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姐 AU】MiTzu - Stuck on You (43)

 

 

 

 

 

 

 

 

Sana知道自己是個好奇寶寶。

不只是家人，就連成員們也常常這樣說她。

對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她十之八九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再不然，就是退而求其次地想到自己腦袋燒壞了才肯罷休。

那天跟Momo的對話言猶在耳，明明釐清了些想法，卻又引發她腦中更多的問題──明明大家一直都在一起，為什麼她們只對對方有這種感覺呢？

但……面對敏感纖細的妹妹她又怎麼可能問出口？唯一跟她共享同一個秘密的Momo好像已經釋懷很多了，只有自己這樣苦惱真是很不成熟呀……

 

在失眠了好幾天後，她決定中午要喝個暖呼呼的熱湯助眠。

她一早就精神崩潰地把Momo從床上挖起來，聽到聲響的子瑜和Mina也忍不住探頭，沒幾秒也被捲入風暴。

子瑜和Momo被差遣去超市買火鍋要用的牛肉跟蔬菜，而她跟Mina則留在家中整理現有的食材。

「那我們先出門囉。」

子瑜打著呵欠一邊套鞋，Momo整個人懶洋洋地掛在她身上，用身體抵抗出門採買這件事。

「子瑜，等等！」

本來在門口要幫忙關門的Mina想到什麼似地跑回房間，Sana注意到子瑜的視線跟著Mina進了房間，柔軟的像棉花糖一樣帶著甜味。

「今天好像降溫了，這個妳帶著。」Mina拿著她手織的圍巾圍在子瑜脖子上，語氣是旁人可察的不由分說，表情卻是無法忽視的溫柔。

圍巾是子瑜常戴的那條，寶藍色澤在亮晃晃的陽光下舞動，一如子瑜眼裡的笑意。

Sana和Momo心照不宣地對上視線。

「偏心」這個詞不由得浮現在腦中。

自從兩個妹妹向她們坦白之後，原本稀鬆平常的互動頓時都染上繾綣的曖昧，Sana甚少這樣近距離觀察兩個戀愛中的人，更不用說是親近的妹妹，心頭一陣混著複雜滋味的甜蜜一時間竟令她有些無措。

Momo露出了然的笑容聳聳肩，連拖帶拉地把本還想多說些什麼的子瑜帶出家門。

Sana偷瞟了Mina一眼，當事人沒察覺到她的視線，笑盈盈地轉身走向廚房。

──子瑜跟Mina就可以……可以抱著那樣的心情親對方。

Momo的話閃現，Sana眨眨眼。

明明剛才的一切她全都能對子瑜和Mina做到，但她卻怎麼樣也無法帶著那樣的表情，無法用那樣的目光去看著她們。

Sana滿懷心事跟著進了廚房，Mina已把冰箱裡的甜椒、大白菜、杏鮑菇等等全都拿了出來準備切著備用。

「Sana妳可以幫我把白菜剝開嗎？」

Mina從切半的甜椒中挖出籽後切塊，三兩下就把三顆甜椒處理完放進蔬菜盆。

Sana若有所思地剝著白菜，視線時不時投向Mina，好似她的所有問題都能從Mina的臉上得到解答一樣。

「那個……」最後Mina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苦笑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一直看著我？」

「咦？哪、哪有，我很專心在剝啊，你看你看！」

被當場抓包的Sana無地自容地把視線拉回白菜身上，手上的動作也跟著變快，一下就把半顆白菜剝個精光。

Mina嘆了口氣，停下手上的動作，「是有什麼事想問我嗎？」

Sana閉嘴，眼神飄忽。

Mina雙眉幾不可察地蹙起，重新拿起一個杏鮑菇，刀起刀落把他切得片片雪白放進盆子。

「我不希望……我跟子瑜的事讓妳們為難，所以如果Sana在煩惱的事情跟我們有關的話，我也希望妳能對我說。」

Sana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態度會讓心思細膩的妹妹多做猜測呢？但此時此刻她只敢在心裡尖叫，表面上仍平靜無波就像個成熟穩重的大姐姐。

但她還是必須要給個交代才行，至少……試著把心裡想的濃縮成一個問題丟出去才是。

「就是啊……」Sana心虛地玩弄手裡的白菜，「Mina是……喜歡子瑜什麼地方呢？」

話才出口，Sana就發現Mina那端沉默得令人窒息，她心裡驚慌，看也不敢看Mina，就怕自己問了個蠢問題讓妹妹難受。

卻不料當Mina開始有了動作之後，Sana才注意到呆站在一旁的Mina早已紅了臉，皮膚本就白皙的她這下整個人像隻煮熟的章魚一樣，就連耳朵也難逃一劫。

「Mina？」Sana不敢置信地笑出來，「是在害羞嗎？」

Mina慌了手腳，但眼前食材全都切好，根本沒有能讓她轉移注意力的東西。

「我、我只是……到底為什麼會煩惱這個問題啦。」Mina沒好氣地說，臉上的暈紅未退。

Sana哪想得到會引來Mina這樣的反應，只好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訴Mina：「我只是在想……明明都一直在一起嘛，子瑜是哪裡不一樣呢？」

