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子瑜生日祭】MiTzu - 無口女子的佔有欲 (上)

發現......有點......爆字數（炸

對不起～～～～請讓我拆成兩篇，現實向的那篇會順延到15號😭（被打

「我還是覺得妳要跟她說。」

時序剛過五月的某天，蟬聲偕著悶曬整天的暑氣佔據文藝社的社辦。

同班兩年的湊崎紗夏站在名井南面前，染成亞麻色的長髮隨興綁起，白襯衫校服被蒸得朦朧帶透，她用一根手指硬是壓下南正在看的書頂，強迫那人的眼鏡倒映上自己的模樣。

南也不掙扎，索性把書放在桌上，一聲不響地推了下眼鏡，黑潤的眸子毫不掩飾她的困惑。

「說？」

約莫過了三秒，紗夏原本幾乎要擠成「一」字的雙眉斷開，她舉起雙手投降，拉開南對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南注意到她手裡的廉價鋁箔咖啡因為太激動而濺出了一點。

「妳不是喜歡人家嗎？這樣的話妳就要跟她說啊。」

紗夏咬著塑膠管，語氣聽起來有些滑稽。

理解了紗夏話裡的對象和意思，南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滴，收回視線把書重新立起。

「沒必要。」自顧自地結束這段她沒什麼興趣的對話。

「怎麼會沒必要……」紗夏話音落盡時順勢喝了口咖啡。

「她知道。」南連頭都沒抬，目光追逐書上的文字。

「妳又沒說人家哪知道。」紗夏無奈反駁。

南頓了一下，「她就是知道。」

堅定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解，就像無法理解為何有人不懂太陽東昇西落一樣。

蟬鳴與紗夏的吸啜一聲接一聲地填滿時間空隙，偶爾外頭會傳來棒球社匡噹的擊球與吆喝，田徑隊與排球隊挑戰極限的低吼，只有幾疊榻榻米大小的小小文藝社社辦與連續劇裡揮散汗水青春的高中生生活就像兩個世界。

南並沒有對那些聲音放在心上，任由那些聲音流過，掃描般地判斷一下是什麼東西後就讓他們被時間沖走。

「可是子瑜很有人氣耶。」紗夏扁扁嘴，試圖挑起南的危機意識。

南的青梅竹馬周子瑜是今年的一年級新生，剛入學時就以出眾的外貌成為焦點，就算不是因為南而認識這個人紗夏也知道這位話題人物是如何在學生中造成旋風。

但紗夏剛才的一句話對南毫無作用，她看著那汪平靜池水波瀾未起，甚連頭也沒抬一下，紗夏就知道她本人大概對這件事沒有半點興趣。

紗夏不知道她是哪來的自信，反正跟南認識的這兩年來，每一次這個話題的結尾總是這樣。

她知道。

她知道。

她知道。

紗夏就不懂子瑜究竟是知道什麼了！

她背靠在椅子上，看著好友繼續沉浸在書裡沒有打算搭理她，自討沒趣地吸乾最後一口咖啡，耍帥地一手捏扁鋁箔包裝後朝右手邊的垃圾桶一丟。

沒進。

紗夏拖著身子起身去撿，剛走到門邊文藝社的大門就被人給推開。

「啊，紗夏學姐也在呀。」從門邊探出頭的爽朗少女一見到紗夏馬上就堆起笑容打招呼，但目光在她身上沒多停留一秒就轉向裡頭的南。

「南，要回家了嗎？」

紗夏都還沒來得及調侃那人的偏心，馬上就發現身後的南不知何時已把書闔上，面對朝她走近的子瑜露出幾乎不在人前出現過的微笑，白皙的手拉上她的衣襬。

儘管南一句話也沒說，紗夏卻看見子瑜瞭然地牽起她的手。

「那我們走吧。」子瑜說，原本染上夏日燦光的中音在南面前變得溫柔軟糯，紗夏一瞬間聽得出神，她知道那是只屬於南的聲音。

直到目送兩人手牽著手離開社辦之後，紗夏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

 

 

＊

 

 

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家就住在隔壁，到對方家裡串門子已是家常便飯，更不用說時常一待就留過夜，對方的房裡甚至有一兩套各自的睡衣和制服以備不時之需。

