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zu - 一抹白 (上)

之前因為工作的關係有段時間沒更新了，向等待的各位說聲抱歉Q___Q
但今年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會慢慢回到之前的步調更新。

這次是關於MiTzu一起去旅行的故事。
我一直很想要寫寫這兩個人在未來一起去旅行的畫面，特別是將年紀設定在40歲之後也是摸索著想要描寫進入這個年紀的兩人的互動。

下篇預計這兩三天會發。

希望各位能喜歡 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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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之後我們還要在一起！

        ──想要作為TWICE長長久久地活動下去！

        守著這樣的信念走過的年歲早已數不清，原本無法想像的數字也一一在TWICE九位成員們的生命裡留下了痕跡。

        「40」並不是個二十歲青春年華少女會想到的數字。

        但「40」卻是她們一個接著一個跨過的檻，匆匆擦身而過就跨越的線在不知不覺間回首一望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走了這麼一大段路。

        作為TWICE的成員活動……明明覺得像昨天才辦完出道showcase一樣，現在子瑜已經端坐在機艙裡出神地望著眼前的螢幕，上頭密密麻麻的報表示她接下來要去韓國開會用的資料，必須趕在飛機落地前在多複習幾次才行。

        她揉揉眼睛，腦海裡盡是過去的回憶，不管是站在舞台上盡情揮灑的自己還是和成員間的嘻笑怒罵全都歷歷在目。

        她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熟練地找到TWICE的聊天室，最新的訊息是三十分鐘前，她剛登機沒多久的時候──Momo傳了今天舞蹈班學生的成果發表會照片，還有其他姐姐們一些日常蠢蠢的對話。

        不解散但大家各自經營著自己的未來，這是TWICE目前的寫照。

        幾乎兩年一次的回歸比起追求成績這件事，她們更像在找機會跟粉絲們敘敘舊，想推出她們自己有自信的作品，想呈現她們想要讓粉絲一起欣賞和同樂的作品，這是現階段的她們作為TWICE更期待的事。

        但在那以外的時間，成員們各自有了不同的發展。

        好想姐姐們……

        明明並不是完全沒有連絡，但自從自己開始幫忙家裡的事業之後，她常常要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當成員們變得跟家人一樣重要卻又沒什麼機會見面時，她發現自己明明都已經是個四十幾歲的大人了，卻比想像中更愛向人撒嬌……

        要不是這次去韓國特別抽了時間跟彩瑛還有志效見面，她一定會忍不住在聊天室裡丟出「好想念姐姐」這樣的肉麻話。

        才這樣一想，子瑜就難為情地打了個顫，趕緊重新打開電腦把這個想法拋到腦後。

        「一起出國去玩？」聽到子瑜的提議，娜璉睜大的雙眼滿是興奮之情。

        距離上次在韓國跟彩瑛還有志效見面後又過了幾個月，在京都的某間小咖啡店裡TWICE的成員們久違地聚在一起。

        原本只是子瑜正巧在這個秋天來京都出差所以才約了Mina、Momo跟Sana碰面，沒想到韓國的成員們都覺得既然都約了那幹嘛不直接聚餐呢，所以也興致沖沖地各自訂了機票在她們約好的時間地點飛奔過來。

        而現在正好聊到子瑜提議和大家一起去些沒去過的國家玩的事。

        子瑜點點頭像要加強這個提議在姐姐們心中的印象，看到姐姐們充滿期待的表情鼓勵著她繼續說下去：「雖然一起去過了很多地方，但也有好多地方我們還沒去過呢，像是……」

        「捷克！」彩瑛開心地高舉雙手大喊。

        「中亞那邊不考慮看看吧，感覺很不錯啊。」彩瑛的回答明顯挑起多賢的興致，她一臉嚮往地看著天花板，整個人的心思都直接飛到中亞去了。

        「我倒是想去去看波特蘭呢。」面對志效故作沒事的回答，成員們完全不意外，畢竟她們都知道她最近著迷的影集就是發生在波特蘭的懸疑警匪劇。

        「我想去斐濟玩水。」明明都已經是個四十幾歲的成年人了，面對成員們Momo還是會不自覺地靠在大家身上軟軟地撒嬌。

        就算彼此都知道九個人已經越來越沒有時間能夠完全湊在一起──就連現在這樣短暫的聚會也是一鼓作氣才有辦法達成，更遑論需要耗費好幾天才能完成的旅行──但單單像這樣一起作著夢也是她們的樂趣之一。

