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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Mina生日賀文】MiTzu - Destination (1)

 

 

 

第一章前情跟設定比較多,後面就可以開始跟天使姐姐培養感情惹🥰(?

 

 明天更站姐~~~

 

 

 

 

 

從創世神開天闢地以來,她的子嗣隨著他的足跡遍布整個佩羅陀大陸,她的血孕育動物、植物、人類、妖精、獸人、矮人、地精等等無數生命。她也建造了一處天空花園,唯有長著翅膀的天空使者能夠自由進出,協助她維繫世界的運作,記錄下世間的一切。

然而隨著時間演進,人類驅趕了其他物種佔據大陸中心,獸人躲進峽谷,矮人與地精隱入地底,不願再與人類有任何瓜葛。

唯有天空使者們。

就算人類扭曲了大地原本的面貌,天空使者也因承襲創世神的智慧與好奇心,固執地想要記錄下這片土地所發生的一切。

千百年下來,天空使者──又或是人類古老的祖先也漸漸稱其為「天使」──成了眾所周知的歷史傳承者。

他們深入每一個種族、每一處聚落,有時又化作無所遁形的旁觀者記錄下他們在每個文明中的所見所聞,有時他們也走進歷史,扮演軍師、扮演弄臣、扮演將軍、扮演起義者,成為各式各樣的人物推動歷史的齒輪一吋一吋向前。

時間積累下的經驗將他們原有的智慧打磨得熠熠生輝,比生命短暫的人類早一步嗅到不斷循環的生機與危機。

歷史老師以前在神話學的課上教過這些,她生動地說著跟天使有關的種種,彷彿那群使者真的生活在周遭,但卻幾乎沒有人見過他們。

看著女人在身後隨著呼吸靜靜張弛的雙翅,子瑜一度混亂的腦袋才慢慢平息下來,老師曾經教導過的神話篇章在腦中復甦,儘管天使的形象眾說紛紜,但唯一顯眼的特徵就是他們的純白羽翼。

女人的存在感強烈,加上她剛才脫口而出的那番話,讓子瑜這幾日封閉已久的思緒不順暢地在腦殼中運轉。

「妳是……?」

「歷史傳承者。」女人回得毫不猶豫,卻在話音落下後不出一秒又補了句,「不過,用人類的話來說應該是『天使』。」

女人的回答坐實了子瑜的臆測,她雙手掩面,頭痛欲裂地想把自己敲昏再死死睡去。

「妳剛才說…妳想作什麼?」

「紀錄妳跟王國的歷史,這是我的任務和責任。」

「不會再有其他歷史了。」子瑜掙扎起身,硬撐著嘴角的肌肉上揚卻因為愁苦而扭曲成了難看的表情,「國王和王后死了,繼承人也走了,王國不會再有其他──」

「妳呢?」稱自己為「天使」的女人輕易打斷她的話。

子瑜無語凝噎,一口氣把蒼白的臉憋得發紅,最後吐出時帶著自嘲。

「我不會成為國王……」

這下換女人沉默了,子瑜能感覺到一雙視線正上下打量喪家犬般的自己。

「我沒有父王母后的能力,也不像兄長一樣優秀,把國家交給這樣的我……」這樣的情況,就連辯解也顯得虛弱無力,但子瑜揉碎了自己僅剩的一切──不管是尊嚴還是未來──全都攤在女人面前,這個國家所期待的王並不是她這種人才對。

「所以了……天使小姐,妳請回吧,這裡沒有任何妳期望看見的東西。」

女人幾不可聞地吐出一口氣,當子瑜再次抬頭時,她已消失無蹤,一點聲響也沒有。

 

 

 

 

Mina在城堡中尋了一處隱身在高塔中的小房降落,她憑空召喚出一本古舊小書,一攤開文字與圖像便川流不息地在內頁流瀉,她的目光追逐著眼前的資訊,腦中想得卻是子瑜的事。

對子瑜來說,她們的第一次相遇是在那夜晚的房裡。

然而對Mina而言,她們的命運早在十六年前一個晴朗的午後便已交會。

當時她隨著長老從天空花園啟程,最終降落在一處富麗堂皇的陌生寢室。

她站在長老身後往內一瞧,一個剛出生的女嬰被包在作工精細的兜布裡,看起來像是她家人與僕役的人類圍著她又哭又笑,整個房間被喜悅之情充盈到幾近飽和,就算背光隔著一面玻璃,Mina仍刺眼地瞇細雙眼。

