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姐 AU】MiTzu - Stuck on You (25)

這陣子手感不是很好，謝謝大家等我一段時間QQ

Mina忘記自己是如何逃進廚房，糊里糊塗地喝了三大杯水都沒能成功澆熄體內的火焰。

直到Sana和Momo關上電視向她道晚安，她才又頂著燒成糨糊的腦袋默默走回房間。

子瑜躺在地上，雙手摀著臉──Mina想起自己剛才奪門而出也幾乎是同樣的模樣。

她不知道她躺了多久，甚至猜想搞不好在她離開的那一刻子瑜就這樣直接倒下。

她想開口，但那一聲呼喚卡在喉嚨，推也推不動。

子瑜注意到站在門邊的Mina，大手緩緩從臉上拉下。

一對上視線，Mina便覺自己就像立定在梅杜莎眼前的冒失旅人，子瑜只消一個目光就足以讓她動彈不得。

「姐姐……」

溫柔美好的中音刮搔過耳膜令Mina微微一抖。

Mina看著她坐起，站直，那人的一對大眼從沒離開過她。

她窘得想再次拉開門逃跑，但子瑜的大手下一秒便滑進她的視界。

她背對子瑜卡在她與門之間，那雙大手輕輕靠在門上，她的體溫近得烘上Mina的背，視線炙熱得幾乎要把她給看穿。

她們之間沒有一個人出聲，彷彿要將時間凍結在那一刻，而唯一有在流動的只有她們的呼吸與心跳。

「姐姐……」

Mina不知道究竟經過了多久，但那一聲呼喚悠遠綿長，絲絲點點纏上她的心，她忍不住閉上雙眼，不希望自己過快的心跳被子瑜發現。

「剛才的吻……是什麼意思？」

比起方才的繾綣，這次那好聽的中音多了被打磨過的嘶啞，其中帶著某種下定決心的堅定。

Mina縮著肩膀將那問題納進懷裡、融進體內。

她怎麼會不知道子瑜在問什麼

怎麼會不知道……子瑜是多麼想要得到她的解釋。

但此時此刻她的腦袋一片混亂，支支吾吾地發出不明所以的單音，但從沒成功組織成完整的句子。

「姐姐……」

她又喚了她一聲。

渴切、迷惘與擔憂……其中甚至帶著些許絕望，只消那一點就足以將她們之間的空氣給染得漆黑。

Mina被子瑜的心緒弄得心慌，她趕緊搖搖頭，腦中浮現的是所有成員們和往常一樣碰觸子瑜的景象……

是娜璉坐在子瑜腿上試著強吻她的景象。

是彩瑛對她勾肩搭背笑得合不攏嘴的景象。

……是Elkie和她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分享同樣的喜悅、同樣的笑語的景象。

「我……」她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居然從喉頭破出顫聲。

子瑜的手臂微微繃緊，她們之間的空氣凝結一瞬。

「我不知道……」一察覺到子瑜身上傳來的失落，她的聲音幾乎顫抖得快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對其他人……會對Elkie有這樣的反應……」

「咦？」

在快要被失落給淹沒之際，子瑜沒有料想到在那句話後面居然還接著這麼一句，她的心被魚鉤釣著……拉扯她卡在上岸及墜入深海的交叉路。

「我不喜歡這樣……」她抖著肩膀哭泣，頭一句話像個引子，把這段時間所感覺到的難受不安一股腦地傾倒而出，「不喜歡自己因為看到娜璉姐姐和彩瑛、看到其他人碰妳就覺得難受……不喜歡自己因為看到妳和Elkie聊天就覺得吃……」

她說不出最後一個字。

吃醋？她有什麼資格產生這樣的情緒？

說到底，她究竟是子瑜的誰？

不管是成員、妹妹甚至家人的身分……都不應該產生這樣的情緒才對。

「姐姐……吃醋了嗎？」

當那些糾結脫口而出後，Mina能感覺到子瑜不再迷網。

她又往Mina靠近了些，溫熱的吐息掃過Mina後頸的頭髮，絲絲點點的漏網之魚撲在她的頸上。

「我對姐姐來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Mina沒有馬上回應。

每當她在子瑜身邊、每當她想起子瑜……內心的掙扎令她隱隱作痛，不知道該如何為那份情感給出一個適切的定義。

彷彿只要從心裡交出一個名字，原本遮蔽在上頭的紗就會被自己給掀起，將那份感情攤在陽光下……表露無遺。

她無法界定，對同為女性的妹妹產生這樣複雜的情感……是對的嗎？是好的嗎？是正確的嗎？

TWICE是一個九人的團體。

她們九個人是一家人，是共患難的夥伴，同時也是無可取代的重要之人。

……她怎麼能夠去破壞這一切呢？

而現在，她倘若不拒絕子瑜……只會給她和子瑜帶來更深的傷害而已。

但，她想起了那個吻。

唇瓣相觸時的觸感與溫度彷彿都還殘留在嘴上。

過去所有令她心動的每一刻都有子瑜的影子，都有著她的溫度、她的存在。

她在心底責備自己無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心卻又無法克制地被子瑜吸引想更往她靠近。