Mina一頓，下意識摸摸發燙的耳朵。

過去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倒不如說，那段日子除了自己之外，也沒有人知道她對子瑜的心意已經到了臨界點，而子瑜的回應便讓所有的情感衝破防線，往她們同樣渴望的未來奔流而去。

「跟大家在一起的感覺很好，但跟子瑜在一起……」

她察覺自己越說越小聲，腦中出現的是無數她與子瑜在一起的畫面，那些快樂的、難過的、幸福的、尷尬的、安心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跟子瑜在一起所以才變得如此鮮明生動。

「跟子瑜在一起的時候，很不一樣，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開心的時候會跟我一起開心，我不安的時候會緊緊抱著我，就算不說話，光是待在同一個空間就很安心了，我……很喜歡那樣，雖然心跳得很快會很困擾……」

Mina注意到Sana的視線一刻也沒有從她臉上離開過，從原本的茫然詫異到現在如沐春風，本就羞到不能自己的Mina更不無法面對Sana的反應，故意無視她趕緊跑去客廳處理等等要用的火鍋爐。

「ミナちゃん～」

Sana跳著小碎步來到Mina身後直接抱住她，Mina決定無視她，但她的語氣和動作早已沒了剛才的徬徨，反而有種放心放鬆的感覺。

「Mina很喜歡子瑜呢～」Sana抱著她，像隻愛撒嬌的柴犬蹭來蹭去，手還輕輕拍著Mina的頭。

「……嗯。」Mina的回應細如蚊聲，但這樣就足夠了，足夠Sana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對Sana來說，Mina的幸福是必須的，子瑜的幸福也是，身為姐姐的她想要支持這段關係，只是不知道該怎麼為感情萌發的契機下定論……不，其實這幾天她順藤摸瓜地思索過去的種種，她早該猜到這兩個妹妹間有著特殊的默契，只是她從未往那個方面去探究而已。

甚至就連在Mina Solo出道的準備期，她也曾在半夜擔心地去Mina她們的房間想知道妹妹有沒有睡得安穩，淺眠且低低夢囈的Mina躁動地窩進了子瑜的懷抱，睡迷糊的子瑜也不作他想，一手攬過姐姐的身子輕拍她的背，就像哄著孩子入睡一樣。

正因為有足夠的安全感，所以才會選擇在對方懷裡釋放壓力吧。Sana覺得自己多少明白了她們的心情。

此時玄關大鎖轉動，門一推開子瑜和Momo的身影就閃進屋內。

「買回來了！」

本來出門還無精打采的Momo此時提了兩大袋戰利品炫耀，可以想見裡面的肉肯定不少。

Sana馬上從Mina身上跳開，開開心心去迎接滿滿的肉，被丟在一邊的Mina只好無奈地從地上爬起。

子瑜不知道何時走到她面前，直接扶了她一把，「姐姐，這個給妳。」

Mina接過一看，整個人的臉都亮了起來！

「這是那個限定的巧克力餅乾！」

幾年前Mina最喜歡的零食公司出了季節限定的巧克力餅乾，Mina一吃驚為天人，買多少吃多少，庫存一下就見底了，加上那款銷量極佳，常常去到店裡都只能盯著完售的板子發呆。

本來她還歡天喜地地買過一兩年，結果前年公司公告停產，直接把她的希望打進谷底，沒想到今年還能見到本尊重出江湖！

「剛好看到，想說姐姐最喜歡這個所以就買了一些回來。」子瑜害臊地將一袋五包裝的餅乾交給Mina。

Momo不敢說當時子瑜本來準備包三大箱回來，最後被她阻止了，天知道她可從來沒在吃上面阻止過誰呀！

「Momo妳來幫我弄肉！」Sana從廚房那頭大喊。

Momo只好趕緊收起心裡對子瑜無盡的苦口婆心，三步併作兩步跑進廚房一起幫忙。

從Sana手中接過菜盤準備走回客廳時，Momo瞧見子瑜和Mina低低交換笑聲與話語，子瑜的嘴角上甚至沾著巧克力餅乾的碎屑，Mina不知何時開了一包餅乾正捏在手上。

注意到子瑜嘴角的Mina替她擦去碎屑，輕柔又寵溺，子瑜也順勢捏捏Mina染上粉色的臉頰，眼底訴說的情意就連旁人也心知肚明。

這是Momo第一次看見她們這樣的表情，妹妹戀愛的模樣，笨拙卻純粹。

Momo退回廚房，換來Sana的困惑，「妳幹嘛不拿去？」

「我再多拿一盤啦。」她心知兩個妹妹臉皮薄，故意拉高音量，隨意挑中一盤肉就朝客廳走，果不其然剛才還膩在一起的小情侶此刻早已拉出一步的距離，臉上還有些倉皇地假裝討論餅乾的外包裝。

Momo看到這一幕大笑不已，但也不好意思戳破她們，只好希望不久的將來她們能自在地表現她們的情感，至少在她和Sana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