新生兒的嚎啕哭聲穿透玻璃窗,小臉上堆起的皺紋分不清是被羊水泡皺還是她對生命聲嘶力竭的掙扎。

那一刻,Mina隱約察覺到自己與傅達爾王國將有再會的一天,只是她沒想到這一次的任務會在起頭就有了改變。

由她經手的各個王國歷史加起來已有數個世代,政權轉移在人類歷史上並不少見,掌權者死於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最後由子嗣或各式各樣的人接管王位,邁向嶄新的一頁。

作為傳承者的她向來不喜干涉,她知道有些傳承者會化身特定的人物給出建言,帶領國家或文明走向高峰;儘管能憑藉智慧與經驗或多或少預測到未來,但她更傾向作個旁觀者紀錄一切。

既然傅達爾倖存之女不願為王,那麼王國的歷史便不在她身上。

她闔上小書,向長老報告此事是必然的,但目前處在過渡時期的王國紀錄也相當有參考價值,她決定姑且先暫緩報告的事,說不定這群人在得知公主不繼承王位後會討論出新的人選,屆時在一併向長老呈報也不遲。

拿定主意後小書在Mina手中消失,她放鬆地靠坐在窗台上,月光一視同仁地灑落在每一寸土地上,就連她身上的羽翼也帶著波瀾不驚的銀色光輝。

夜還很長,不管是對傅達爾倖存之女抑或王國的其他人都是。

 

 

 

 

那天之後,子瑜便再也沒有見到那位天使小姐。

她不以為意地想著,只要新王登基,天使勢必會再次出現,以記錄歷史的名義跟隨新王以及王國的腳步,一個代接著一個代,直到王國覆亡。

她打了個寒顫,頹喪地搖搖頭想要甩開這不吉利的想法。

接獲家人噩耗的那天,掌管北方領地的叔父沒多久就趕回中央王城,軍人出身、言行一絲不苟的他當時衣著凌亂狼狽,一見到子瑜就緊握她的手告訴她「會好好協助王國走出傷痛」。

眼下,叔父儼然成為王國過渡期的代理國王。

儘管國內政局依舊混亂,但日子還是該過,時間久了人們也會慢慢接受這一切、適應這一切吧?子瑜認為,或許將王國交給叔父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了,這個可能性一直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連日來的封閉和思緒混沌讓她整個人元氣盡失,更不用說在夜半時分遇見「天使」……壓力和刺激接踵而至,她覺得說不定只是產生幻覺,天使只不過是月光的殘影而已。

至於為什麼她能夠跟殘影對話,她決定歸咎在自己餓昏頭這件事上,導致幻象變得更加逼真。

為了出去透透氣,她換了套衣服,披上披肩,雙腳有些無力但還不至於無法出門。

反正不關她的事了,就算背負罵名……也比讓父母還有兄長都深愛的王國葬送在自己手上來得好。

才剛踏出房門,陽光炫目得幾乎要灼傷她的雙眼,她驚訝於自己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踏出門外的同時,低頭面向長廊的陰影處朝王宮裡一處隱密的小花園走去。

那裡是她和兄長從小到大的秘密基地,起初是她先發現的,只要被罵了或心情不好了她總會躲到這裡。

而兄長呢,尋找她的次數多了也就同樣知道了這個地方。

當她長到十四歲時,手腳和身高抽長,已經和十八歲的兄長只差了半顆頭,當時兩人光要穿過樹叢爬進小花園就費盡千辛萬苦了,現在十六歲的她已有些舉步維艱,稍微一個閃神就會被樹叢劃傷。

總算從樹叢脫出後,子瑜坐在邊角的一處大樹下,和風徐徐帶走身上的熱意,她恍惚想起兄長曾在這裡對她說著當上國王的願景,她坐在現在這個位置,而兄長坐在另一邊。

擅長演說的他總是滔滔不絕地談論國家政策與經濟,年紀尚輕的子瑜只能靜靜聽著,偶爾發言提問還會激起兄長的教學欲,沒有幾個小時是停不下來的。

──子瑜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哥哥我一定會全力支持妳的!

