得沸沸揚揚的同性戀話題也漸漸淡去，甚至在一個月內學生們就像是完全遺忘了過去那段時間的自己一樣，對新上任的學生會長投以崇敬的眼光。

        至於新聞社，儘管照常發稿卻也明顯避開了那段時間的話題打算讓這件事默默隱於時間洪流。

        但，眼下這個情況大概是娜璉怎麼樣也沒有料想到的，受害的變成了自己的妹妹們。

        所以她這次才會開始採取行動。

        「但我畢竟也不認識那個人……單從網路上討論的東西只能推測到這種程度而已。」佑赫雙手抱著頭向後仰，終於吐出一口氣的模樣讓他連肩膀都垂下放鬆。

        俊昊靜靜聽著，不知為何腦中突然浮現娜璉、子瑜和Mina三個人的臉。

        還有他曾經向志恩問過的……「子瑜喜歡名井學姊嗎？」這樣的問題。

        「怎麼？臉色那麼凝重？」佑赫戳戳俊昊的臉，略長的頭髮披散在俊昊臉上遮住了佑赫的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俊昊漂亮的唇才緩緩吐出：「……充滿了惡意呢。」

        語氣聽似輕描淡寫，但每個字都像濃縮的毒藥一樣砸向不在眼前的敵人，然後在空氣中破開，整個房間充滿令人不舒服的氛圍。

        「有辦法嗎？」

        「什麼？」不太懂戀人的問題，佑赫滿臉困惑地反問。

        「有辦法……順利解決嗎？這件事情。」

        他想起了自己的過往，人類只因為不瞭解而毫無來由且赤裸的惡意他比誰都清楚，正因為如此……才覺得難受。

        而自己當時的事，他自認為並沒有「順利解決」，所以這次……他才想知道，這些孩子會不會要承受和當時的他相似的痛苦。

        佑赫伸手用毛巾大力搓揉俊昊還沒吹的頭髮，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大聲說：「沒問題的，而且我覺得……事情應該快結束了。雖然不知道會怎麼收場，可能會鬧上地方新聞吧？」佑赫聳聳肩繼續說：「上新聞的話……會有幾個人轉走吧？畢竟是那麼令人憤怒的事。」

        「轉走之後呢？換了個地方像沒事人一樣重新生活？」俊昊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急切地像在質問。

        佑赫察覺到俊昊的想法，他拿開毛巾，捧起俊昊的臉對上他侷促不安的雙眼，讓佑赫心裡一陣難受。

        他知道俊昊過去發生的事。

        不像這些孩子一樣有人能夠扶持，當時的俊昊孤立無援，受盡精神上的傷害之後，他毅然決然地離了家，從此和那個家再無任何聯繫。

        但對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來說，那種信仰崩壞、世界瓦解的末日感仍像瘡疤一樣埋在心底，化膿、腐爛。

        「俊昊……」他低喚，感覺到戀人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明，他才在心裡鬆了口氣。

        「抱歉……我似乎，有點太激動了。」俊昊困窘地搖搖頭。

        佑赫沒有回答，讓他的頭靠在自己懷裡輕輕拍著。
        畢竟，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