子瑜把幸子阿姨上樓前交給她的麥茶放在房中小桌上，當她放鬆地在南床邊坐下時，南熟門熟路地坐進她盤起的兩腿之間，手裡拿著的是她剛才在社辦裡看到一半的小說。

子瑜的雙手自然環上南的腰，下巴靠在南的肩上，「上次那本推理小說？」

南點點頭，頭悄悄往子瑜的方向靠，兩人的臉貼在一起，子瑜的笑讓貼近的肌膚微微顫動，南的唇角不著痕跡地輕勾，心裡頭有些發癢，一股暖意從胸口升起。

她們從小就像這樣，一直一直在一起。

南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子瑜是子瑜家剛搬來隔壁的時候，當時小小一隻的子瑜高大的哥哥身後，但南在第一眼就被那雙大眼和清秀的面容給吸引。

她們只差了一歲。

就算她只是個喜歡躲在房間裡看書玩遊戲的小孩，怕生又黏人的子瑜還是很快就成了她的跟屁蟲，緊緊依靠著她、窩在她身邊。

年復一年，歲過一歲，當年比自己矮小的女孩已經高過她半顆頭，但她依舊像過去一樣形影不離地黏著自己。

她也曾害怕過，害怕子瑜只是因為她是來到新環境後第一個認識的人而跟在她身邊，害怕她若是認識了更談得來的玩伴就會與不善表達的自己漸行漸遠……

但她所害怕的一切從沒發生過。

她們仍在彼此身邊，不管過了多少年……從小小人成了青少年也未曾改變。

也因此，她深深相信自己和子瑜的關係。

深信這樣的感情會一直持續到永遠。

所以當紗夏暗示子瑜身旁的位置會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時，老實說……她沒有太大的感覺。

她們倆讀同一所國中，當時子瑜跟她一樣是回家社，一起上學放學已是日常光景，形影不離地同進同出也曾一度成為其他學生的話題，但她們都不太在意，畢竟……那是她們從小到大就習慣的事。

子瑜珍視她，就如同她珍視子瑜一樣，她們無須言語就能夠讓彼此的心靈交會。

她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手不自覺往子瑜的臉頰上貼去，耳邊傳來子瑜輕快困惑的一聲「嗯？」，子瑜的大手覆上她的，貼近的體溫和鼻息把她的心勾得微動。

見南沒有繼續看書的打算，子瑜開心地抱著她聊到今天網球社對下一次預賽的選手安排。

她是高一的新社員，照理說這一次的三校聯賽只有在場外加油的份，但學長姐跟教練都認為這次的聯賽是個可以讓學弟妹練習的場合，特別選了三個新社員加入單打的選手編制中──而她是其中一位。

聞言，南的雙眼大大亮起，側過身改用雙手捧著她的臉，子瑜像隻大狗一樣嘿嘿笑著，前額抵在南的額上。

「不錯吧？」她的語氣有點得意，像個討糖的孩子眼裡夾藏期待。

「很棒。」

鮮少接受陽光洗禮的雙手疼愛地揉弄子瑜的雙頰，襯得那一身小麥色的健康肌膚彷彿帶著燙人的熱度。

「妳會來看我嗎？」子瑜小心翼翼地問，說完又趕緊補上一句「比賽是在假日」就怕被南拒絕──儘管南從來沒有缺席過她的大小場合，她仍不想讓南為難。

南勾起一抹明顯的笑，捧著她的臉點點頭應下她的邀約，離手前不忘揉揉她的耳朵。

她想起子瑜剛加入網球社時她總是會在社辦等子瑜一起放學，有時候等不及了就會找各種藉口繞到網球場，只為了看她一眼和遠處的她打聲招呼，最後默默坐在一旁的樹下看著書等待子瑜的練習結束。

得到南的答案，子瑜滿心歡喜地緊了緊摟著她的手，繼續叨叨絮絮地說著今天發生的大小事。

她知道南比起自己開口更喜歡聽她說，她也樂得把她的生活與南分享，倒不是說那些日常有什麼特別之處，她只是想看南對某一個話題、某一個細節眼睛一亮的表情而已。

她喜歡南的那個模樣。

喜歡大了一歲的她依偎在自己懷裡露出孩子氣的笑容和閃閃發亮的眼神，那些時刻總令她心動不已，她把那一幕幕收進心底的相簿裡，珍惜地在夜裡夢裡回憶。

「比賽…加油。」南在她懷裡小聲說，感覺到子瑜把她抱緊的力道，她的手忍不住給予同樣的回應。

 

 

＊

 

 