她再怎麼樣……也騙不過自己的心。

霎時，她聽見子瑜深吸一口氣。

Mina的心垂直墜落，眼淚更是無法控制地不停滑落，她以為自己聽見了心死和放棄的聲音，卻沒想到迎頭撞上的是另一股衝擊。

「姐姐，我喜歡妳。」

Mina的心跳停了一瞬，重新接上那一刻強烈的鼓動幾乎要撞碎她的胸骨，眼淚掉得更兇了，又短又淺的嗚咽塞滿了她們之間的縫隙。

下一秒，她感覺整個人被一股熟悉的溫暖給包裹住，淚水掉進了那人的睡衣上，她靠在子瑜懷裡，眼淚濕熱的溫度夾雜著她的氣味貼近她的臉龐鼻尖。

「對不起……」子瑜的聲音藏著慌亂、不捨……還有那針扎的痛令Mina哭濕了她的衣襟。

Mina拼命搖頭，卻又聽見她再說了一次「對不起」。

「喜歡……」

她想要告訴子瑜，她沒有任何需要道歉的事情。

她想要告訴子瑜，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

太多太多的情緒匯聚成了一句「喜歡」。

那個瞬間，子瑜幾乎要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

淚水盈滿了眼眶，子瑜把Mina抱得又緊又牢，想把早已從耳邊溜過的那聲「喜歡」連同Mina的存在緊緊攢在懷裡，怎麼樣也不願鬆開。

「喜歡妳……」Mina又再說了一次，帶著哭腔，顫抖的雙手攀上子瑜的背，破碎的語句零落地砸在子瑜身上，「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對妳、像這樣、我們……」

「我知道……」她的大手托著Mina的後腦，好看的眉眼緊鎖，溫柔的中音穩定地拍上耳膜，「我懂……」

一下一下……彷彿她們這段時間的所有不安焦慮及惶恐，連同愛戀心動和甜蜜全都擁在了一起、融在了一起，被她們互在兩身之中，只有她們能夠碰觸……唯有她們能夠保護屬於她們的情感。

「交往什麼的……姐姐不需要、不需要告訴我答案。」子瑜的淚落在Mina身上，Mina聽見她聲音裡的放鬆與心安，「有姐姐剛剛那句話……就夠了。」

子瑜沒有奢望能獲得更多。

她沒有期望這樣的感情能夠得到更進一步的發展。

只要知道她和自己抱持著同樣的情感……這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Mina擔心的一切她都想像過，儘管她再怎麼想和她共度未來，她知道這對Mina來說是一條艱辛的路，她任性自私地把自己的感情拋給了Mina，她也好好地回應……這樣就足夠了。

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聽見子瑜的回應，Mina不自覺抓緊子瑜的手臂。

她想要給子瑜的不是只有那麼一句籠統的「喜歡」而已，她想要好好地把自己所有的心情傳達給她。

她仍害怕她所擔心的一切會實現，她現在的心情……就連自己也無法好好釐清。

但她不懷疑自己對子瑜的心意。

每一次的心動、每一次的醋意與每一次的失落……無不在告訴她，子瑜早已在她心裡生了根，長成了名為「愛戀」的莖幹與枝枒。

但那份心意……包含了太多她的恐懼和不安，她不想將自己的愛戀參雜著那些心緒交到子瑜手中。

她想整理自己的心情、跨越那些不安……最後來到子瑜身邊，就像子瑜最終帶著勇氣告訴她自己的心意一樣。

「子瑜、可以……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姐姐？」子瑜困惑。

「再給我一點時間……」她越說越小聲，除了噙淚的雙眼紅通之外，臉頰和耳根在燈光下也紅得溫潤，「交往的回答…我會告訴子瑜的，所以……可以等我嗎？」

「姐姐……」一股暖意自胸口升起，子瑜斗大的淚滴滑過揚起的唇角。

「當、當然不是討厭子瑜的意思！」Mina急忙解釋，「只是……我、我會害怕……不只是TWICE的事，還有我自己、那個、從來沒跟同性交往過……我也覺得很不安……」

「我也沒有。」子瑜的前額抵在Mina的額上，眉目垂下，表情既心安卻又藏著幾縷複雜思緒，「我也跟姐姐一樣……會感到不安，會害怕傷害到TWICE的大家……」

Mina閉上雙眼，感受著她們的情緒在體內共振。

「以我現在這樣的狀態來面對子瑜，真的太……我不想要這樣……」她含糊難受地說。

子瑜牽起她的雙手，語調又輕又柔，「姐姐……妳願意跟我試試看嗎？」

「試試看？」

「在未來的一兩個月……用姐姐所希望的方式，那個……想像一下交往的模樣……」子瑜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才蹦出這種突發奇想，甚至還把它脫口而出。

但她們同樣感到害怕，同樣對未來迷惘，對於自己的身分和定位感到躊躇。

她們要擔心的東西太多。

不只是自己的心意，還有TWICE裡親如家人的成員。

如果她只是按照Mina所說的等待她，她等於把所有的重擔和壓力一如壓在Mina身上，這是她所做不到也從不想去做的。

這是她想要和這個人共同發展的感情，如果她想要跨越的是她們共同的不安，那她也將與她並肩而行。

雖然子瑜想要像個成熟的大人一樣在Mina面前表現得從容，但滿臉通紅的模樣還是出賣了她。

「試著……交往的意思嗎？」Mina理出了其中的脈絡，確認地又問了一次。

「不、不是那麼直接的意思啦！」子瑜羞窘慌張地搖手，腦袋被「交往」這兩個字燒得一塌糊塗，「只是……那個……試試看、習慣看看。」

最後，她輕咳幾聲重新打起精神面對Mina，「就算最後姐姐給我的答案是『不要』……我也會變回姐姐的好妹妹的，我會陪姐姐到準備好的那一刻。」

這番話令Mina的心一陣一陣抽痛，她不敢去想像自己說出「不要」的那副光景，她手一伸，牽緊子瑜的力道截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姐姐？」

「試試看吧……我跟子瑜。」她把前額靠近子瑜的懷裡，距離子瑜心臟最近的位置。

她聽見雷鳴般的心跳。

只可惜她分不清那究竟是來自自己還是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