        到了這個年紀，她們深刻地體會到「總有一天」成了某種嚮往，帶著眩目的光芒被拋向未來，至於在未來地何時何地能夠拾起當時丟出的美好光景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正因為了解到相聚是多麼不易，子瑜才更想要把現在這樣談笑嬉鬧的日子深深印在腦海裡，面對每一次的回歸也是且走且珍惜，被拚盡全力享受舞台的感覺澆灌全身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那種滿足是她想要小心捧在掌心裡，於深夜時刻細細回味的片段。

        她們都清楚，這類的想望到了最後多半會不了了之，但像這樣想像著彼此還像二十幾歲的孩子一樣互相依靠玩鬧已經讓她們覺得現實的重擔似乎又因為成員們的存在而從肩上卸下了一點。

        但讓其他成員們沒想到的是，子瑜是認真的。

        想要和成員們一起出國，想要和成員們拋開一切待在一起的心情就像頑固地紮根在子瑜心底，她像個小秘書一樣一一確認著成員們未來三個月的行程，在群組裡甚至被姐姐們調侃成「拋棄事業轉職當小秘書的大老闆」，子瑜倒是不太介意，畢竟她的確正想方設法地想要把大家的時間兜在一起。

        聖誕節前後會是個不錯的日子，雖然那個時候不管是飛往哪裡的機票都偏貴，但對於經濟獨立的她們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這幾天果然也不行呢……」坐在飛機裡，子瑜翻閱著這一個月來被她寫到快爛掉的筆記一邊喃喃自語。

        這一個月來她不斷更新著九個人的行程──也好險成員們也配合著回報與日漸增的行程──特別為此買來的空白行事曆已經被塗改多次，光是看著九個人的行程疊在一起就讓她眼花撩亂了，更遑論要找出裡頭共同的空白時間。

        至於想要去的地方她已經從那次聚會之後成員們時不時在群組裡聊起的地點加以歸納，最後確認後得到一致的答案──去冰島看極光。

        地點倒是其次，九個人共同的空閒時間要兜在一起真的比登天還難，她咬著原子筆的筆尾左思右想，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分成了左右兩邊，右邊是和成員們一起在冰島看極光的畫面，左邊則是九個人亂糟糟的行程。

        她嘆了口氣把眼前密密麻麻的行程拍下來傳上群組，馬上就有三個人已讀加回話，分別是娜璉、Mina跟彩瑛。

        「這也太誇張！」娜璉連發了三個「大吃一驚」的貼圖才打出了這行字。

        「我們該不會只有1/1前後才有空吧？」子瑜感覺到Mina語氣裡的無奈。

        「啊啊啊～～1/1我不行TT，我跟宰成的畫展從12/25展到1/2，1/7還要幫另一組展覽開幕！」面對彩瑛公告的行程，子瑜默默地又在筆記上記下一筆。

        這下她們連聖誕節和新年都無法全員團聚去旅行了。

        才剛這樣想，剩下的成員們突然一一在聊天室裡冒出頭，一邊驚訝於所有人的個人行程怎麼那麼多，一邊感嘆九人的時間難以湊齊，就連當時在日本也只是因為一時衝動才得以成功碰面，旅行卻不是單靠九人簡單的衝動就可以了事的，然而也就是這一點令人感傷。

        旅行的話題又漸漸被淹沒在日常的對話裡，子瑜無奈地瞄了一眼自己的筆記，再看看聊天室裡已經遠離「旅行」的閒聊，她默默闔上筆記拿出這個月診所的數據跟財報，想要讓數字把旅行的煩惱沖散，只可惜她現在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在家中忙裡忙外的這段時間子瑜仍舊沒有放棄要跟成員們一起旅行這件事，她姑且把日子訂在12/22到12/27這段時間，至少這是目前為止最多人有空的時間，定延、志效、Mina、Momo跟多賢還沒有安排任何行程──至少在她所知的範圍內沒有，但難保她們不會在近期又突然跟她更新行程。

        然而距離去旅行的日子只剩一個月了，唯一給了她肯定答案的只有Mina。

        「芭蕾舞班那段時間一直到過完新年都是放假的，所以我很可以哦。姐姐也很期待跟子瑜去看極光呢～」子瑜還記得Mina在電話那頭雀躍的聲音讓她不自覺在另一端對著空氣點點頭，忍不住在心裡小小聲地說「我也想跟姐姐一起去看極光」，但因為太害羞了所以決定不說出口。

        雖然彼此還是在聊天室裡叨叨絮絮談著旅行的各種事情，但子瑜其實也知道……成員們的行程很難安排在一起，讓固執地想要把大家湊在一起的子瑜心想自己是不是給姐姐們造成一些困擾及壓力了呢。