從她懂事開始,不管是拿王子的身分在各種場合為她撐腰,還是以準國王的身分許諾她一個自由又安穩的未來,她的兄長一直都把她捧在掌心上寵著護著。

想要將傅達爾帶往高峰的兄長充滿了光明希望,跟父王活脫脫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有時就連母后也對兩人的相像搖頭──不管是正向積極的態度還是話多的部分──直說如果以後兒子繼承王位對臣子們來說又多了個嘮叨鬼要服侍了。

她揚起唇,眼淚卻滑過顫抖的嘴角。

她把連埋進雙膝之間,天氣正好,風聲與蟲鳴鳥叫能夠蓋過她所發出的一切聲響。

 

 

從小花園出來時夕陽正緩緩向西落下,子瑜餓得腳步懸浮,頭昏眼花,她只能吃力地扶著石牆朝廚房走去。

途中與幾個奴僕擦身而過,他們僅僅瞥了她一眼,腳步遲疑不過一秒就回到原來的軌道繼續前進。

直到撞上某個健壯的身軀她才搖搖晃晃地停下腳步,最終還是被那女人攔腰扶起。

「哎呀,子瑜大人!」

眼前腰肩寬闊的女人是她的奶媽,她的兄長也是由她帶大的。

儘管子瑜隨著年紀漸長已高出她不少,她仍能輕輕鬆鬆將餓瘦了的子瑜擺正,待她依然像孩子一樣摸頭拍肩。

「妳還好嗎?」奶媽問她,語氣不若過去爽朗,子瑜明白她在問什麼。

「還可以。」子瑜苦笑,雙手不自覺抱在胸前,連重心也往後了一點。

奶媽上下打量她,心裡抱怨著這孩子不會照顧自己,但又不忍太過苛責正處於悲傷情緒的公主,於是也沒多說什麼,拉著子瑜的手就把人帶進廚房。

子瑜還沒來得及反應,提籃就在奶媽的進攻下沒幾秒就塞滿了各種麵包、乳酪和火腿,最後回到子瑜手中。

「拿回去吃吧,吃飽了才有體力作其他事。」奶媽大力拍拍她的背,讓子瑜一瞬間分不清眼裡的淚究竟是因為太痛還是被其他情緒給觸動到了。

謝過奶媽後,她抱著那籃食物往房間走去,漫不經心地從裡頭掏了個小麵包塞進嘴裡,三兩下被吞下肚後她又再塞了一個,終於感覺到飢餓的身軀貪婪地渴求著更多食物進入體內,但子瑜的心思並沒有完全和軀體同步。

她佇足在父親的書房,從她有記憶以來,父王總會在閒暇之餘躲進裡頭看書休息,燈火意味著父王的存在;然而現在裡頭一片漆黑,她甚至不知道有多久沒人再推開過那扇典雅低調的木門。

父母和兄長罹難之初,書房被列在管制的第一波地點中,不知何時解封了,大概也就是在她把自己拒絕出房的那段時間吧。

她深吸一口氣,將咬了一半的麵包重新塞回籃子裡,握上門把的瞬間心跳轟隆如雷鳴,閉上雙眼一咬牙才將厚重的門給推開。

夏季的傅達爾潮濕悶熱,書房就算沒人使用也吸飽了不少濕氣,子瑜帶上門,就著微弱的陽光朝內走去。

她和兄長偶爾會來這裡找父親,父親收藏的書種類又多又雜,就算不去王立圖書館也能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隨著緩慢腳步,她的指尖撫上皮質沙發和書櫃,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衣櫃以防父親臨時起意想睡在這裡,歲月被銘刻在所有的東西上,每一處凹凸、每一寸傷痕都能喚醒子瑜體內的記憶。

她長嘆一口氣,拖著沉重的身子在沙發上坐下,整個人深深陷進沙發裡。

雖然父親總是要他們別在這裡吃東西,但今天就讓她破例一次……她想,父親會原諒她的吧?