三校聯賽的選手名單確定後，子瑜幾乎三天兩頭都要到網球場報到。

起初，子瑜告訴南不必等她放學，她可以先跟紗夏學姐和桃學姐一起回去。

南告訴她如果她想回去她就會自己回去了，但這件事並沒有發生過。

位在校舍一樓的文藝社社辦儘管在走廊的盡頭，但只要從窗望出去就能看見對側的網球場，每一次子瑜在練習時，南總在文藝社等她，有時是和紗夏和桃，有時是自己一個人。

今天她獨自一人在這裡等待，手裡的書從小說、散文一路換到漫畫，最後是課本。

六月天的暑氣在太陽西下的過程中蒸騰，毫不留情地奪走所有涼意能存活的空間。

時間差不多了，她的腦中浮現子瑜大汗淋漓跑來社辦迎接她的光景。

她摘下眼鏡稍事歇息，指尖揉揉眼角與鼻樑連結處，果不其然就聽見長廊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的嘴角笑意明顯。

「南，我好了！」

一路跑過來的子瑜啪地拉開門，汗水從額前流下，沿著美好的脖頸隱沒在網球衣的衣領間，南一瞬間愣了神，幾秒後才半掩驚慌地戴上眼鏡，頭低下假裝收拾書包。

「餓了嗎？」子瑜走近，身上帶著賣力運動過後不斷釋放的溫度。

南搖搖頭把書包闔上，起身時那隻大手自然而然地把她的手滑進掌心之中。

「我們走吧。」

子瑜的掌心溫熱，像團不燙人的火球一樣烘著南的手。

修長的雙腿邁開走在她身邊，南知道……子瑜一直都在配合她的腳步，為了能與自己並行，她一直都牽著她的手歛起步伐，沒有快過一絲慢過一毫。

南看著兩人牽繫的手，一股暖意從心底升起足以與子瑜的溫度抗衡。

行經公園附近時她們都注意到了賣可麗餅的小攤車，南被那香味吸引多瞧了幾眼，子瑜馬上就扯扯她的手說了聲「等我一下」，在南還沒反應過來前就跑向攤車。

南有些不知所措地留在原地，沒多久子瑜就拿著一份不大的可麗餅興沖沖地跑回她身邊。

「我們分一個就不會太飽了。」她害羞地說，一邊調整手裡的書包跟網球袋一邊把可麗餅湊到南的面前。

南接過可麗餅，香蕉巧克力的香氣與剛製好的麵皮香撲鼻而來，她沒有馬上咬下，反而雙手捧著湊到子瑜的嘴邊，這倒讓子瑜有些意外。

子瑜剛想推托，但南不由分說地又往前遞了點，她紅著臉微微彎下身，在完好的可麗餅上咬下一口，南這才滿意地笑逐顏開。

那可愛的表情讓子瑜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半掩著嘴，假裝咀嚼來掩飾自己的害羞，看著南在自己剛咬下的地方落口，她發覺自己的心跳無法克制地加快。

重新牽起南的手，回家路上她們一人一口慢慢把那份可麗餅吃得一乾二淨。

在家門口臨別前，子瑜將揉成球的可麗餅包裝紙捏在手裡，「等一下寫完作業要玩遊戲嗎？」

一提起遊戲，南的雙眼就亮了起來，惹得子瑜輕笑出聲，就算她不說子瑜也知道她絕對會舉雙手雙腳贊成。

「那我晚一點再去找妳。」

正想道別，子瑜就發現自己被南的力量給拉回原地。

「南？」

手指的觸感抹上唇，子瑜愣愣看著矮了她半顆頭的南用拇指劃過她的下唇與唇尖，離手時上頭還帶著巧克力殘色，那畫面令子瑜的腦袋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啊、我拿衛生紙，等、等我一下！」

她慌慌張張把手探進書包裡翻找未果，又把目標放在網球袋中，最後從最前面的小袋找到乾淨一條的手帕趕緊替南把紙尖的巧克力擦乾淨。

南一眼就認出那是她幾年前送給子瑜的情人節禮物，是她們一起挑的成對手帕，上頭的棉質雖已是洗曬多次的觸感但保持得相當乾淨，足見她的珍惜喜愛，南望著子瑜的目光軟成一片。

「下次跟我說就好了嘛……」子瑜扁扁嘴抱怨，對於像這樣被大了一歲的青梅竹馬替她擦嘴一事感到難為情。

但南並沒有任何反感，相反地，她喜歡與子瑜這樣的日常，對她來說就如同呼吸一樣自然，每一下的觸摸都帶著暖流淌進心底。

「晚上再過去找妳喔。」

臨去前，子瑜用手比了個電話的手勢放在耳邊算是告訴她會先跟她連絡，南笑著點點頭後子瑜才滿足地走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