        「妳想太多了～」娜璉首先開了第一槍。

        要不是成員們感覺到她每句話裡的欲言又止馬上擊碎她的胡思亂想，她們都知道光是這件事子瑜就能鑽牛角尖好一陣子，她們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妹妹因為她們的關係而感到抱歉呀。

        「就算最後只有Mina能去子瑜也要好好保護Mina姐姐哦。」原本就不能去的Sana開心地說。

        「如果只有我跟Mina姐姐去搞不好還更愜意呢。」雖然最初的希望是想看到九個人一起踏上冰島的土地，但現在就算只有她跟Mina也沒關係，九個人有九個人的玩法，兩個人也有兩個人的步調，特別是她跟Mina在旅行上的節奏意外地相近，倒不如說她一點也不討厭和Mina單獨出國旅行。

        「搞不好會跟Mina整個禮拜都在房間裡面不出門一直打電動呢。」Momo調侃道，比起出門閒晃，她反而更能想像這兩個人一直窩在房間裡面的畫面。

        「別小看我哦，這幾年有一直持續在旅行的說。」

        Mina難得出言保證，但卻馬上換來志效的反擊：「明明就只拍了幾張風景照，之後不是幾乎都是房間裡的照片嗎。」

       

        當時的「不了了之」最後終於有了定案。

        當子瑜獨自一人站在冰島國際機場的接機區時，老實說，她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現在已經踏上了冰島的土地。

        她看了一眼手錶，Mina的班機狀態顯示已經降落了，估計再幾分鐘就可以看見Mina拖著行李出境的畫面。

        她手裡拿著剛買好的熱咖啡和糖霜甜甜圈，有點緊張地吁了一口氣。

        自己並不是第一次跟成員們約好在旅行的目的地碰面，但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和成員們一起旅行了，像這樣望眼欲穿地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讓她覺得心跳加快，或者說……這樣的打破循規蹈矩日常的旅行令人振奮且充滿期待。

        「子瑜！」出境大廳的自動門打開，她聽見一道不算大聲的呼喚朝她直直撞來，她猛地抬起頭四處尋找聲音的主人，心裡一面覺得不可思議，明明Mina的聲音一直都不大，但她卻能夠在人潮漸漸聚集的接機區聽見她的聲音穿透其他人聲朝她而來。

        一看見Mina，子瑜便歡欣地朝著她揮手走去：「姐姐，我在這裡！」孩子般的笑容推起她左臉頰上的小酒窩，讓她看起來更顯稚氣。

        看見子瑜三步併作兩步地來到自己身邊把她擁進懷裡，小別重逢的擁抱讓Mina靦腆地笑問道：「等很久了嗎？」

        「還好，我們先過去旁邊休息一下吧。」子瑜將熱咖啡和甜甜圈交給Mina後，一手拿著自己的那杯咖啡，一手拖著Mina的行李把她帶到便利商店的用餐區，她先把行李放在那邊佔了兩人的位子。

        「姐姐呢？長途飛機應該滿累的吧？」看Mina把東西都安頓好之後子瑜才敢開口問，畢竟Mina現在除了笑容之外的確是一臉疲憊。

        「有一點……」Mina難為情地苦笑：「果然有了點年紀之後體力就不太好了呢，就連熬夜也是。」

        「姐姐還不是繼續熬夜。」子瑜不滿地反擊，對於Mina熬夜這件事她可沒有少唸過她，只是成員們畢竟也都沒有住在一起了，所以頂多也只是唸唸而已。

        知道自己理虧，Mina別過眼小口小口吃著甜甜圈，那可愛的模樣讓子瑜忍不住笑了，把原本擺在中央的熱咖啡往Mina的方向推去，一邊指著另一端的售票亭說：「等一下我們搭巴士去雷克雅維克，我已經查好了，剛好有一站會在我們住的地方附近。」

        Mina把唇上的糖霜抿進嘴裡笑著點點頭，年少時期沒有的細紋被淡淡的妝藏在瞇細的眼角邊，子瑜微微一笑，從包包裡拿出小包裝的衛生紙抽了幾張摺好放在Mina手邊，想到她們倆就這樣冒冒失地直接踏上冰島，那種飄飄然沒有實感的心情又重新包圍她，要不是現在Mina就坐在她面前吃東西，她搞不好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搭錯飛機然後海關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把她放行。