她拿起咬到一半的麵包,才正要放進嘴裡便聽見門外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一時心慌,就怕被人知道自己未經許可闖進父親的書房,嚇得趕緊抱著籃子躲進衣櫃裡。

子瑜隱約聽見門被人推開的聲響,起初腳步聲錯落無序,至少有兩個人一同進入書房,慢慢地就連談笑聲也蓋過跫音。

「殿下,這些日子真的辛苦您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有股飽經風霜的蒼老沙啞,但話裡的明亮讓他的嗓音年輕了幾歲。

「別這麼說,為自己的兄長和姪女分憂解勞也是人之常情。」

子瑜認出了叔父的聲音,以往不近人情又方正的語氣此時軟化不少,雖然依舊帶著威嚴卻有種難以掩飾的期待。

「唉,所以我說那個公主啊……」另一個男人聽起來是他們之中最年輕的,彆腳地模仿著不同於自身年齡的成熟世故,話才剛出口就一副說溜嘴的感覺刻意又壓低了音量,「蘭道夫王子走了之後明明她才是王位繼承人,現在居然還把責任丟給自己的叔父,嘖嘖嘖,那不爭氣的樣子亞瑟先王肯定也覺得難堪。」

父王與兄長的名字先後被提到令子瑜的心被緊緊攫住,更不用說那隨之而來的罪惡與羞愧把她沁出一身冷汗,手裡的麵包早已被她捏碎,碎屑掉了她一身。

「這話說得重了。」叔父出言制止,「她年紀尚輕且才剛失去自己的家人,沒有心思去思考王國的未來也是自然。」

被糾正的年輕人乾笑幾聲,趕緊換了話題,「不過我聽說,公主也沒有想要繼承王位的意思。」

那吊兒啷噹的態度讓子瑜想起,這兩個男人正是跟隨叔父從北方來到中央的臣子,現在也同樣在叔父身邊一起主持國政。

年輕人話才剛出,另外兩位的沉默讓年輕人又緊張了起來,打哈哈地又想速速揭過卻不料聲音沙啞的男人將這個話題接了下去。

「……的確是有這樣的風聲傳出。」

年輕人鬆了口氣,連連附和,「其實不只是大臣和貴族,就連僕人們也都有這種感覺。」

「什麼事都還沒發生,不要妄下定論。」然而,子瑜聽見了叔父的語尾揚起。

知道自己主子沒有嚴厲阻止,年輕人樂得繼續他的推測:「嘿~就是個『假設』,我們『假設』一下不過份吧?」

「是不過份。」這下連老人的聲音都多了股得意,「如果殿下能夠在中央有所發展,那麼殿下的血脈也能成為傅達爾王國往後的繼承者。舉國上下誰不知道是殿下為王國打下大半領土的呢,就算亞瑟先王被擁戴為賢明之王,但殿下一點也不比先王差。」

年輕人也不惶多讓接下去,「更何況,如果殿下在這裡一切順利的話,我們跟巴哈洛的交──」

「彼得!」

叔父的聲音大得打斷了年輕人未完的句子,就連躲在衣櫃裡的子瑜也嚇了一大跳。

「對、對不起!」年輕人瑟瑟發抖趕緊道歉。

老人不耐地嘆了口氣,聲音壓低了些許,子瑜只能模模糊糊地聽到幾個關鍵字。

「巴哈洛的事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在事情解決之前少給我添亂子。」

巴哈洛?子瑜記得那是北方的敵國,她曾經聽父王說過早期該國連年進犯,是之後達成了包含許多貿易條件的和平協議,加上善戰的叔父進駐北方領土才讓巴哈洛安分許多。

年輕人覺得委屈,話含在嘴裡抱怨:「他們知道殿下來了王城之後就一直死纏爛打,最近一次在信裡居然還獅子大開口,誰不知道他們在想──」

「夠了。」叔父沉著聲音震住年輕人,他馬上噤了聲不敢造次。

叔父嘆了口氣,道:「總之,在任何事有定案之前,切勿打草驚蛇,我心裡自有盤算。」

「是。」年輕人和老人異口同聲應下,但心情明顯有著落差。

「但在那之前,還是應該先敬殿下一杯,預祝事情一切順利。」

酒水落入杯中的咕嘟聲傳來,緊接著是碰杯的聲音。

三人似乎打定主意要在書房討論政事,子瑜憋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終於聽見他們離開的腳步聲,她又讓自己多留在衣櫃裡一段時間好釐清思緒,原本極度焦慮不安的心情卻也在這個情況下慢慢冷靜下來。

父王的書房過去除了母親還有她和兄長之外只有他特別傳喚的臣子能夠入內討論政務機密,就連僕人要送個東西也只能敲了門後放在門外,要說是王城裡相對隱密的地方那絕對能排在前三。