        「妳有吃嗎？」Mina用衛生紙擦擦嘴，拿著剩了一半甜甜圈遞到子瑜面前。

        「吃了，我的飛機比姐姐早兩三個小時，剛到的時候就有先吃了。」子瑜猜到Mina因為剛下飛機所以沒什麼食慾把甜甜圈吃完，於是直接伸手接過甜甜圈一邊說：「姐姐可以晚一點再吃，咖啡就帶到車上喝吧。」

        Mina點點頭，有種被妹妹看透心事的感覺，摸摸鼻子笑了笑放任子瑜替她把甜甜圈包好。

        兩人一手拿著咖啡一手拖著簡便的行李就買了車票上車準備前往市區。

        往雷克雅維克的巴士上開著舒服的暖氣，兩人坐定之後便靠著彼此叨叨絮絮著最近生活的瑣事，不管是子瑜家裡的事業還是Mina的舞蹈教室等等。

        「渚她啊……」突然想起自己剛升上國三的小姪女，Mina露出調皮的表情：「一聽見我要跟妳出來旅行羨慕得不得了呢。」

        「小渚嗎？」子瑜只見過Mina的小姪女一次面，那是渚剛升國中時的事了。

        那次也是因為子瑜正巧要去日本拜訪客戶所以順道跟Mina、Sana、Momo三人約見面，當時Sana和Momo因為有事抽不開身，於是Mina索性就直接約子瑜去她的老家一起參加當地神社的祭典，子瑜就是在那天第一次和渚碰面的。

        「明明渚小的時候還那麼黏我，不知道什麼時後開始就有些距離了，之前從來都不相信我是偶像出身的呢，就算看到我這幾年的畫報也不認命，不過也多虧我媽媽一直放在老家的畫報──就是我們以前拍的那些雜誌，她都蒐集起來了──渚發現之後啊……」話說到這裡，Mina露出賊賊的笑容瞥了子瑜一眼：「據說成了子瑜的粉絲呢，還特地去把我們以前的專輯都買齊了。」

        「總覺得有點害羞呢……」子瑜摸摸鼻子，她們開始忙碌於各自工作的日子以來對於「新粉絲」這件事她一直都有種難為情的感覺，一方面擔心著現在的自己是否肩負的起過去的自己立下的標準呢？一方面也害羞地在心裡感謝著新的邂逅。

        「所以這次才會讓渚那麼羨慕嘛～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

        見Mina一臉愉悅地談論著小姪女的模樣，子瑜覺得姐姐現在充滿活力的樣子也相當可愛，是不會輸給她記憶中的渚的，不過這句話她決定默默藏在心裡。

        一車子的遊客抵達轉運站後三三兩兩地坐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小巴士，天空開始飄下細雪，讓原本就寒冷的溫度又下降不少，兩人趕緊把行李安放在小巴士後方的行李區，上了車後靠著彼此繼續聊著那些未完的話題。

        到了半路，剛下飛機的Mina因為疲倦的關係靠在子瑜身上沉沉睡去。

        雖然車子裡有暖氣，但子瑜還是替她把蓋在身上的大衣重新拉好，把幾縷披散在臉上的髮絲撥到耳後。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子瑜細細凝視著靠在她身上的女人的睡顏。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溫柔地落在Mina臉上，她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專注地看著姐姐的臉。

        如樹紋般的細紋被藏在淡妝底下，歲月在Mina身上留下了痕跡卻沒有黯淡她自身高雅且溫暖的光芒，蹭在子瑜臉上的髮絲也有著讓她懷念的味道，她覺得自己彷彿掉進某種時光隧道，將她硬生生拉回九人還在宿舍裡生活的時光，當時她們有多少時間是累到像這樣靠著彼此就昏睡過去的。

        前往雷克雅維克的路上沒什麼顛簸，Mina就這樣抱著子瑜的手臂安穩地睡著。

        「子瑜……」中間Mina醒來過一次，半夢半醒輕飄飄的囈語被子瑜撈起。

        因為知道姐姐的聲音不大──剛睡醒有更是如此──她習慣性地靠近Mina想要捕捉隻字片語：「怎麼了？」

        「妳沒睡嗎……？」像隻小貓一樣地把臉深埋在子瑜的手臂裡，連要丟給子瑜的話也被一併淹沒，讓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子瑜忍不住笑了。

        「快到了我再叫姐姐，妳再睡一下吧。」見姐姐不等自己說完又睡過去了，子瑜也笑得更開，一想到Mina剛到機場時對她說「年紀大了體力就不太好了」這一席話，她也打了個呵欠心想，果然體力是不會騙人的呀。