後續的談話中三人再也沒提到巴哈洛的事情,但子瑜的心一直懸在那個話題上……

她記得兄長曾經跟她提過,傅達爾與巴哈洛的關係一直都很微妙,表面上是敵對與競爭關係,但私底下卻也盤根錯節互相牽扯,暗潮洶湧得令人咋舌。

對當時還年幼的她來說,王國只要趕跑壞人就可以了,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敵人卻還能夠有共同的利益。

蘭道夫王子想了想,最後只給她一句話。

「畢竟有些人是靠兩邊吵架來賺錢的嘛。」甚至還比了個錢的手勢,小子瑜笑他就像港口邊做生意的商人一樣,只差沒蓄個大鬍子。

或許,兄長當時就注意到了什麼。

然而兄長已離她而去,她也無從得知他究竟掌握了什麼秘密,叔父三人方才的對話令她產生新的不安,那是不同於喪失親人的搖搖欲墜……這一次的對象是她所愛的國家。

這是第一次,子瑜對於繼承王位與否產生動搖。

她從未懷疑過自己對傅達爾的愛,沒有懷疑過自己對父母培養起的王國所產生的情感,但現在……她不確定自己逃避到想要把這一切心血拱手交給叔父是不是對的選擇?

她頭昏腦脹地踏出衣櫃,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早就在那等待她一樣,女人的臉上一點訝異之色也沒有,如初見一般平靜無波,望著她的那對眼睛清明如月,映照在其中的是子瑜動搖的面容。

 

 

 

 

新王的最終人選確定後,登基大典被安排在一個月後舉行,王宮上下也希望早早了卻一樁心事。

至於短暫擔任代理國王的理查公爵,他結束了階段性任務回到北方領地,不少預期他能繼位的大臣與貴族紛紛收回先前因殷殷企盼而伸出的友誼之手,但饒是如此,他們對新王也沒有太多期待的臉色。

新王的擁戴者與看好戲者各自為陣,原因無他,即將就任新王的少女過去從未被當作繼承者教育,儘管身上流著先王的血液仍有不少人對她的能力存疑,甚至拿她跟已故的國王與王子做比較。

至於擁戴者,多少也是基於愛屋及烏的情誼,不忍苛責年紀輕輕就要一肩扛起國家未來的繼承者。

 

 

未來的新王站在房內望向窗外一整片染上楓紅的後山山頭,她深吸一口氣,穿在身上的衣物重得令她有些無措,但還不至於讓她打消繼位的念頭。

「緊張嗎?」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房裡,走到她身邊和她一同看向窗外。

子瑜嘴角噙著淺淺笑意,令人分不清她是真的喜悅還是只是禮貌性地掛上微笑。

她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沉默片刻後問了句:「妳覺得我辦得到嗎?」

女人眉頭也沒皺一下,陳述事實似地開口:「我無法回答,我也沒有妳是否能夠勝任的依據。如果妳辦不到,我也只是換個人繼續紀錄而已,不需要操心。」

女人的回答把子瑜給逗樂了,她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

「天使小姐真是個誠實的人呀。」

「我確實得到不少這樣的評價。」

擦乾被擠出的眼淚,子瑜整理好身上的服飾,將父王留下的權杖拿在手中。

女人看見她挺直背脊,曾經被不安與絕望籠罩的雙眼此刻澄淨的如萬里無雲的晴空,女人知道,那樣的澄淨是在無數的夜晚被淚水滌過的。

她還是會哭,只是不再頻繁。

她還是會痛苦,只是她必須習慣,才能揹著過去朝未來繼續走。

「典禮要開始了,天使小姐要一起過去嗎?」子瑜朝她伸出手。

女人朝她走去,並沒有把自己的手交給她。

「我會在上面看著妳的。」說罷,她消融在空氣之中。

早已看過這景象多次的子瑜也司空見慣地聳聳肩,邁開步伐朝大殿走去。

 

登基典禮進行得相當順利,現場的儀式隆重盛大,除了國內的貴族之外,各國也都派了人來祝賀。

當子瑜跪地接受加冕時,王冠不巧地向一邊斜去,雖是肉眼難以發現的誤差,但漂浮在空中的天使手指輕輕一揮,在子瑜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它擺正。

留言

  1. 天使小姐要好好陪伴新國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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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天使小姐快讓新國王感受到滿滿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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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天使默默的矯正皇冠好可愛啊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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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也很喜歡天使把王冠擺正的地方🥰
      明明表現得無所謂,但看到子瑜歪掉的王冠還是會忍不住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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